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月黑風高夜漫長,夫君你想往哪逃

第一卷:默認 第206章 白玉腰牌

  既然紀景軒不回去,人家就要叫他去上班了。

  在家休息了幾天,官服送到了,次日早上的五更天,方思賢就趕着馬車将人送到宮門口。

  臨走的時候,紀父拿了一塊白玉雕刻的腰牌,給他挂在腰上,說是送他第一天上任的禮物。

  在馬車上,紀景軒翻看着腰牌,中間刻了一個軒字,邊上一圈魚鱗,看着沒什麼特别的,也挺新的。

  以為是他爹才請工匠打磨的,也沒放在心上。

  在宣德門前下了馬車,方思賢便将馬車駕到邊上,等着他下朝一起回家。

  他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官員等在門口,正三三兩兩的站成一堆聊天。

  鳳家父子與文家人站在一堆講話,紀景軒也隻認識這兩家人。

  明知道鳳家人不喜歡他,但他還不能裝作沒看見。

  何況太傅對他有恩,不管怎麼樣,都要與老人家打聲招呼。

  他走過去,對着兩家人拱手作揖。

  太傅滿意的點點頭,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一臉的贊賞。

  鳳家人雖然還是不待見他,但也沒那麼明顯的甩臉子,隻是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衆人見紀景軒與文家還有鳳家打招呼,心裡又開始噼裡啪啦的扒拉着算盤珠子。

  猜測這新科狀元,與這兩家人是什麼關系。

  好在沒一會兒,宣德門開了,衆官員們陸陸續續的往裡走,去參加朝會。

  漓國是七品以上的官員,每天都必須參加朝會,七品以下的官員,不定期參加。

  紀景軒是從六品,探花和榜眼是七品,這兩人都是皇城官宦子弟,所以都得參加朝會。

  春天開會,自然講的就是春耕的問題。

  去年北河縣一個莊子,養活了鎮守北境的三十萬戰士,整個朝堂都有所耳聞。

  戶部有人建議,直接将那莊子買下,讓人去莊子上學習,将技術全國推廣。

  紀景軒知道他們說的是自家的莊子,但并沒有站出來說什麼。

  這隻是個提議,賣不賣那還得看他媳婦兒的意思。

  “那莊子人家不賣!

  至于技術,文家小輩已經在東南西三處購買了莊子。

  開始複刻北河縣那莊子的種植和養殖技術,專門供給東南西三邊境的軍需。

  人家那北河縣莊子的東家說了,每個地區的氣候和土壤營養的都不同,适合種植的糧食種類也不同。

  确定這技術在當地适用,才能推廣。

  不然依葫蘆畫瓢,不僅不能增收,還得減産。”

  紀景軒沒說話,鳳大将軍卻站出來争辯。

  他可不得出來争辯嗎?

  初小七的那幾百畝莊子,說是養活了邊境三十萬戰士,真的毫不誇張。

  她那土地利用率極高,産量也高,肉畜蛋根本就沒有斷過。

  不僅供給軍營,她還要往北境周邊縣城售賣。

  而且,她那莊子,現在成了很多傷殘老兵的容身之處。

  若莊子落到朝廷的手裡,一層一層剝削下來,他們北境的戰士還得挨餓。

  所以堅決不能賣出去。

  包括文家的莊子,他也提前在朝堂上定好了位。

  先就說好,文家的莊子,隻供東南西三邊境的軍需。

  免得後面一個兩個,又虎視眈眈的盯着人家那幾個莊子的産出,克扣邊境的軍需物資。

  文子昂的爹,戶部尚書,對鳳大将軍的這話,并沒有反駁。

  自家在東南西三洲各買了一個莊子,那莊子的面積比侄女的莊子大了兩三倍。

  東南西三邊境的士兵,還沒有北境那邊多。

  供給他們之後,都還有大把的結餘可以對外售賣。

  再加上,他是戶部的老大,付款還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朝堂衆人今個兒覺得稀奇,這事兒是他們文官的工作,關大将軍一個武将什麼事兒?

  不過他這說得頭頭是道的,居然讓他們文官啞口無言。

  春耕的事情最後也沒多大的變動,還像往年那樣子執行。

  總之今年想要普及初小七的技術,是不現實的。

  退朝,皇帝将一甲的三人留下,叫到了禦書房。

  其實他隻想叫紀景軒,但那實在是太過于明顯。

  皇帝此舉,其他大臣倒是沒啥,可魏丞相的心裡卻開始各種猜測了。

  傳胪典禮的時候,皇帝明明一直盯着第六名在看,他去查了,這第六名沒有絲毫的背景。

  今日皇帝将一甲三人留下,難道那天他看的不是第六,而是第一?

  今早,新科狀元又在與文家和鳳家打招呼,看樣子好像很熟悉。

  這麼想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了。

  難道,紀景軒才是皇帝安插進來的人?

