第一卷:默認 第246章 紀景軒後悔當初聽了初小七的話
紀景軒咬了咬後槽牙,緊緊的捏住雙拳——全世界的人都在勸他和離嗎?
“她從未與我和離,依舊是我的妻,這酒樓也有我的一份。
如今我要踏入自家酒樓,還需要經你的允許?”
說完,頭也不回的擡腿往樓上走。
王掌櫃看着紀景軒和魏雪瑤上樓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回到櫃台裡面忙活去了。
紀景軒上到三樓,站在樓梯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初小七坐在桌前的背影。
一股酸澀湧上鼻尖,眼眶微微發熱,眼淚差點兒沒繃住掉下來。
初小七聽到有人上樓,卻沒見有人進來,疑惑的轉頭看向入口。
見紀景軒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心髒猛地一縮,瞬間漏跳了一拍。
瞧見他身後跟着的魏雪瑤,她立刻整理了下情緒,平靜的問:
“找我有事?”
紀景軒回過神來,淡然的點頭,擡腿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有事兒。”
初小七低下頭繼續翻看賬本,沒有再多看紀景軒和魏雪瑤一眼。
“說吧。”
紀景見初小七這般平靜,隻覺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大手緊攥。
鈍痛一波接着一波地蔓延,疼得他快要窒息。
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問她:
為什麼要選擇鳳語淩,抛棄他?
這些年,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一丁點兒?
想求她不要抛棄自己。
孩子他不要,隻要她回家與自己好好過日子,他可以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隻要她回家,這個官不當又如何?
當真的開口,那吐出的話語,卻如同九寒天一般,絲絲縷縷全是冷意。
“我與魏小姐一見如故,有意與她多些時日相處。
若彼此契合,心意相通,我定當娶她入門,奉為平妻。”
初小七心口傳來陣陣絞痛,但神色平靜,仿若一潭靜水般。
她緩慢的靠在椅背上,擡頭淡淡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兩人——果然是原著中的男女主,當真郎才女貌。
“嗯,你們既然相互愛慕,我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
你自己決定就好!
我手頭上事務繁多,實在抽不開身,這事兒交給你母親來操持最為妥當。
你不妨盡早将咱倆這事兒妥善了結,好讓我騰位置。何必讓魏小姐委身做平妻?
就算你我願意,隻怕人家丞相大人也斷然不會答應。”
魏雪瑤聽到初小七的話,心中竊喜——算她是個識時務的,還知道自家的背景,懂得要讓位。
紀景軒怒不可遏,兇口急促地上下起伏,雙眼微微泛起猩紅。
——初小七這顆心,莫不是石頭做的?
當真沒有半點他的位置。
不管自己與别的女人如何親近,她都無動于衷,既不吵也不鬧,如此的波瀾不驚。
“你同意就好。”
他突然覺喉嚨處陣陣腥甜,正在往上翻湧。
連忙起身,招呼都沒顧上給魏雪瑤打,便匆匆離去。
魏雪瑤心急的追下樓時,已經不見紀景軒的身影。
紀景走到巷子轉角,軒拉開簾子,鑽進馬車。
緊接着一口鮮皿“噗”地一聲,濺灑在車廂裡面。
他氣喘籲籲的扶着車廂,跌坐在位子上。
一時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回到家中,紀父見他臉上皿迹斑駁,滿心滿眼都是擔憂。
“軒兒,你這是怎麼了?”
紀景軒雙唇緊閉,眼眶微紅,無聲的搖搖頭,徑直往書房走去。
初小七雖然沒有口吐鮮皿,但也好過不到哪裡。
她躺在躺椅上,雙眼直勾勾的望着天空,哭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雖然她早就知道結果會是今日這般,但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仍然心痛無比的。
酒樓裡面人潮湧動,無數雙眼睛都在看着。
魏雪瑤不便追去紀家。
況且,她昨晚才被紀父給“請”了出去,這會兒再追去,多少顯得得有些厚臉皮。
她深信,隻要跟紀景軒心意相通了,後面諸事都會水到渠成。
回家後,她主動說起紀景軒願意娶她為平妻的事情。
魏丞聽聞,神色平靜,未說什麼。
可丞相夫人卻滿臉嫌惡,内心滿是抗拒。
若不是魏雪瑤非要嫁紀景軒,她都打算讓賢妃牽個線,把魏雪瑤許給南陽王做側妃。
南陽王正妃之位雖然已定下鳳家養女,可一個養女能在龍潭虎穴的王府撐幾個月?
南陽王是眼下最有可能繼承皇位之人。
魏雪瑤若是能嫁過去,将來南陽王登基,她就算當不上皇後,憑兩家的關系,怎麼也能封個貴妃。
“紀景軒是否談及,何時前來行下聘之禮?”
魏丞神色平靜的問道。
“他說相處一段時間,彼此解後,女兒若還對他有意,他自會帶着聘禮前來求娶。”
“初小七那邊知道這個事情嗎?
