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月黑風高夜漫長,夫君你想往哪逃

第一卷:默認 第28章 村長心裡的小算盤

  九月底,北境的這天氣越發的凜冽。

  早晨起來,陣陣涼氣直往褲腿裡面鑽,冷得初小七直哆嗦。

  紀家一家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兩個冷得臉色發青。

  “娘,衣服做得怎麼樣了?”初小七擡着盆子,路過紀母房間,探頭進屋問道。

  紀母搓了搓僵硬的手,擡頭看向門口,“昨天做了兩床棉被,衣服還沒開始做。”

  “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先做衣服吧,不然這一家子出門得挨凍了。

  棉被先緩一緩,家裡把炕給燒上,在家就算不蓋棉被,也冷不到哪兒去。

  要是你忙不過來,就讓小蘭幫你搭把手。

  她也是該學習針線女紅的年紀了。”

  紀母笑着爽快的答應。

  吃了早飯,初小七用布條給紀景軒捆了三百隻炭筆放進背簍裡面,交代道:

  “到了城裡,你先去林記木匠鋪,我在他那裡訂了十塊白闆,約定好你今早會去拿。

  錢我已經付過了,你隻管将東西拿走就是。

  如果書院還有人定白闆,你就去他那裡預定,讓掌櫃的給你做,月底我會去跟他結算。”

  紀景軒看着初小七忙碌的身影,一臉柔情的笑着答應。

  初小七渾然不知紀景軒看她的眼神有多暧昧,隻是自顧自的收拾。

  彎腰将背簍抱起來,“來吧……”

  紀景軒趕緊轉過背,拉着肩帶将背簍背在背上,“那我走了!”

  “去吧!天冷了,遇到牛車,就花三個銅闆,坐牛車……”

  天氣漸漸轉涼,晝夜也急速拉長,下午五點過就天黑了,早上7點到八點才亮。

  紀景軒六點不到就出門了,外面還漆黑一片,他摸着黑走在去城裡的泥巴路上。

  “景軒?前面是景軒嗎?”

  聽到身後有聲音在叫自己,紀景軒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

  “村長?這麼早你老是要去哪裡?”

  村長一看,還真是紀景軒,加快兩步走上去與他同行。

  “轉冷了,我去城裡給二虎送厚衣服。”

  周二虎是村長的二兒子,從小不愛讀書,就喜歡擺弄那點兒木工活兒。

  村長拿他沒法,十四歲就把他送到城裡的林記木匠鋪去學手藝。

  這天涼了,村長夫人擔心自己寶貝兒子冷着了,讓村長去城裡給送衣服。

  “村長,我正好要去書院,要不我幫你捎過去給二虎吧,免得這天寒地凍的,你老還得跑一趟。”

  村長擺擺手推辭道:“不用不用,我剛好去城裡買些粗鹽和清油。”

  村長不願意,紀景軒也沒勉強,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進了城,兩人便分開了。

  紀景軒問了人,找去林記木匠鋪,剛到門口就又與村長碰見了。

  “村長?”

  “景軒?”

  兩人都顯得有些意外。

  紀景軒擡頭看了眼店鋪的牌匾,一副了然的模樣,“二虎就在這兒做學徒?”

  村長有些小傲嬌的點頭,“是呀,就在這林記。景軒,不是去書院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哦,七七在林記做了幾塊闆子,讓我去書院前過來拿。”

  “那丫頭做闆子幹啥?”

  一個與紀景軒一般年紀的壯實青年,從店鋪裡面急沖沖的跑出來。

  見到紀景軒,走到跟前眉開眼笑的拍了他的胳膊一把:“景軒,你這家夥怎麼跟我爹一起來了。”

  周二虎與紀景軒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隻是周二虎被送到城裡學徒後就沒再回過家,兩人也沒再見過面。

  紀景軒見到周二虎也很是激動,歡喜的道:“我娘子昨日在林記做了幾塊闆子,今早讓我過來取。”

  “啥,那白闆是弟妹定做的呀。”周二虎顯然有些意外。

  紀景軒咧着嘴點點頭,見時間不早了,便催促道:“二虎,書院要上課了,能把闆子給我嗎?”

  周二虎見他有些着急,也沒多問,轉身進鋪子将做好的白闆抱出來遞給他。

  紀景軒接過白闆,給父子倆人道别,便急匆匆的轉身往書院方向走去。

  村長看着紀景軒離開的背影,一臉疑惑的問周二虎,“虎子,景軒他媳婦兒做這闆子幹什麼用的?”

  “我哪兒知道呀……

  我們掌櫃的做這闆子可神秘了,調那大漆,都背着我們呢。”

  村長錯了錯身體,有些震驚的轉頭:“啥?就這麼一小塊闆子整那麼神秘?”

  周二虎撅着嘴點點頭,“可不是嘛!你知道這一小塊闆多少錢?

  30文呢……”他伸出三個指頭在村長的眼前晃了晃。

  “30文?就那麼兩個巴掌大的木闆,要30文?

  景軒媳婦兒這是想幹啥呀?”

  “誰知道呢……”

  村長從木匠鋪離開,這心裡抓心撓肺的,實在是好奇得緊。

  紀景軒夫妻花那麼多錢,做這木闆到底啥用?

