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57章 太平鼓舞
初小七趁着紀景軒愣神的瞬間,站起身來開門跑了出去。
紀景軒神遊了好久,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薄唇,回味剛才初小七近在咫尺的模樣,呼吸不自覺的變得有些粗重。
要是真的親上就好了。
同時心中又有些惆怅,看來初小七還是不想跟自己繼續下一步。
她不願意與自己親吻,也不願意有夫妻之實,難道是想離開他後,全部交給其他男人嗎?
一想到初小七将來會承歡其他男人身下,就心痛得想要殺人。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不管将來初小七會不會恢複記憶,他都不會放手讓她離開。
她若是要走,自己就跟着她一起走。
總之,自己這輩子是離不得她了。
初小七在院牆邊上搭了個偏棚,将前些日子别人送的豬頭肉,還有自己碼好的鹹魚挂上去煙熏,做臘味。
北方天冷得早,村裡家裡有點兒家底的,也都開始熏制臘肉了。
但誰家都沒紀家二房的多,從家裡冒的煙就能看出煙熏的範圍。
大伯母時不時的爬到自家的閣樓上,往二房的方向看去。
見二房院子裡面飄起的大片青煙,嫉妒得快要瘋掉,整天嘴裡罵罵咧咧的,但也不敢上門去做什麼。
她這心裡是一天都沒歇下打劫二房的心思,隻是苦于一直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能名正言順的去掃秋風。
紀老大她是叫不動了,自從縣令和陳員外去過二房後,她再也沒敢再打罵過紀老大。
昨晚聽說初小七把汪家母女給送進大牢了,她是更不敢動紀老大了。
她還聽說初小七昨天在衙門門口收錢的事情,随手一收就是幾十上百兩。
眼看二房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自己卻撈不到半分的好處,急得嘴皮子都起火疖子了。
整天就尋思着怎麼從二房剮下一層油下來,這心裡才能舒坦。
第二天村裡搞祭典,紀家兄妹就沒有去城裡。
上午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小廣場祭祀神靈,儀式進行了一半,大伯母謊稱肚子痛,提前回去了。
初小七看着大伯母離開的方向,嘴角輕輕勾起,這有些人就是記吃不記打,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長記性。
早上的儀式結束,村民們陸陸續續的往家走,回去準備晚上的敬獻活動。
走在最前面的村民,看到有人躺在路邊一動不動的,趕緊過去查看。
“哎喲,這不是吳氏嗎?怎麼滿身是傷的躺在這路邊上?”
啪啪啪……
“吳氏……”有個婆子上前去拍了拍大伯母的臉。
大伯母興許是感覺到臉痛,抖動着眼皮子緩緩的睜開眼睛。
“吳氏,你不是肚子疼先回去了嗎?
怎麼滿身是傷的躺在路邊?”
大伯母一睜眼就看到初小七抱着雙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心虛的将頭扭到一邊,結結巴巴的道:
“不小心從田坎上摔下來了。”
村民四處張望,這附近全是人家戶,哪來的田坎?
初小七“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大伯母,你這怕不是從田坎上摔下來的,是從圍牆上摔下來吧?”
從圍牆上摔下來的,不就是說這吳氏去做牆上君子,幹那偷雞摸狗的事情去了?
大家擡頭往上看,這土坎上面不正是紀家二房門口的馬路嗎?
村民們頓時恍然大悟……
怕是這紀家大房又跑人家二房去偷東西,不知怎麼從這馬路上邊的土坎掉下來,摔暈過去了。
村民們聽懂了初小七的弦外之音,大伯母自然也是聽懂了的。
她龇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指着初小七大罵。
“你這小賤人,休得滿嘴胡言,我是你的長輩,你敢對我大不敬,信不信……
哎喲……,哎喲……
撒手,撒手……”
話還沒有說完,初小七一把捏住她手指往後撇,咬牙切齒的道:
“我不信……”
“哎喲,我的娘呀,疼死了……
要斷了,要斷了……”
大伯母哭爹喊娘的,圍觀的村民沒有一個上前說勸的。
以前這吳氏是怎麼欺負人家二房的,大家都是看在眼裡。
風水輪流轉,這會兒不就是她的報應嗎?
“賊婆子,我給你留塊臉,沒點破你入室偷盜,你倒還給我在這兒充長輩。
看看你這跟調色盤一樣的大花臉,是不是撬我家門鎖的時候,被門樓上的小石頭給砸的?
再看看你這身上的劃痕,是被門前彈出的竹片給割的吧?
我要沒說錯,肚子上還挨了幾下吧?”
初小七一把甩開大伯母,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将手帕放回去,然後一步一步的逼近大伯母。
“你說說,我這要是将你送到衙門去,你得蹲多長時間的大牢?
不說多,今年這年,怕是都得在裡面過了吧?”
