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是氣的差點就要暴走,但一想到何晨以後還要在這裡上學,所以忍住了自己的脾氣。
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耐心的解釋道:“周夫子,不好意思我們今天是帶了介紹信和擔保信來的。”
周東山有些不相信,這個女人昨天在大門口死纏爛打的,磨蹭了那麼久都沒有拿出介紹信和擔保信,今天怎麼又有了?
于是鄙夷地冷笑着說:“好啊,你說你有那就拿出來讓我看看。
隻要是真的有,我可以考慮一下,至于收不收你相公入學,那得考完試看成績再說。”
直到這時何晨才弄清楚,原來小媳婦兒昨天說的要出來買東西,就是背着自己來了這裡。
不僅是來過,還被這些人給欺負了。于是昂着頭對着周夫子說:“不好意思啊,周夫子,我們确實是有介紹信。
而且我們已經辦完了入學,所以現在就不能給你看了。”
說完還不等周東山出言,就拉着林汐往大門口走去。
什麼?他說他們已經報過名了,像他這種年紀的學子,如果不是在我這裡報的名,那會是誰?莫非是他?
想到此,周東山直接掉頭就往翁源的院子裡走去。
一進院子就看見這個家夥正翹着二郎腿喝着茶,好一幅悠哉悠哉的畫面。
看見他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于是沖上去就惡狠狠的說道:“你說,你剛剛是不是又搶了一個我的學生?
你知不知道,那個小婦人昨天就來找過我的?”
翁源慢慢的放下茶杯,看着面前氣急敗壞的人,又嘚瑟地抖了兩下腿。
才得意的說道:“我剛剛是收了一個學生,還是一個年輕的秀才呢,不到二十歲,明年就能參加考試的。
哦,還有,他現在是我的學生了,你憑什麼說他是你的?
既然你說他昨天找過你,那昨天你為什麼沒收他?
我今天收他也是按規矩辦事兒呀,他有介紹信,也有擔保信,除此之外他成績還優異,你說我為什麼不收?
再有就是你也沒說過,今天來的人都是你的呀!對不對啊周夫子?”
“你……”周東山氣的是面紅耳赤,兇膛劇烈的起伏着,雙手死死的捏緊拳頭。
這個該死的翁源,什麼都要跟我搶,平日裡就跟我搶那些個虛頭巴腦的名号。
這些我都不說了,因為這個是學生們反饋的。
可是今天他居然敢跟我搶學生了,真是忍無可忍呐!
于是瞬間被仇恨沖昏了腦袋的周東山,掄起了拳頭就朝着翁源出擊。
翁源一看,喲,這周東山是來者不善呐!
于是從椅子上歘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緊接着兩個加起來都有一百多歲的老頭兒就這麼扭打在了一起。
當外面的小厮聽見裡面的打鬥聲時跑過來一看,哎呦,我的天呐,這兩位老夫子已經打紅眼了。
兩人的衣裳都被撕爛,頭發也變成了雞窩狀,小厮不知道該先勸誰,隻能跑去找院長過來解決。
林汐當然不知道,這倆老頭兒還會因為争搶學生而打起來。
如果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說一句,昨天我來求你的時候,你怎麼不直接把人收了?
直接收了也就用不着我們今天再去找唐縣令,你也不用打架了,都是活該。
但是真要說起活該的話,我這會兒确實有點瑟瑟發抖。
因為從學院出來後,何晨就一直拉着我快步的走,全程都沒說一句話。
一直走到了縣衙門口,他才轉過頭來看着我,隻不過這個人的眼睛為什麼紅紅的?
完了,我是好心辦壞事了,他是不是覺得我昨天去找過夫子太丢臉了,所以很生氣?
秉着有事兒先道歉,沒事兒先哄人的條理,張口就說了一句:“相公,對不起,我錯了,我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
何晨紅着眼,看着面前這個溫柔體貼的的小媳婦兒,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把将人擁進懷裡,在她耳旁喃喃的說道:“謝謝你,娘子,謝謝你為我考慮。”
“啊……”本來還以為是我去找了學院裡的夫子他會生氣的,沒想到他是被感動了。
哎呦,我的天,這算不算歪打正着?我這是又在無意中刷了一波好感呗!
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撫着他:“好啦,好啦,我隻是想着一定要給你找個學院讓你念書。
你學習那麼用功成績又是那麼好,如果不念書你就被埋沒了,我不想看到那種結果。”
林汐說完就感覺他還是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反而是收緊了雙臂,還把頭埋在了我的肩膀上。
本來還想把他推開,告訴他這裡是在衙門口有人看着呢!
可是下一秒感覺自己的肩頭有些濕潤,哎呀!這家夥這是哭了!
頓時感覺心裡有點慌,這衙門外面是大街,街上是人來人往的。
這裡可是古代,本來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的就有失體統了。
萬一他這副形象被他以後的同窗看見了,宣揚了出去,他還不得被人笑話死啊!
想到此趕忙摟着他的腰調換了一個方向,讓他的臉朝着牆壁,自己的臉露在了外面。
反正我矮,我這臉搭在他的肩頭上别人也看不了多少。
兩人就在這裡靜靜的站着,過了差不多有半盞茶的功夫,何晨才松開懷裡的小媳婦。
擡頭一看自己竟然是面向牆壁的,心裡再一次柔軟下來,這個小媳婦兒啊人是小小的一個,這腦子想得倒是挺多的。
她為何如此的聰慧?為何如此的貼心?想着想着眼淚又再一次的流了出來。
為了不讓媳婦兒看見自己落淚的樣子,趕忙用袖子在臉上胡亂的擦了一通,然後伸手牽着她往驢車邊走。
等走到驢車邊,便對林汐說:“娘子,唐縣令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還要請我們夫婦二人吃飯。
我們空着手去不好,還是帶點禮物吧,你看看車裡還有什麼東西是方便送人的?”
林汐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轉頭就爬上了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