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50章 初小七被丢進天牢
今年北境的冬天,來得異常的早。
十月中旬的天氣,剛進入北境和中部的交界,河面就已經結了冰。
運船隻能在交界的地方停下,準備檢修後掉頭南下。
秦含玉一行人也隻得下船,在碼頭驿站住一個晚上。
這碼頭驿站不算大,是初小七修來給換班工人休息的。
還有照顧一些到站換乘,或夜裡不便趕路的乘客休息。
城裡客棧有的服務,這碼頭驿站也有。
驿站分為上下兩層,二樓全是客房,一樓大廳擺放着桌椅,全天營業。
二樓客房要花錢,一樓大廳夜裡免費坐,還有免費的茶水。
坐在一樓的乘客寬裕的,都會給上夜裡加班的夥計一兩個銅闆。
不給,夥計也不會主動要,或者擺臉色。
因為他們上夜班的夥計,初小七每人給了三十文補貼的。
夜裡沒有船靠岸,沒有客人,他們還能輪流打地鋪睡覺。
相對來說,夥計們還更願意上夜班。
雪橇隻有白天才有,秦含玉他們要了客房,準備休息一晚,明早起來趕路。
船上趕路的這幾天都沒有發現異常,大家的神經都漸漸地松弛下來。
虎妞因為天機閣的事情出去辦事兒去了,此行就沒有跟着一起。
就秦含玉一個女生,她自然是一人住一個屋。
其他人就三三兩兩的,住在隔壁房間。
秦含玉這人,别的不說,心态倒是一等一的好。
隻要刀刃不架在她脖子上,該吃就吃,該睡就睡。
子時,夜色如墨。
北境已經進入冰封期,連隻蚊子的嗡嗡聲都沒有,四下靜谧至極。
秦含玉房間的窗戶,從外面被輕輕的掏開,兩個黑色的身影跳進來,蹑手蹑腳的摸到床邊。
其中一人掏出火折子,眯眼端詳床上流着夢口水的女人,仔細的核對。
随後兩人遞了個确定的眼神,掏出匕首高高舉起。
正準備狠狠地刺下去,腰上被猛的踹了一腳。
兩人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但心裡清楚,自己被甕中捉鼈了。
頃刻間,屋内發出“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秦含玉聽到打鬥聲,這才悠悠轉醒,吓得躲在床頭瑟瑟發抖。
兩個黑衣人見對方功夫在他們之上,趕緊破窗而逃。
但江青川幾人并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一部分人留下保護秦含玉,一部分人追着他們往密林裡面跑。
直到天色青灰,江青川幾人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滿身皿迹斑斑的回來。
“江大哥,你們将皿煞閣的殺手……”秦含玉擡手在脖子邊,比劃了個抹喉的動作。
江青川笑着伸手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不嘎了,留着每天追着你玩?”
秦含玉忙不疊地擺手,“不不不,嘎了好,嘎了好……”
待天色大亮,幾人早飯都沒吃,趕着第一趟雪橇,回到了北河縣。
魏雪瑤被魏丞相打了,消停了幾天沒去找紀景軒——臉腫,沒臉出門。
紀景軒倒是天天晚上都跑到酒樓對面,盯着二樓那盞燈熄滅,才回去休息。
他一直在找機會将初小七弄回家。
初小七的性子極為倔強。
用強肯定不行,弄不好還會将人徹底惹惱,幹出讓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可是來軟的,如今她也不吃這一套了。
唯有讓她自己心甘情願的回去才行。
魏雪瑤在家養着的這幾天,紀景軒沒有去丞相府探望過一次。
她擔心自己不在的這幾天,紀景軒與初小七死灰複燃。
自己所有的努力,都變成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心願終究成為黃粱一夢。
臉都還沒好,便跑出去,主動約紀景軒到福臨樓吃飯賠罪,想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
她在福臨樓點了一桌子的菜,結果紀景軒公務繁忙沒能過去。
就算紀景軒不忙也不會過去。
本來答應與魏雪瑤相處,就是想刺激初小七鬧一鬧,在乎他一些,乖乖回家。
既然這一招對初小七無用,他當然無需浪費時間,再與魏雪瑤周旋。
魏雪瑤沒等到紀景軒,打算将菜打包回去。
正好遇上她昔日的幾個小姐妹,也到福臨樓來吃飯。
她正好想挽回自己的名聲,便将一桌子菜,做了個順水人情,請客款待了姐妹們。
大家相談甚歡,似乎已經忘記相府宴會上,魏雪瑤曾經做下的蠢事一般。
本來賓主盡歡沒初小七的什麼事情的。
但魏雪瑤回去後上吐下瀉,全身長滿的了紅疹。
禦醫來看,說是吃錯了東西。
魏雪瑤正愁想不到辦法除掉初小七,便一口咬定,是初小七因為不滿她與紀景軒來往,故而對自己下毒。
丞相夫人叫人去把酒樓打砸一番,魏丞相也借機疏通了關系,将人丢進了天牢。
紀景軒得知消息,心急如焚的準備到牢裡去撈人,但仔細想了想,又沒去。
轉而弄了些吃的,提到天牢去看人。
初小七的為人他清楚得很。
她要是想給一個人下毒,要麼直接放倒。
要麼連中毒了都不知道,絕不會在背後搞這不痛不癢的小動作。
所以他笃定,這百分百肯定是魏雪瑤栽贓陷害的。
既然是栽贓陷害,那必然有漏洞。
想要将事情查清楚,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何況兩人沒有和離,她仍然是從三品官員家眷,也不是誰想處理就能處理的。
不過他準備多關初小七一些時日,讓她開口服軟,求着自己幫她出來,乖乖的回家。
初小七被關進天牢,四仰八叉的躺在牢房的草堆上,看着那窗口的蜘蛛網發呆。
哎……
終究是沒能逃得過劇情君的設定,自己還是華麗麗的被丢進了天牢。
那自己這離慘死也不遠了。
就是不知道是被嚴刑拷打而死,還是飯菜中毒,或是被殺手殺死。
真是無論自己如何掙紮,躲避,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小妹,小妹……”
初小七聽到鳳語淩的聲音,一個轱辘利落的翻身起來,幾步走到牢房門口。
“四哥,你咋來了?”