大伯母臉色煞白的一步步往後退,聲音顫抖的道:
“初小七,我,我是你的長輩,你敢……”
初小七一臉陰鸷的繼續逼近大伯母,聲音冰冷的打斷她的話。
“你看我敢不敢……
畢竟我初小七本就沒有什麼名聲。”
“你,你,你……”大伯母全身抖得跟篩子似的,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吓的。
“你”了半天,結果轉身沖出人群往自家院子方向跑了。
初小七看着大伯母倉惶逃跑的背影,冷哼一聲,“慫包……”然後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家了。
這家雖破,但院子裡有一兩百斤的豬頭肉和魚肉,屋裡還有初小七做生意的二百多兩銀票。
這麼多東西,就怕賊惦記,家裡又有個現成的木工,她還不得在這屋子内外裝點兒不緻命的小機關?
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初小七和大伯母兩人争執的過程,二房一家子都看到了的,回家後沒人提起這事兒,就當沒發生似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就是紀母被吓得不輕,生怕初小七鬧出人命來。
大伯母倉惶逃回家,找了金瘡藥随便塗抹了一下,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
心裡盤算着要怎麼報今天的這仇。
晚飯過後,村民們又全部聚到了小廣場,繼續白天沒有完成的儀式。
男人們将柴火堆在廣場中間,将篝火點燃。
女人們則在家裡擡了一根長凳,圍着篝火坐了一圈。
紀家一家老小也都搬了凳子,圍在火邊坐下。
紀景軒和初小七坐一張凳子,周二虎和紀景蘭坐一張凳子,紀景澤則是夾在紀父和紀母中間,三個人坐一張凳子。
初小七和紀景蘭談過話後的第二天,周晴晴受到餘氏的派遣,又跑去對紀景蘭一陣灌輸,這會兒紀景蘭才和周二虎多少有了些未婚夫妻的感覺。
不過紀景蘭仍然處于半開竅的狀态,還是懵懵懂懂的,但沒以前那麼木讷,與周二虎多了不少的互動。
紀景蘭現在的變化,周二虎心裡是滿意的。
其實他對現在的紀景蘭要求也不多,隻要紀景蘭能意識到,自己是她将來的丈夫就夠了。
其它事情他知道急不來,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必須徐徐圖之。
慶典開始了,村裡的幾個年輕鼓手上到臨時搭建的台子上,一邊吆喝,一邊甩着手裡的棒槌,那氣勢宏博的,還像模像樣的。
表演完了,初小七還送上了自己的幾個巴巴掌,連連叫好。
會拉二胡的,也上去拉了一曲。
到了給神明獻舞這一環節卻被卡住了,沒有人上去跳。
“我看初小七挺能的,要不讓她上去給神明獻舞?”汪瑞川在台子下面大聲嚷嚷。
他這頗有針對的話一出,大家瞬間也明白了,這敬神舞為什麼沒人上去跳了。
這不是汪瑞川擺明了,想擺村長和初小七一道嗎?
往年這敬神舞都是汪雨荷在跳,今年汪雨荷在蹲大牢跳不了。
汪家和村長家現在又不對付,誰敢頂替汪雨荷上去跳這敬神舞?
給村長台下,那不就是與汪家過不去了嗎?
這彎彎道道的,初小七和村長也都明白。
村長本來想讓周晴晴上的,被初小七攔了下來。
“行呀,雖然我不會跳舞。
但若神靈不嫌棄,我就跳呗……”
初小七站起身準備往台上去,紀景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七七,别去,汪瑞川他在羞辱你。
一個已婚的女人在台上搔首弄姿的,會被别人嘲笑不守婦道的。”
初小七低頭看向紀景軒,“你在意?”
紀景軒搖了搖頭。
其實他心裡是在意的,但他在意的不是人家會說初小七不守婦道,而是初小七跳舞給那麼多人看,讓他很在意。
他媳婦兒,就算要跳舞,那也隻能跳給他一個人看,憑啥跳給那些個不相幹的外人看?
“隻要你不在意就行,我不在乎旁人怎麼說。”初小七拍了拍紀景軒的手,讓他安心。
汪瑞川點名要她上去,她若不上去,村長下不來台,周晴晴一個還未及笄的姑娘就得上去。
若是大家都不上去,後面村裡要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就會怪上這場慶典沒有獻舞而惹怒了神明,給村裡帶來了災難。
初小七上台後,讓村裡的年輕小夥将幾個大鼓的位置挪動了一下,要了一副鼓槌,敲敲打打試了下手感。
不會跳舞?
謙虛一下罷了,生為卷王時代的現代人,誰還沒兩三樣拿得出手的加分才藝?
一支铿锵有力的太平鼓舞随風而動,沒有妩媚低俗,隻有堅韌中帶着喜慶。
帶動着村民們不自覺的歡呼,呐喊,發自内心的感受豐收的喜悅和幸福。
紀景軒看着台上英姿飒爽的初小七,這心裡越發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