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月黑風高夜漫長,夫君你想往哪逃

第一卷:默認 第20章 傷寒

  初小七走近,看着地上擺着的十幾條魚,再看向在河裡一動不動,流着兩條鼻涕的紀景澤,好笑的道:

  “這家夥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嗎?

  突然那麼勇猛,叉了那麼多魚。”

  紀景軒都被這滿地的魚給震驚到了,沒想到那毛頭小子的戰鬥力還挺強。

  “小澤,夠了,上來吧。

  别給叉絕種了,留點開春的時候抓。”

  紀景澤聽到初小七叫他,擡起袖子抹了把鼻涕,蹦蹦跳跳的上了岸。

  一上來鞋襪都不穿,就跑到初小七的面前邀功,“大嫂,你看我叉了那麼多魚。”

  “嗯,真棒!”初小七毫不吝啬的給他比劃了個大拇指。這可把他給高興壞了,還得意的看了紀景軒一眼。

  紀景軒低頭羞愧的摸了摸鼻頭,這麼對比下來,兄妹幾人就自己最沒用了。

  捕獵不行,賺錢也不行,還真是慚愧……

  “大嫂,這些魚我們明天背到城裡去賣吧?”紀景澤穿好鞋襪,蹦蹦跳跳的跑到初小七的跟前問她。

  自從陪着初小七賣了闆栗,又去城裡肉鋪幫忙談價以後,他對經商有了很大的改觀。

  現在談起買賣一事,也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一點兒都沒感到有任何的羞恥。

  初小七蹲在地上,将魚撿進背簍,頭也沒擡的道:

  “這些魚不買,拿回去用鹽腌制晾曬,屯着冬天沒菜的時候好拿出來吃。

  你這次可是為過冬儲備糧食做了大貢獻,不錯,不錯!”

  即使不賣,沒有收入,得了表揚的紀景澤也高興得差點兒蹦上天。

  “太好了,冬天有魚肉吃了。”紀景蘭也在旁邊蹦蹦跳跳的拍着巴掌。

  三個背簍裝得滿滿當當的,都用草藥遮蓋着背回了家。

  回去後,初小七就把野雞殺了給炖上,讓紀景蘭洗兩樣蔬菜,準備再炒兩個小菜。

  她又将魚全部破開,清洗幹淨瀝水,等晚飯後再碼鹽。

  紀景澤回去後就覺得頭重腳輕,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大家都在忙,也沒人注意他,他自己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睡着了。

  紀景蘭找他搬柴火,叫了好幾聲都沒應,見他睡着了就去輕輕推他,想将他叫醒。

  誰知道手剛挨上去,紀景澤身體一歪,“咚”的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吓得紀景蘭又哭又叫的,“啊……,二哥……,大嫂……,大嫂……”

  大家聽到叫聲都趕緊往堂屋跑去。

  紀母見到紀景澤滿臉通紅的躺在地上,吓得哭哭啼啼,不知所措。

  紀景軒将紀景澤摟在懷裡搖晃,“小澤,小澤……”

  初小七跑進堂屋,在身上擦了擦手,趕緊過去蹲在邊上捏住紀景澤的手腕查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在河裡泡的時間太久,感染了風寒,發燒了。

  先把人抱到屋裡去躺着。”

  “小蘭,去打盆水過來,把帕子打濕了給他冰敷額頭降溫,免得把腦子給燒壞了。”

  交代完,她轉身去了院子裡,在藥架上面挑挑揀揀出一大把草藥,轉身去了廚房。

  紀母想說去城裡請個大夫過來給紀景澤看病,又不敢開口,就那麼着急的坐在紀景澤的炕頭抹眼淚。

  半個小時,初小七擡着一碗湯藥進來坐在炕邊,“小澤,起來把藥喝了。”

  喊了兩遍,床上的人都沒有動靜。

  紀母看着初小七手裡的那碗藥,欲言又止。

  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初小七懂藥理,她不确信初小七手裡的那碗藥到底能不能喝。這一碗下去,會不會原地将紀景澤直接送走了。

  她悄悄的拽了拽紀父的衣角,紀父一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讓她安心。

  人不醒,這藥沒法喂下去,初小七想了想道:

  “小澤,那野雞湯賊香了!

  可惜你病了,那你的那份,隻有我們幫你吃了啊!

  要是這會兒把藥喝了,興許在晚飯前這病就好了呢……”

  話還沒說完,原本躺着一動不動的人,閉着眼“噌”一下坐了起來,嘴裡還嘟囔着“雞湯……”

  紀景軒将人扶住,接過初小七手裡的藥,想都沒想,一口就給紀景澤灌了下去。

  “小蘭,給你二哥把炕燒起來,出了汗就好了。”

  紀景蘭聽了初小七的話,趕緊跑出去給紀景澤燒炕。

  “好了,有事的去忙事兒,沒事兒的就在這兒守着,随時摸着點兒他額頭的溫度。

  一炷香的時間,要是退燒了就沒事兒,要是還沒退,就到廚房叫我。”

  說完轉身回了廚房,火上還炖着東西,她得去守着。

  初小七走後,紀母一臉緊張的拽着紀父,“孩兒他爹,要不你們去給小七說說,給小澤請個大夫吧。

  以前也沒聽說她會藥理,這會不會出……”