“爹說,叫你别害怕,姐夫已經讓龍衛去調查事情始末了。
最多就是七八天的時間,就能将你弄出來。”
鳳語淩滿眼心疼,擡手将她頭上的雜草給拈起。
“四哥,你去請姐夫下道旨。
讓大舅和張逸峰,去給魏雪瑤重新診斷。
魏雪瑤那症狀,有十成的可能是食物過敏。
張逸峰懂得這方面的知識,他知道要如何舉證,證明我的清白。”初小七借機趕緊交代鳳語淩。
“還有,弄幾個人在暗處保護我。
我擔心獄卒對我濫用私刑,或是魏家安排殺手刺殺我。”
鳳語淩眉頭微蹙,片刻後開口說道:
“獄卒我們打了招呼的,沒有人敢對你動刑。
至于刺客……
這裡是天牢,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進來的地方,你是不是多慮了?”
“阿貓阿狗是進不來,但獄卒呢?
萬一有人買通獄卒來取我的命呢?”
鳳語淩目光微斂,靜靜思忖了片刻,輕輕颔首。
——别說,還真有這種可能性。
“行,你安心!
我好會将鳳家軍的人,安插在獄卒中護你周全。”
鳳語淩撩開官袍,彎腰将藏在靴子裡的匕首取出來,遞給初小七。
“喏,拿着護身。
别怕,天大塌下來都有我們頂着,不會有事兒的。”
初小七眼眶微微泛紅的點頭,心中泛起陣陣暖意。
到底還是自家人,在關鍵的時候最靠得住。
皇宮那邊,鳳語霜跟皇帝發了好一通脾氣。
“宿毅恒……
我讓你處理紀景軒,你不處理。
我讓你選秀女,把魏雪瑤那騷狐狸弄進後宮,你不肯。
現在可好?
騷狐狸一家子,直接把幺妹給弄天牢去了。
我給你說,若是我家幺妹在天牢掉一根頭發,我跟你沒完。”
皇帝氣得青筋暴起——他咋知道,魏老賊那一家子會整這一出,直接将人給投天牢裡面去了?
“媳婦兒,我錯了,我錯了行嗎?
我給你保證,七天,就七天的時間。
無論查沒查清楚,我都把小姨子給放了,好不好?”
鳳語霜氣得要死,若不是顧忌那什麼狗屁皇家威嚴,她都準備甩皇帝兩個巴掌。
現在初小七遭這罪,都是他拖拉出來的結果。
不然,初小七早就遠離皇城,帶着孩子們回莽洲去平安度日了。
“你說的啊,七天若是不把我幺妹放出來,别怪我沖到天牢去大開殺戒。”
“是是是,說到做到。”
“大姐,姐夫……”
帝後兩人拉扯間,鳳語淩氣喘籲籲地跑到禦書房,将初小七的話轉告給皇帝。
皇帝聽後,立即提筆寫了聖旨,不僅安排文太醫和張逸峰。
還安排了最初給魏雪瑤看病的太醫和大理寺卿,一同去給魏雪瑤看病,查案。
鳳語淩剛離開大牢,紀景軒就提着食盒,讓獄卒打開牢門,進了牢房裡面。
初小七聽到響動,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來。
待看到是他,又緩緩的倒下去躺在草堆上,轉過身背對着他。
“你來給魏雪瑤報仇出氣的?”
紀景軒聞言,身形一滞,僵在原地。
他實在不知道,初小七為何會生出這般想法?
她那話落入耳中,就如同鈍刀子戳心窩般,疼得他快要窒息。
她是他的發妻,自己在她眼中,竟成了會為了外人算計報複她的人。
“我為何要替她報仇出氣?”
“為愛人出氣,需要理由?”
“初小七,你我相處三年多,我算是你的什麼人?
是愛人,還是仇人?”
初小七抿着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的沉默,讓紀景軒心痛蔓延到了全身。
“到了今天這一步,你可曾後悔棄我于不顧?”
“無悔!”
初小七聲音如同一汪泉水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