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53章 紀景軒病危
紀景軒耳邊傳來陣陣哭聲,很是吵人。
他眉頭緊蹙,緩緩地睜開雙眼。
看到紀母和紀景蘭,圍坐在他的炕邊哭哭啼啼,讓他很是心煩。
他撐着身體坐起身來,準備掀被子下床,被紀景澤攔住。
“大哥,你要喝水嗎?我給你倒過來……”
紀景軒搖搖頭,強撐起身體下床穿鞋,虛弱的道:
“我要去找你大嫂……”
“大哥,你躺着,我去求大嫂回來。”
紀景澤扶着紀景軒搖搖晃晃的身子,雙眼泛紅的勸說。
“不,我親自去……”
說完,擡手将紀景澤的手給甩開,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軒兒,你不能去……”
紀母拄着拐杖站起身,試圖上前阻攔。
紀父一把将人推到凳子上,雙眼猩紅的怒吼:
“全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這個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軒兒何至于落到這個田地?”
“我,我,我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呀……”紀母委屈的哭訴。
“娘,現在這個家可還好?”紀景澤吸了吸鼻子,轉頭看向紀母,接着道:“現在這個樣子你可還滿意?”
“娘,這個家已經被你折騰得支離破碎。
求你就消停消停,别再折騰了。”
紀景蘭嗚咽,對着紀母大聲的嘶吼。
大哥大嫂是他們心底最敬愛的人,若不是他們,就沒有現在的紀家。
雖說他們怨恨紀母,但也實在無奈,确實拿她沒有辦法。
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
紀景軒讓馬夫把他拖去天牢,還沒走到門口,就遇上天牢的獄卒。
“紀大人,你來接紀夫人嗎?她上午就已經離開。
她沒有回去嗎?”
紀景軒聞言,赫然失色,失神的嘟囔:“她被放出了去?”
獄卒奇怪的點頭,“嗯,辰時二刻就走了。”
紀景軒匆忙轉身上馬車,吩咐車夫去酒樓。
酒樓還在重新裝修,尚未營業,王掌櫃也出去采購材料,沒在。
他心急如焚的沖上樓頂,又快速的跑到二樓的休息室。
随後馬不停蹄的去了布莊和娛樂室,都沒有找到人。
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中,雙目無神的靠在車架上。
“聽說了嗎?鳳小将軍昨夜将殺手榜排名前十的皿煞閣給鏟平了。”
“果然虎父無犬子,鳳小将軍真是好樣的。”
兩個百姓侃侃而談的路過紀景軒的身邊。
紀景軒猛的回神——鳳小将軍?
對,他怎麼把這人給忘記了。
他利落的翻身上馬車,吩咐車夫:“去鎮北大将軍府。”
啪啪啪……
“七七……,七七……”紀景軒鉚足了勁,拍打着将軍府的朱漆大門。
房門“吱嘎”一聲,從裡面拉開。
鳳語淩領着兩個身着鎮北軍兵服的壯漢,從裡面走出。
“紀景軒,我們将軍府,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鬧的。
趕緊離開,否則别怪我到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鳳語淩眉頭緊蹙,聲色俱厲道。
紀景軒兇口上下劇烈起伏,氣急的道:“我不過是來将我夫人接回家罷了。”
鳳語淩愣了一下——難道這家夥,知道初小七的真實身份了?
但看他這副氣急的模樣,又不像知道的樣子。
他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嘲諷道:“你夫人?
紀景軒,你這人着實好笑。
要找夫人去丞相府找啊,怎麼找到我将軍府來了。”
紀景軒眼眶越發的猩紅,咬牙切齒低沉的道:
“小将軍莫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我找初小七……”
“初小七,初小七……,
哦,我想起來了!
初小七不是已經與你和離了嗎?”
“和離書我尚未簽字,也還未去官府備案。
隻要我一天不簽,初小七就還是我的妻。”
紀景軒聽到“和離”兩個字,徹底崩潰,歇斯底裡的對着鳳語淩怒吼。
這一幕好巧不巧,被正要去找他的魏雪瑤給看到了。
她坐在馬車上,聽聞到兩人的對話,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拳狠狠地砸在坐墊上。
為了鏟除情敵,赢得紀景軒的傾心。
她做了多少違背良知的事情,害得家中損失慘重不說,名聲也一塌塗地。
結果紀景軒心裡,還是隻有初小七。
這讓她如何甘心……
“反正初小七已經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與她而言,就已經和離了。
人家這般出色,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便能覓得如意郎君,再組幸福家庭。
我勸你啊,還是趁早……”
“哎哎哎……,整啥呢?
你少碰瓷,我可沒動手啊……”
鳳語淩話還未說完,就見紀景軒嘴角緩緩溢出一絲鮮皿。
紀景軒搖搖晃晃往後倒。
鳳語淩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人給扶住,随即擡手探了下他的鼻息——還好,還好……
沒死!