她沒有反對?”
魏雪瑤搖頭,“沒有。
看樣子還很支持!
隻是她說她很忙,沒有時間操辦,讓紀景軒自己安排。”
魏丞相思忖片刻,深深的歎了口氣。
“既然紀景軒提出相處,看來他對你亦是有好感的。
那你便與他接觸些時日,探探二人是否契合。
隻是,言行舉止須得拿捏分寸,切不可損我丞相府的清譽。
相處個把月,倘若他始終未曾談及到家中下聘之事,你即刻與他一刀兩斷。
别再讓我聽到任何流言蜚語。
否則,我立刻将你嫁給陶家次子。”
魏雪瑤有些委屈,撅了撅嘴,終究還是沒有頂撞魏丞相。
她自己也知道,近來因為她的行事,丞相府在外的名聲不是太好。
正在家中看書的陶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嘟囔道:
“是哪個狗日的在背後編排小爺?
讓爺知道,非給他灌二兩地裡黃漱口。
免得動不動就在人家後面說小話。”
夜裡,紀景軒喝了點酒,踉跄地出門,朝着酒樓的方向走去。
站在酒樓對面,仰頭凝視着二樓正中間,點着燈的房間。
那個房間是間休息室。
是初小七裝修時特意打造的。
起初是為孩子們午休準備的,如今成了她的暫居之處。
紀景軒眼眶濕潤,目光癡癡地盯着窗戶邊那正伏案書寫的身影發呆。
他為什麼要去參加秋闱和會試?
若當初他不涉足科舉,與初小七就在北河縣做點兒小生意,平淡的養家糊口,根本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兒發生。
他真的好恨,當初為什麼要聽初小七的話,一步一步踏入仕途。
最後鬧得個妻離子散……
他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初小七回到自己的身邊,跟他好好過日子?
直到二樓的燈熄滅,他才失魂落魄的往家走。
途中遇到巡查隊,他出示了魚牌,對方核驗過後便放了行。
初小七離開的次日,他便去申請了夜行牌。
隻因擔心初小七以後再半夜跑出去,他能及時将人追回來。
當去申請的時候他才知道,五品以上的官員無需申請夜行牌。
夜出遇到巡檢,出示魚牌即可。
初小七的夜行牌是文子昂給辦的。
那時他想着,他們夫妻平時幾乎都同進同出,有一塊夜行牌就夠了。
所以也沒多留意這一塊的政策,那天才會錯失将初小七追回來的最佳時機。
到家後,他随便沖洗了一下,将床鋪好。
還如往昔那般,放上兩個枕頭,枕頭上面放着初小七的亵衣。
他嗅着亵衣上淡淡的藥香,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下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裡面,他看到初小七挽着鳳語淩的手,懷中抱着兩個孩子,兩人有說有笑的從自己跟前走過。
他心急如焚的追着兩人跑了好遠,苦苦哀求初小七不要抛棄自己。
但她卻仿若未聞,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待下人過來敲門,他才從夢中猛的清醒過來。
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觸手一片濕潤,枕頭早已被淚水經浸濕了一大片。
他睜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頂的房梁發呆。
他思忖,若他的生命中沒了初小七,自己還能在這世間熬多久?
下人過來第二次叩門催促,他才不緊不慢的起身洗漱,換上官服去上朝。
朝會上,紀景軒一改往日作風,話鋒頻轉,針對對武将群體發難。
此番倒也沒隻針對鳳家,而是将矛頭指向所有武将。
皇帝眼見自家弟弟這氣勢日益強盛,态度愈發冷峻。
心中不禁憂慮,生怕他受奸佞蠱惑,倒戈相向,與自己為敵。
他心中暗自思忖,要不要将真相告訴他,避免他誤入歧途。
但萬福勸他暫且按捺,當下魏丞相正緊緊盯着紀景軒。
此時相認,若紀景軒沉不住氣的話,勢必會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而且鳳語霜也警告了他,不準他将初小七的真實身份透露給紀景軒。
他也是左右為難,一邊是親弟弟,一邊是小姨子,哪邊都不好得罪。
無奈之下,隻有佯裝一無所知,三緘其口。
紀景軒一出宮門,擡眼就看到等在文德殿廣場外,滿面春風笑意盈盈的魏雪瑤。
“軒郎……”魏雪瑤雙頰泛起淡淡紅暈,一臉嬌羞柔聲道:
“福順脂粉這個月出些新東西,你可願陪我去瞧瞧?”
紀景軒眉頭微蹙,聲音仿佛寒霜,冷冷的開口:
“魏小姐,你我的事尚無定論,還請你直呼叫我全名較為妥當。
以免外人聽去,無端壞了魏小姐的名聲。”
魏雪瑤眼眶泛紅,一臉的委屈。
但還是微微點頭,柔聲道:“雪瑤下次定當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