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成棟感激一笑，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晚點來接你們。”

　　傅家嗚呼哀哉一下，“不要，我最害怕陪女士逛街，媽咪你叫你那些太太朋友陪你吧。”

　　張明明也不願意勉強兒子，“好吧。”

　　傅家寶在爹地出發後，偷偷打車跟在後面……

　　此時，距離港城不遠的鵬城。

　　娛樂城奠基儀式剛剛完成。

　　掌聲雷動。

　　股東和領導們合影。

　　聶二叔因為身份隻當群衆，葉惠做代表，過去是葉二哥，大哥，老爺子，再過去是區領導。

　　因為沈二爺腦了聶家，沈珏大哥沈副市長沒出席。

　　葉老爺子對葉惠和女婿有些不滿。

　　不僅因為之前兩口子抽掉了五十萬資金，在聶家得罪了沈二爺後，聶星毅一次都沒去沈家走動，在宏源一事上也沒幫葉二。

　　為了補償何聰，宏源沒了。

　　這等于斷了以後部分資金來源。後續融資還得他拉下老臉去求人。

　　葉老爺子不敢說女婿，但一整天對葉惠沒好臉色看，聶星毅都想把媳婦拉走了。到底是嶽父，給點面子，當做沒看見。

　　他想到侄媳婦不看好這項目，便多留意了點，到周圍的地方走一走。晚上再帶兩個女兒去嗨皮。

　　三年沒來鵬城了。

　　媽呀，快認不出來了。處處高樓平地起，讓人熱皿澎湃。聶處長覺得那幾平米的辦公室不是他的施展拳腳的地方，這裡才是。

　　這邊，穗城。

　　姜依和大哥在廠裡和馬經理見面，馬經理還帶着一名技術人員。

　　她記得，之前在宏源的時候，馬經理還和朱廠長一起等着看他們全塑風扇的笑話，沒想到他是第一個找上門的。

　　姜依早就想到，朱廠長突然重用沒太多經驗的小餘，會引起各部門的不滿。

　　加上現在淩遠資金困難，人心肯定會浮動。

　　于是在淩雲爆出質量問題後，華雲第一時間刊登了招聘啟事。

　　主要是看中技術人員，畢竟搞技術的，也隻能在這行悠轉了不是？

　　馬經理就是看了啟示，才決定跳槽的。

　　為了表示誠意，他還拉攏了銷售部，車間師傅，和技術部的——實際也是人家想跳槽，共計十七個人一起找華雲談赢面大。

　　“姜主任，咱們是有些過節，不過，大家都各為其主，希望你能理解。但有句話，良禽擇木而栖，我們也算是棄暗投明了。”

　　馬經理不愧是當銷售的。

　　做生意嘛，都是利益為先。

　　跟人過不去，但不會跟錢過不去。他手裡有不少渠道客戶。

　　雖然華雲直營為主，也沒完全放棄渠道。

　　姜依在來的路上已經和大哥分析過，馬經理跟徐淩川不一樣，這種人是不敢重用的，但卻可以用。

　　也不用擔心是淩雲的陰謀，淩雲現在風頭火勢，不會用這樣迂回又自損八百的方式，把這麼多人送到華雲當卧底。

　　十幾個人一走，尤其是技術骨幹，淩雲的客戶都更加沒信心了，就算換了壓縮機也未必買賬。

　　目前華雲也确實沒完全放棄渠道，增加的渠道盈利，支付這些人工資有餘。還能打擊淩雲。

　　重要的是，華雲研發新的壓縮機，太需要技術人才了。

　　這麼好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而這年代，法律法規沒完善，他們也沒簽什麼競業協議，被競争對手挖了用不着賠償老東家。

　　雙方很快就談妥了。

　　翌日一早，朱廠長嘩啦啦的，一下收到十幾份離職申請，蒙了大比，

　　“老馬，你什麼意思？搞罷工？”

　　“朱廠長，之前我勸過你，用那款壓縮機謹慎，你沒聽，後來你還用小餘當銷售副經理，把我架空了，我實在心寒。至于你中飽私囊那些事，咱們就不說了。”

　　朱廠長臉色又是一變，“你可别胡說。”

　　“你心知肚明，淩雲在你手裡，遲早完蛋。”馬經理說：“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就不陪你玩了。”

