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朝堂之上竊竊私語之聲四起,衆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更有甚者,一些膽子較大的官員直接站出來,毫不掩飾地對北伐一事提出了質疑。
“陛下,眼下已臨近春節,這可是阖家團圓的重要時刻啊!
百姓們都盼着能與親人團聚,共度佳節。
然而,蕭将軍卻要在此時選擇北伐,這豈不是要讓将士們遠離家鄉和親人,于心何忍呢?”
“是啊陛下,再者說,這北國與我東立國相距甚遠,中間還橫亘着一個強大的大金國。
如此遙遠的距離,不僅行軍困難,後勤補給也難以保障。
一旦戰争爆發,我們恐怕會陷入被動局面啊!”
“依微臣之見,我們實在沒有必要舍近求遠,去攻打那遙遠的北國。
我們應當集中精力應對周邊的局勢,确保國家的安全和穩定才是當務之急。
若是陛下近年想要開疆拓土,完全可以從臨近的幾個國家裡面去挑選。”
聽到有人帶頭,後面又陸陸續續的傳出了幾個反對的聲音:“各位大人所言極是,臣附議。”
林汐心中一緊,她環顧四周,發現有将近一半的大臣都在交頭接耳,面露不滿之色,似乎對她的提議頗有微詞。
她深知這些大臣們的影響力,如果不能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難以平息這場風波。
于是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用清脆而堅定的聲音說道:“諸位愛卿,且稍安勿躁。”
她的話語既威嚴又霸氣,瞬間壓下了衆人的反對聲。
林汐環視全場,見衆人都禁聲了才接着說道:“此次北伐一事,朕并非輕率之舉。
朕前幾個月親自深入北國,考察了當地的風土人情、政治局勢以及軍事力量。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定下了北伐之舉。
而關于借道一事,這也是朕與大金國皇帝經過多次商議後達成的共識。
借道不僅可以加強我朝與大金國的互動,促進貿易往來,更能為我朝攻打北國帶來實際的利益。”
林汐詳細地講述了借道的具體方案和可能帶來的好處,包括開辟新的商路、增加稅收等。
她的言辭懇切,邏輯清晰,讓一些原本心存疑慮的大臣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提議。
衆人聽後,雖然反對聲少了,但是感覺迷霧越來越大了。
這皇帝之前不是說在國内巡查嗎?
怎麼就去了北國了?
還有,她跟大金國的皇帝又是什麼時候達成的借道協議的?
面對這些疑惑,衆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理不出頭緒。
他們實在想不通陛下為何會如此輕易地相信大金皇帝的承諾。
畢竟,大金與本國之間的關系一直頗為微妙,誰也無法保證大金皇帝的承諾是否真實可靠。
萬一……萬一到時候大金真的使壞,在半路上攔截我軍,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衆人不禁開始擔憂起來。
這樣一來,不僅大軍的安全會受到威脅,就連整個東立國也可能會陷入一場巨大的危機之中。
但陛下這信心滿滿的模樣,顯然是聽不進勸了。
無奈之下,衆人隻能妥協。
于是在接下來的三日裡,整個東立國都陷入了一片繁忙之中。
士兵們紛紛回家與家人短暫相聚,他們知道此去生死未蔔,這可能是與親人的最後一面。
但軍令如山,他們既然從了軍,那就要聽命行事。
而官員們則忙碌地四處奔走,他們絞盡腦汁地想要算出此次北伐的成功率究竟有多少。
是否應該提前将家中的妻兒老小送走,以保安全。
畢竟,這北國人向來以兇狠殘暴而聞名于世,其威名遠揚,令人聞風喪膽。
蕭将軍雖然被尊稱為戰神将軍,但他之前所經曆的戰鬥,也僅僅局限于與附近幾個國家的軍隊交鋒而已。
然而,這次要借道他國去攻打北國,這對于蕭将軍來說,無疑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戰。
畢竟,北國的實力和戰鬥風格都與他之前所面對的敵人截然不同。
衆人都在心裡為他捏着一把汗。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便到了臘月十六這一天。
盡管百官們心中充滿了疑慮和擔憂,但他們仍然十分準時地出現在了城門口,準備為出征的将士們送行。
在這個莊重的時刻,林汐和蕭憶安二人始終保持着中規中矩的态度,一步一步地完成着出征前的各項儀式。
他們的神情嚴肅而專注,仿佛完全沒有受到外界的幹擾和影響。
隻是當大軍啟程的那一刻,蕭憶安回頭看着城樓上站着的妻子。
他突然大聲喊了一句:“娘子,等着我凱旋歸來。”
林汐先是點頭,後想着離得太遠或許他看不見,又揮了揮手說:“好,我等你!”
蕭憶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這才收拾好情緒,打馬前行。
林汐站在城樓上,一直看着大軍走遠。
直到看不見人影了,她才慢慢的轉身領着百官回到宮中。
剛到禦書房,就聽到小李子進來禀報說:“陛下何側君求見。”
“讓他進來吧!”林汐的話音剛落,何晨就走了進來。
他伸手遞了一封信給林汐:“娘子,這是那個病秧子傳回來的書信。”
林汐接過來打開一看,頓時放下心來。
“你也看看吧,他說他出去已經談妥了幾筆買賣。
問我們這邊精鹽的産量能不能在擴大一些。”
“就這,還有其他的嗎?”何晨一邊接信,一邊問。
“沒有了,就這麼一個信息。”
“不應該呀,他這信寫了足足有三頁信紙,怎麼才這麼一個信息?”何晨有些不相信,說完就拿起信紙查看。
隻是才看了兩篇,他就生氣的把信往桌上一扔。
咒罵道:“這個該死的病秧子,出去辦事也不收心。
浪費了三張信紙,就一句話是有用的。
剩下兩張半都是他的無病呻吟,你不看也罷。”
林汐瞬間就笑出了聲:“哈哈哈……你怎麼能說人家是無病呻吟?
人家隻不過用兩頁半的信紙給我傾訴了一下他對我的思念而已,你用得着這麼說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