  “娘……,我相信小七,她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紀父都還沒有說什麼,紀景軒就打斷了紀母。

  “我,我這不也是擔心嘛。”紀母見紀景軒有些不高興了,一臉委屈的小聲解釋。

  紀父拍了拍紀母的手背安慰,“我也相信小七……

  這兩天我也看了,小七那孩子是個有分寸的,不會亂來的。”

  自己男人和孩子都那麼說了,紀母心裡再擔心,也不敢出聲了。

  紀景軒牢記初小七的話,一炷香後檢查紀景澤的體溫。

  “退了,真的退了……”他手放在紀景澤的額頭上,一臉激動的大喊,起身一溜煙跑進廚房。“小七,小澤的高熱退了。”

  初小七淡淡的點頭,一點兒也不意外。

  她對自己的醫術還是非常有信心的,要是這點兒頭疼腦熱都治不了,那醫學博士豈不是白讀了?

  “出身汗就好了,不用一直守着,讓你爹娘洗手吃飯吧。”

  紀景軒點點頭,愣頭青的轉頭跑出廚房,但剛出門他就停住了,心裡有些難過。

  初小七不願承認自己爹娘也是她的爹娘嗎?那她是不是也不承認自己是她夫君?

  越想這心裡越不是滋味,連帶着吃飯都郁郁寡歡的。

  開飯前,初小七拿了個大碗,擰了一隻雞腿放在碗裡,又舀了一些湯進去。還拿了個小碗,盛了米飯,一樣蔬菜夾了一些放在飯上面。

  “小蘭,把這些放到竈台邊上溫着,一會兒你二哥醒了,擡給他吃。”

  紀家人還以為她是給自己裝的飯菜,搞了半天是給紀景澤留的,整得紀景軒都有些小小的嫉妒自己弟弟了。

  紀父紀母吃了飯就去紀景澤的房間守着,紀景軒和初小七洗完澡回了房間,紀景蘭一個人在廚房裡面收拾。

  初小七盤腿坐在炕上,算着明天去城裡的買賣計劃,主要是算買了布料棉花,還有冬貨,自己還剩多少财産。

  還有紀景軒秋闱去莽洲的衣食住行費用。

  這雜七雜八的算下來,自己那錢匣子裡就剩不了幾個子兒了。

  不行,明個兒去城裡還是要考察一下做點啥小生意,不然非得坐吃山空。

  紀景軒見初小七進屋後一直不出聲,便敲了敲墨盒吸引她的注意力。

  果然,初小七聽到聲響後,擡頭一臉疑惑的問他:“怎麼了?”

  “沒墨了。”

  初小七點點頭,“你差些什麼,寫個字條給我,明天我去城裡賣完闆栗給你買。”

  紀景軒從書桌邊站起來,走到炕邊坐下,“明天我和你一起出門,我要去書院一趟,請先生給我看一篇文章。

  等你賣完闆栗,我們一起去采買。”

  “行,那我賣完闆栗就去書院找你,咱們就在書院門口碰頭。”

  初小七想着紀景澤病了,明天肯定不能幫忙了,采買的東西多,就靠她和紀景蘭兩人搬回來挺費勁的。

  同紀景軒一路的話,她們要輕松得多。

  估算了一下時間,紀景澤應該差不多要醒了。她下炕穿着鞋出了廂房,往紀景澤的房間走去。

  紀景軒見她出門,趕緊追了出去,看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

  她前腳踏進房間,紀景澤便悠悠轉醒。

  “醒了?”

  紀父紀母坐在桌子邊上,離火炕有些距離,要不是初小七喊這一聲,他們還不知道紀景澤醒了。

  紀景澤翻身坐了起來,一臉懵懂的看着屋裡的人。

  初小七坐到炕邊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已經完全退熱了。”

  “大嫂,你們把野雞都吃完了?”紀景澤噘着嘴甕聲甕氣的問道,一臉的不開心。

  初小七彈了他一個腦崩,“給你留了一個大雞腿,放竈火邊溫着呢,讓你大哥給你擡過來。

  但吃了飯,要把藥給喝了,不然明天隻有喝清粥了。”

  紀景澤一聽給自己留了個雞腿,立刻咧着嘴一臉的傻笑,“大嫂對我真好,以後我長大了,一定好好孝順你。”

  初小七伸手捏了捏紀景澤的臉,“行呀,我等着你長大了孝順我。”

  嘴上那麼說,心裡實則無奈的搖搖頭,自己怕是看不到這家夥孝順自己的那天喽。

  屋子裡一片歡聲笑語,紀父嘴上挂着笑,卻悄悄的紅了眼。

  紀景澤這十四年來,從來沒有跟他們夫妻撒過嬌,這會卻像個小奶娃一樣跟初小七撒嬌。

  終究是他們這做父母的沒本事,讓孩子一年到頭跟着他們為了生計忙碌,都忘記怎麼跟父母撒嬌了。

  紀母心裡也不是滋味,紀景澤從三歲以後就沒跟自己再撒過嬌,總是一副大人的模樣在她身邊護着她。

  反觀自己,這十幾年都沒好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去愛護和保護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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