  看來要找機會試探一下。

  退朝後,他便去了六部閑逛,說是視察工作。實際在拖延時間,等紀景軒幾人從禦書房出來。

  人家是丞相,視察工作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

  也沒人多想什麼,他想逛就逛呗。

  大不了也就是多陪個笑臉,多拍兩句馬屁就是了。

  紀景軒三人進到禦書房,行了君臣禮,皇帝便賜了座。

  行禮彎腰的瞬間,皇帝一眼就看到了紀景軒腰上的白玉腰牌。

  等人坐下後,他出了幾個題讓幾人輪流回答。

  目光雖然看着衆人,但餘光一直瞟着紀景軒。

  題目回答完了,皇帝裝作無意的看向紀景軒的腰牌道:“紀愛卿喜歡玉器裝飾?”

  紀景軒一臉的懵。

  皇帝指了指他腰上的挂飾。

  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是家父今早給我的,說是給我第一天上任的禮物。”

  “看着像是一塊極品羊脂玉所雕刻,能給朕看看嗎?”

  紀景軒一把将腰上的玉牌扯下來,走到案桌前面,将玉牌交給萬福。

  萬福拿着玉牌檢查了一遍,确定無異,才遞給皇帝。

  皇帝手指摩擦着玉牌,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沒錯了,紀景軒就是自己親弟弟。

  這玉牌是他母後,親手為弟弟雕刻的。

  人還沒出生,有經驗的穩婆就說是男孩,父皇就給其起名宿毅軒,字子瀾。

  他父皇和母後原本隻有他一個獨子,因為自己無心皇位,整日都想出去遊山玩水。

  父母無奈,大的不上進,迫不得已才又要了一胎,準備培養小的繼位。

  這也是兩人為什麼相差十六歲的原因。

  要是不出二十年前那場意外,現在這個皇位,應該是這小子的才是。

  “皇上,皇上……”

  萬福見皇帝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趕緊在邊上提醒。

  皇帝趕緊調整自己的情緒,嘴角挂着微笑,将玉牌遞給紀景軒。

  “極好的一塊玉,父母的心意,好好保管。”

  紀景軒雖然奇怪皇帝的态度,但也沒多想,拿着玉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皇帝便放紀景軒幾人離開了。

  “皇上,您剛才差點兒就露餡了。”萬福在邊上啰嗦的道。

  皇帝吸了吸鼻子,“想到他出生的時候,還沒有朕的半隻手臂長。

  現在都長那麼大了,心裡感慨,一時沒能忍住。”

  萬福歎了口氣,他能夠理解親人近在咫尺,還不敢相認的心酸。

  “對了,他那養父母調查得怎麼樣?都是什麼人?

  查到當年他們是怎麼撿到軒兒的嗎?”

  萬福搖搖頭,“雖然沒有查到,當年這夫妻到底是怎麼撿到軒王的。

  但軒王的養父母,二十年前在副都指揮使家中幹過三年的長工。

  後來夫妻倆說要回家蓋房子,便離開了副都指揮使家。

  若你當年放軒王的那條河不是清河,而是望北河的話,這夫妻二人極有可能,是在北上的時候撿到的軒王。

  北河縣那邊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傳回來,姜大學士的女婿秦縣令,這段時間來皇城接女兒,從他的嘴裡套了些話出來。

  他說紀家兩口子是抱着孩子從皇城回去的,在衙門登記戶籍的時候,說是在皇城那邊生的。

  夫妻兩人的确出去了兩三年,在外面生了孩子回來也很正常,所以衙門就給登了戶籍。

  但這兩夫妻的日子可不是太好過。

  在北河縣,那是榜上第一的貧困戶。之前一直受大房壓榨,有點吃的就被搶走。

  後來夫妻倆又生了一對龍鳳胎,本就不寬裕的日子,那是過得雪上加霜。

  經常吃一頓餓三天。

  軒王從小愛讀書,他養父就将他送去縣裡讀私塾。

  但也是經常拖欠學費,後來私塾的先生難得催費,就将軒王給勸退了。

  後面得了北河縣四方書院邱院長的賞識,給他免了學費,他才得以正正規規的在書院裡面學習。

  軒王的養母生了孩子後,身體一直孱弱,沒有勞動力,弟妹又小,家裡就軒王養父和他倆人,将那家撐起來。

  家中沒有牛,也沒錢租牛,軒王就在前面當牛拉犁頭,他養父在後面扶着犁頭播種。

  平時軒王還要在書肆抄書,養一大家子。

  被欺負不說,收入還微薄。

  若不是初小七,就靠軒王那養父母,軒王連去莽洲參加秋闱的路費都沒有。”

  皇帝都還沒有聽完,便趴在案桌上痛哭起來。

  自己一時疏忽,讓弟弟受了那麼多的罪,他心中愧疚得要死。

  “不過後面好了,軒王救了初小七。

  一開始兩口子是鬧了些别扭,後面還是挺恩愛的,小日子也過得挺不錯。”

  皇帝這邊剛吸了吸鼻子,稍微有些欣慰,萬福緊接着就說道:

  “不過聽子昂少爺說,軒王的養母可不是個好的。

  經常背地裡蛐蛐兒媳婦,就盯着兒媳婦手裡的那點銀錢,整得家宅不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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