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譏笑着說:“不怎麼樣,我這個人從小在山野間長大。
習慣了,什麼事情都靠自己、自食其力。
我是想要自由,但我不是想要那種沒心沒肺像米蟲一樣的活着。
我也有我的追求,有我的目标。
我習得的一手好醫術,我可以隐姓埋名去治病救人,完全能養活我自己。
我可以跟千千萬萬的百姓一樣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在之前的十幾年時間裡,沒有你們我不照樣活下來了嗎?
那時候的我還患着眼疾,還有一家子吃人不吐骨頭的養父母壓榨着,我還不是挺過來了。
既然那麼絕望的日子都熬過來了,沒道理在風雨過後才來害怕。”
金淵聽着女兒講述着自己這十幾年的悲慘命運,便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摟過眼前這個嬌小的身軀,就撕心裂肺的哭着:“嗚嗚嗚……我的女兒啊,都是爹爹對不起你呀!”
林汐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的吓了一跳,随即在聽着耳邊那聲如洪鐘的哭聲後,咬着牙推開那雙死死抱着自己的手。
尴尬的勸道:“您收收聲,别哭了。
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戰神攝政王啊,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哭的撕心裂肺的,成何體統?
你們這些上位者不是最在乎顔面了嗎?
你哭的這麼傷心,又被這麼多人看見了,那事後是不是需要全部滅口啊?
您還是趕緊打住吧,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呐!”
誰曾想金淵聽後不僅沒有止住眼淚,反而還越哭越大聲。
他邊哭邊問:“小汐啊,在你的心中,你爹爹是不是就是一個是非不分的暴君?
一個随随便便就能草菅人命的壞人,啊……”
“這個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哈!”林汐雖然嘴上說着自己什麼都沒說,但那表情是騙不了人的。
金淵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這小家夥不僅信了還信的徹底。
唉,這也難怪,自從跟她見面開始自己在她面前就沒有留下幾個好印象,她會這麼猜想也難怪。
蕭憶安幾人看着絲毫不顧顔面的父女二人,趕忙低下了頭,恨不得此時就地消失。
這可是老丈人的黑曆史啊,萬一他過些日子想要秋後算賬,這怕不好整。
不過眼下還不是悲春思秋的時候,得抓緊時間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才行。
于是蕭憶安對寒子墨和小花等人偷偷的使了個眼色,然後悄悄咪咪的往前挪了挪。
心想,萬一一會兒打起來了,也能在最快的時間裡沖到林汐的身邊去保護她。
而金淵不着痕迹的看着幾人的動作,感覺有些頭疼。
唉……這個小家夥不好騙啊,真不知道她這執拗的性格到底是随了誰。
又做作的抽泣了兩聲,才裝作被女兒哄好的樣子。
然後别扭的說:“小汐,你就看在爹爹千裡迢迢的跑來找你的份上,答應了爹爹吧!
你也知道,就算是爹爹放你走了,回去也得受你母妃的氣。
你母妃還有病痛在身,爹爹也不好去刺激她,你也能理解爹爹的不容易吧!”
林汐聽到他這打的噼裡啪啦的感情牌,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耐着最後一分性子說:“不是我不接受你的安排,實在是我沒法養活他們這麼多人。
你也知道,哥哥給我留下了這麼些人,我的安全其實有他們在就已經足夠了,根本就不需要過多的人了。
我隻是出去走走看看,我又不是要去征戰他國去,要去掠奪别人的江山。
即便是我要掠奪别人的江山,我大可以寫封書信回去告訴你們。
然後咱們在商量商量,兩國聯手,分分鐘就能打的他們節節敗退,對吧?
我現在隻是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出去走走,看看這花花世界,看看他國的異域風情。
我帶那麼多人出門,反而招搖過世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道理我相信你都懂,您就不要再為難我了。
既然您覺得虧欠了我,您想盡力彌補,那我求您放過我,好吧!
咱們現在好聚好散,别把關系搞得那麼僵,不然以後我混不下去了我都不好意思回去求你們賞飯吃。”
金淵聽她這麼說,頓時就像洩了氣的皮球,得了,這娃是個油鹽不進的家夥,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随即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昂着頭說:“小汐爹爹答應你,不讓這麼多人跟着你。
但爹爹還是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至少要給你派二十個人跟随着。
不然爹爹回去也交不了差,你知道你母妃那個脾氣,我惹不起。”
本來聽到前半句林汐還松了一口氣,但是聽到後面半句,那眼神又忍不住的哀怨起來。
不過相比起一堆人,這二十個人好像也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了。
林汐知道他這是談判高手上身,如果自己一點都不讓步,這關系怕是會鬧得很僵。
即便是自己以後沒打算再回那個東立國去,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
或許收了這些人,他們心裡的愧疚感會得到一些釋放。
默默地在心裡歎了口氣,才問:“是不是隻要我收下了那二十個人,你們就能放手了?
要我收二十個人也可以,但他們隻能忠誠于我,而不是你們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
金淵斜着眼瞟了她一眼,不情不願的點頭。
内心卻是在瘋狂的吐槽,這孩子呀還是不要生太聰明的,生太聰明的,你在她面前就一點勝算都沒有。
即便是你放下了面子,不要臉了,也拉不回這頭倔驢。
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對着清風招了招手:“你把人都帶過來,讓公主自己挑選她想要的人。”
清風得令後,就帶着一群人烏央烏央的跑了過來。
待那些人都走近了林汐才發現,這不就是自己在宮裡時的暗衛嗎?
誰能想到,在半個月前他們還是以我為主,天天圍在我身邊護我周全的人。
這才半個月時間就物是人非了,變成了追我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