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顔一邊脫鞋一邊道：“沒事，主要是車壞了，這才耽誤了。”

　　她不想吓到甯雨，自然不會和她講真話，“那個車老是突突地冒煙，修了半天才好。”

　　甯雨放心了，“沒事就好，那老舊公交車早該換了，前幾年我還上班的時候，有一天我休息，院裡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說是有一台緊急手術。我就坐公交車去的，結果車就壞在半路了，硬生生耽擱了二十多分鐘，把我急的呀。”

　　司律可沒有甯雨那麼好騙，他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為了不讓家裡人擔心，他也沒有說破。

　　“顔顔，吃飯吧。”

　　司新年把飯菜熱了一下，“都給你留出來了，正好司律也回來了，你們先吃飯。”

　　這個家永遠沒有人在閑着，自打兩個孩子出生，也很難湊齊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的場面。

　　司新年做飯，甯雨就和司真一起帶孩子，兩個小家夥睡覺的時候，大家抓緊一切時間休息或者幹活。

　　吃完晚飯，兩口子分工明确，一個刷碗，一個洗尿布。

　　工作量都不是很大，白天已經洗過兩批了，司律把洗好的尿布晾好，進屋看孩子。

　　司新年躺在一旁的小床上睡着了，姜顔和司真正在哄孩子睡覺。兩個孩子玩了一下午，把大人都折騰累了，他們也沒有一點要睡覺的意思。

　　這會兒吃完奶，兩個小家夥有點犯迷糊，但是看到姜顔以後，有點不想睡，躺在小床裡努力讓自己精神起來。

　　“嫂子，我老聽别人說，這孩子，誰帶的和誰親，可是朝朝暮暮好像不是這樣，誰都可以抛棄，看到你就是另一副樣子。”

　　連母乳都沒吃過一口的孩子，卻特别粘着媽媽，和别人說的一點也不一樣。

　　“皿脈相連嘛，肯定不一樣。”

　　姜顔也沒多說，但是她猜測應該是和靈泉水有關。小孩子的感知是最敏銳的，很多别人看不到，感受不到的，他們都能感知到，所以不管她帶不帶，有沒有喂母乳，肯定和她是最親近的。

　　“乖寶貝，快點睡覺。”

　　姜顔輕聲哄着，手指被女兒的小手緊緊的握着，兒子眼巴巴也朝她看過來，明明困的不行，但依舊努力地睜着眼睛，試圖用他的嬰語和姜顔溝通。

　　“哦，哦。”

　　姜顔沒辦法，把自己的另一隻手遞了過去，暮暮抓着她的手，心滿意足，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容，長睫毛眨了眨的，沒兩下就睡着了。

　　司真朝姜顔豎起一根大拇指，這麼容易就把兩個孩子哄睡了，果然還得是親媽出手。

　　姜顔等兩個孩子睡踏實了，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回來，“司真，你也去睡吧，明天不是要上班，别熬太晚。”

　　“我沒事，嫂子你去吧。這兒有我呢，一會兒我媽來換我。”

　　姜顔是腦力勞動者，她要研究的藥是大事，全家都不敢讓她累着一點，更别提熬夜了。

　　姜顔上樓的時候，司律已經在等着她了。

　　“今天出事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姜顔把門反鎖，輕聲道：“魏麗芳和天甯的那個裁縫在一起，他們不過是小卒子，是用來釣我上鈎的魚餌，他們産背後還有人。”

　　司律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你今天去了？”

　　“嗯！”

　　“有沒有打草驚蛇。”

　　姜顔坐到書桌前，打開一本書。

　　她沒說話，但是司律明白了。

　　“你動手了？”

　　“你放心，沒有人能查到是我動的手。”畢竟，昨天真的有一輛公交車壞在路上了。

　　時間很合适。

　　“我是擔心你，線索斷了，找不到幕後真正的指使者。”

　　能動用關系把魏麗芳從那種地方調到京城的人，一定不簡單。他藏到現在，弄出那麼多事，都沒有露出一點馬腳，可見此人心思缜密，興許還是個位高權重的。

　　留一個這麼大的禍患，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麼好事。

　　“我讀取了這兩個人的記憶，他們根本不知道背後藏着的人是誰。每次都是另外一個人來發号施令。”

　　姜顔目光落在書上，“已經沒用了，我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朝朝暮暮的安全，我會把他們揪出來的。”

　　司律立刻就懂了，要是以前，姜顔可以有很多種選擇，她甚至可以把這兩個人抓起來，然後放到空間裡，帶回來嚴刑拷打。

　　但是現在，她有孩子了，她作為一個母親，不願意把一丁點的危險帶到家裡來。

　　“好，需要我幫忙，你就說一聲。顔顔，你不能太要強，這個家不僅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也是孩子的父親。”司律伸手摸了姜顔的頭發，“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姜顔心情是不太好的，再怎麼說也是兩條人命，她又不是弑殺成性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到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誰又會無緣無故的弄死兩條人命。

　　姜顔現在一肚子氣，卻不能撒出來。

　　她不能把外面的壞情緒帶到家裡來。

　　“你不覺得我做得過分？動不動就……”姜顔伸出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味不言而喻。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那種不懂變通，一味隻講道理，講法的人了？”司律握住她的手，“媳婦，你是了解我的，善惡我能分得清。”

　　姜顔心中一松，“是我太敏感，想得太多了。”

　　“傻樣，難得你也有想不明白的時候。”司律隻道：“我最近工作忙，如果你遇到事情，一定要和我說，别什麼事兒都自己扛，知道嗎？”

　　“嗯，放心！我們這邊在趕進度了，也忙，不過我想，别人不會因為我們忙，就手下留情的。說不定還要利用這個機會，做出很多的壞事來。"

　　“你說得對，那我們，該把人手擺到家門口來，守住大後方，才能安心做事。”

　　“他們應該不會蠢到來大院動手，隻要不出去，孩子們的安全還是能保證的。”

　　姜顔眼底一片陰雲，濃烈得化不開，“不是有聯絡人嗎，找個機會，我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