　　這個月工資也不要了，馬經理帶着十幾個人離開淩雲，轟動全廠！

　　淩雲人心惶惶。

　　陸續又有不少人離職。

　　人是根基，根基不穩，大廈将傾。

　　沈思妮收到消息的時候，是真的把電話摔了。

　　這下，她投資的二百萬是真的凍過水。

　　“姜依，又是姜依！”她又把電話撿了回來，打給韓軒，誰知他不在。

　　她打給姑姑，也沒回應。

　　沈珏已經被限制跟外界聯系了。

　　聶星華下的命令，因為聶粲。

　　聶粲這次任務十分關鍵，不能走漏任何風聲，而楊碩的事，讓他對沈珏多了一重提防。

　　現在沈珏不僅不能和外界聯系，各方面的待遇也差了。

　　沈老爺子也幫不了她。

　　聶星華已回到北城，當天就去問她，“你和楊碩是什麼關系？”

　　這事，是陸雲骁交代的。

　　陸雲骁說六年前好像看過楊碩和沈珏會面，但他不敢肯定。

　　因為陸雲骁提供這樣重要的線索，加上他在南海問題上的建議，聶星華和其他領導商量，決定給他一次将功補過的機會。

　　但這兩天審問楊碩，楊碩沒松口，一口咬定是因為嫉妒聶粲才把材料給李美珍，跟沈珏不認識。

　　此時，沈珏坐在他對面，兩人中間隔着一張桌子，她憔悴的笑了笑，“你說的是誰？”

　　“你不要裝了。”

　　“我跟你一起快十四年，你連我跟誰聯系都不知道？不知是我可悲，還是你可悲。”

　　但凡他多關注她，也不至于什麼都不知道。

　　聶星華眉頭微皺，“六年前聶粲重傷，是不是你讓楊碩做了手腳？你一直讓楊碩監視聶粲，對他了如指掌，方便你找機會害他。”

　　種種聯系起來，他也明白了，“每次聶粲在部隊犯錯，你都知道，還找機會讓我知道，你希望我越罵聶粲，他越反叛。”

　　當然，就算不是她，自己也會罵聶粲。

　　“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想害死聶粲。”

　　沈珏還是笑着，“證據呢？你要是有證據，直接處理我，何必來問我。”

　　聶星華微頓，表情帶着一絲憐憫，“我是給你坦白的機會，以後就晚了。”

　　就是這樣的眼神，讓沈珏崩潰，聲音拔高，“機會？聶星華，你是恨不得我多坐幾年牢吧。”

　　她狠狠盯着他，“有本事你就去查啊，反正我坐兩年牢，跟坐二十年沒什麼區别。”

　　聶星華說：“沒有二十年，要是被我查到，你想害死聶粲，你就是死。”

　　這也是警告她，别再亂來。

　　說完，他走了出去。

　　“聶星華！你到底有沒有一天，哪怕是一天愛過我？”沈珏聲嘶力竭的問。

　　可回答她的隻有一個冷漠疏離的背影。

　　這邊，國慶節假期過去，上工的上工，上學的上學。

　　姜依這兩天都沒收到某人的電話。

　　前段時間都膩歪在一起，分開忽然有點不習慣。

　　她打開聶粲送的月餅盒子，一看就是新手做的，裡面的月餅歪歪扭扭的，跟他痞氣的時候一樣，沒個正形。

　　但回油了，一股香甜撲鼻。

　　姜依準備嘗一嘗，忽然，她手上動作一頓，視線凝住了。

　　前世某個中秋節她好像收過這樣的歪扭的月餅，難道是聶粲寄給她的？

　　這一刻，濃烈的思念從心底湧了上來，堵得嗓子眼發疼。

　　她想去找他。

　　從穗城驅車到鵬城，快點的話也就一個多小時。

　　姜依立即給聶粲在鵬城的辦事處打電話，是小郭接的。

　　讓她失望的是，小郭說：“聶總不在。”

　　姜依問：“他是不是——”

　　“是。”

　　也就是說他此刻有任務在身，姜依隻好打消了開車去鵬城找他的念頭。

　　但是她有點靜不下心來。

　　小果實也想聶叔叔了，“媽媽，聶叔叔不是說和你結婚嗎，他怎麼還不回來。”

　　姜依笑問，“你知道結婚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啊，就是你和爸爸一樣，你和爸爸結婚，我叫爸爸爸爸，你和聶叔叔結婚後，我就叫聶叔叔爸爸了。”

　　姜依摸摸他的頭，小孩子的理解能力不容小觑。

　　小果實看到爸爸送的新書包，小孩子都喜新厭舊，“媽媽，我明天能背這個書包去上學嗎？”

　　“你原來那個剛用一個多月，你要是背了這個，那個你肯定不會再用了。還是下學期吧。”

　　小果實點了點頭，“那好吧。”

　　姜依想到書包裡的磁帶，要不要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