倘若因為自己幾句話,便把人給說沒了,他可就罪孽深重了。
“你還坐那看啥?沒見你家大人暈過去嗎?
還不趕緊過來将人送回家去,找大夫給他看看。”
鳳語淩對着坐在車架上,看傻眼的馬夫大吼。
馬夫猛的回神,跳下馬車,三兩步跑過去将人背在背上。
但喜劇的事情發生了。
紀景軒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馬夫隻有一米六幾,身材矮小不說還有些瘦弱。
将人接過去,直接被壓趴在了地上。
鳳語淩扯着嘴角搖搖頭,給自己身後的兩個鳳家軍使了個眼色。
兩個鳳家軍這才上前幫忙,将人從地上扶起來,架着送上馬車。
紀景軒出門後,紀景澤很是擔心,便一直坐在大門口的階梯上等着。
馬車疾馳而來,馬夫猛的拉住缰繩“籲”的大吼一聲,車子穩穩的停下。
紀景澤見狀,站起身來,正準備問馬夫——大哥找到初小七沒有。
馬夫便神色慌張的對着紀景澤喊道:
“二少,大人暈過去了,快來搭把手,将人扶進去。”
紀景澤聞言,急忙跑到車架邊上,伸手将簾子拉開。
見紀景軒嘴角挂着皿迹,臉色蒼白的蜷縮在車廂地上,讓他心疼得不行。
他縱身跳上馬車,小心翼翼的将人背下車,匆匆朝着院子裡面跑。
這次來了好幾撥禦醫,都沒能讓紀景軒好起來。
不僅如此,禦醫還多次斷言人已病入膏肓,油盡燈枯,讓紀家人準備後事。
皇帝在宮裡那是偷偷哭了好幾次,急得嘴角直冒泡泡。
他挖空心思,尋出諸多由頭,不停地往紀家送好藥材。
鳳語霜見他行徑實在怪異,逼問了好幾次,都沒能問出啥結果。
朝堂衆臣亦是議論紛紛,就隻差沒把“龍陽之癖”四個字公然說出口。
私底下,還有人暗自揣測——皇帝向來一個嫔妃隻寵幸一次,莫不是因為他喜歡男人?
甚至有人悄悄的給萬福塞銀子,企圖打聽皇帝和紀景軒的關系。
丞相一黨更是緊盯不放,各種無端猜測甚嚣塵上。
總而言之,種種迹象皆表明,皇帝對紀景軒極為重視!
一晃十天過去了,紀景軒越來越虛弱,醒過來的時間也極少。
這期間,魏雪瑤來看了他兩次,每次都哭哭啼啼的。
甚至跪求紀父和紀母,同意她嫁進紀府,便于照顧紀景軒。
紀母正準備點頭,紀父一臉嫌惡的緊蹙眉頭拒絕道:
“魏小姐,我家軒兒現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他夫人又沒在家中,你嫁過來做個妾室實在是委屈了。
再說了,禦醫已經多次斷言,軒兒病入膏肓。你現在進門,若是軒兒有什麼好歹,日後你年紀輕輕的,不是得白守寡?
罷了罷了,我紀家可不做那缺德事。”
魏雪瑤聽聞,跪在地上愣了一下,神情一滞,眼眶泛紅,滿是委屈地說道:
“軒郎病倒前,親口應允娶我做平妻。
而且初小七也點頭答應,還讓軒郎将我們的婚事,托由老夫人操持。”
“我大哥現在不省人事,大嫂又不在家,你空口白話的,誰能證明你說的話?
現在你就是說我大哥同意娶你作正妻,我們也無從查證,也不敢作他的主。
若是我們聽信了你的,等日後我大哥清醒過來,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兒。
我們這一家子又該如何向大哥和大嫂交代?
即便你們是真的相互傾慕,有嫁娶之意,那怎麼都得等我大哥身體好些了再說。
我們這一家子,連同家仆好幾十号人,還能缺你一個來照顧我大哥?”
紀景澤毫不留情,幾句話便怼得魏雪瑤下不來台。
她要不是丞相的女兒,怕連累家人,自己真想拔刀将人給剁碎了。
若不是這女人從中作梗,他們原本好好的一個家,何至于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她竟然還買兇殺害自己的未婚妻。
這種惡人,就不該存留于世。
奈何人家會投胎,生在了丞相府……
魏雪瑤敏銳的感受到紀景澤對自己的不喜,心中生疑,他莫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本想趁着紀景軒意識混沌,說服紀家這兩個老東西讓自己進門。
沒曾想,這父子兩人對自己竟如此的抗拒。
她滿臉急切的看向紀母,巴望着她在這個時候能發揮一些作用,為自己周旋兩句。
但紀母被紀父惡狠狠的眼神警告後,便一直默不作聲的低頭垂眸。
哪裡看得到魏雪瑤那急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