  他去市集逛了一圈,買了一斤粗鹽,怎麼的就是不想回家。

  鬼使神差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書院門口。

  正巧碰到書院的學生午休。

  他見一個書生抱着白闆從書院出來,趕緊将人叫住。

  “小哥,小哥……”

  書生聽見有人喊,停下了腳步一臉疑惑的看着村長。“老人家,何事?”

  “我看小哥這闆子稀奇得很,就是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呀?”

  書生見村長好奇,頗有興緻的将手裡的白闆擡起來,從挎包裡面掏出炭筆在上面書寫,然後将系在挎包上的濕抹布扯下來擦了擦。

  “呐,這白闆就是那麼用的,很是方便。”

  村長看得兩眼發直,贊歎的道:“果真是個稀奇玩意兒。

  小哥這一套東西買下來多少銀子呀?

  我也想給家中孩子置辦一套。”

  “哦,不貴。

  白闆50文,這筆2文一支。不過,一支筆夠寫上幾十篇文章。

  但這東西你在市面上怕是買不到。

  這是我同窗的娘子做的,專門對我們四方書院優惠的價格。

  對外的話,不知道他家要買多少銀錢。”

  書生走後,村長一屁股坐在花壇上,手指頭像算瞎子似的掐算。

  這四方書院一共有一百來人,一塊闆子賺二十文,人手一塊,就是2兩銀子。筆2文一支,一人10支,那又是2兩,而且還是消耗品。

  這隻是給四方書院的内部價,那要是對外呢?

  不說整個北境,就他們這北河縣,至少有上千的讀書人。

  嘿……

  真是沒想到,這紀家二房居然不聲不響的悶頭幹大事兒。

  就這,紀家二房将來能缺衣少糧?

  不行不行,得趕緊回去把這事兒告訴家中的老婆子去,讓她去紀家二房多走動走動。

  就算兩家結不了親,那也沾沾光呀。

  紀景軒将白闆拿去到書院,一進學堂,裡面人山人海的,吓得他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兒了。

  同窗圍過來後,七嘴八舌的,他這才知道,都是聽到傳言跑來看稀奇的。

  将闆子給了他的十個同窗,一人收了50文,可把他的同窗們高興壞了,2文一支的筆,每個人也都買了20支。

  賣完後,他趕緊補充一句,“我娘子說了,這個價格隻對咱們四方書院的學生。

  外面的人可不是這個價格。”

  他這一說,四方書院的學生沸騰了,突然為自己是四方書院的學生,能夠得到優待而自豪。

  原則上,書院學生是禁止售賣任何商品的。

  但邱院長聽說了這個事情,并沒有阻止紀景軒,也沒有處罰他。

  首先,紀景軒家裡窮,他也希望紀景軒能多賣些,賺夠去莽洲參加秋闱的盤餐。

  再者,這是好事兒,人家還給書院學生優待,他何樂而不為呢?

  紀景軒收了900文,又去林記木匠鋪訂了五十塊闆。

  木匠鋪的林掌櫃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三與紀景軒确定,是不是五十塊。

  再三确定後,立刻讓兩個學徒将手上的活計停下來,一人拆闆,一人刷漆。

  紀景軒去的時候沒有遇到周二虎,但周二虎被林掌櫃安排了刷漆,一說他就知道這是誰要的貨了。

  他心裡也奇怪得很,紀家要那多小闆子做什麼用?

  想回家一趟,可手上的事情太多,掌櫃不會放人。

  隻有等紀景軒明天來拿貨的時候,問一下。

  紀景軒為了不引起扒手的注意,将鼓鼓囊囊的錢袋放進了挎包裡面,也不敢在城裡逗留,趕緊往家趕。

  汪雨荷與汪母進城買冬貨,遠遠的看到紀景軒就想跑過去打招呼,被汪母一把給拽了回來。

  “死丫頭,你想做什麼?這是在城裡,以後不想嫁個好人家了?”

  汪雨荷看着走遠的紀景軒,一把甩開汪母的手,跺了跺腳,不甘心的道:

  “娘,我就是喜歡景軒,才不要嫁什麼城裡人。”

  汪母恨鐵不成鋼的一把捏住她的胳膊,在她耳邊低吼:

  “你喜歡他什麼?喜歡他一窮二白,還是喜歡他朝不保夕?

  你看看他,全身上下有一樣值錢的沒有?

  我警告你,若是再不安分,别怪我将你鎖在家裡不讓你出門。”

  汪雨荷雖然不服氣,但也怕汪母真把她鎖在家裡失去自由,隻好乖順的點頭。

  初小七在家裡做火腿腸和白菜肉包子,别說進門了,就是路過都能聞到那肉香氣。

  紀景軒回到家,趕緊獻寶一般,将錢袋子遞給初小七。

  “東西全部賣完了?”

  “嗯,賣完了,又去訂了五十塊闆子。

  我跟同窗們說了,這個價隻對我們四方學院的學生,外面可不是這個價了。”

  初小七一臉奸笑的拍了拍紀景軒的胳膊,“不錯嘛,有點兒生意頭腦。”

  紀景軒得了表揚,一臉的傻笑。

  “對了,書院其他學生訂了一千支炭筆,這兩天能做出來嘛?”

  初小七挑了挑眉頭,笑得牙不見口的道:“當然沒問題,别說一千支,兩千支也不在話下。”

  她立刻轉身對着院子裡大喊:“小蘭,小澤,來拿零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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