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13章 到處都是熱鬧
在辰王府的時光,輕松悠閑。
四個人不見外,沒有場面話;一人幾杯酒下肚,情緒微醺,飄飄然很自在。
深夜方歸。
“……真舍得把那麼好的馬送給表弟?”駱甯回去路上,還打趣蕭懷沣。
蕭懷沣:“本是不舍得。可除夕夜你也瞧見了,我身邊親近的沒有幾個人了。”
要懂珍惜。
年少的情誼可貴。現在不知維護,将來再奉上百倍的禮物,也換不來此時的赤誠真心。
蕭懷沣不是不懂,他隻是太驕傲了,平素不屑于矮下身段。
也習慣了旁人把忠誠和熱切捧到他跟前,供他享用。
他本是天之驕子。
可人心,如此難以捉摸又珍貴的東西,怎能不好好珍惜?
三哥和表弟對他一直很好。
他與駱甯的相處中,慢慢領悟了很多。所以他給表弟和三哥都準備了他們喜歡的年禮。
“那匹馬很配表弟。表弟是很漂亮的貴公子,該有一匹良駒供他顯擺。”駱甯笑說。
不是每一匹好馬都應該葬身戰場,也不是每一匹千裡駒都應配良将。
太平盛世,像表弟這樣華貴的公子,騎上高頭大馬過街,也是天下繁榮昌盛的象征。
“讓他顯擺吧。”蕭懷沣說,“我和三哥沒享過的福,都給他吧。”
駱甯輕輕依偎在他懷裡。
“懷沣,你覺得表弟今日那句話,有幾分真心?”駱甯依靠着他,輕聲問。
“哪句?”
崔正卿的嘴就沒停過,從頭到尾說了一籮筐的話。
蕭懷沣隻會細聽駱甯說話。崔正卿沒有正事時,他似鴨子在耳邊聒噪,蕭懷沣左耳進、右耳出。
駱甯:“他說他想尚靜樂公主。”
“三分真心、七分愧疚。”蕭懷沣說,“他這份柔軟,也不知像誰。”
想了想,又道,“可能像我二舅,身上有文人的柔軟和酸腐氣。”
駱甯:“……”
崔正卿又給家族抹黑了。
“宮裡幾位公主,隻靜樂公主及笄了。如今内廷風波四起,我有些擔心她還是難逃被牽連的命運。”駱甯說。
蕭懷沣:“阿甯,母後會考慮的。若她沒考慮到,便是不重要。”
又低頭,深深看向她,“不是你的責任,就不必背負在身上。一個人的堅強,不單單是承擔自己的責任,也是要避開不屬于自己的重擔。”
駱甯一怔。
她細品這句話,點點頭:“是,我懂了。”
靜樂公主的前途,是太皇太後、太後她們操心的,輪不到駱甯去思考。
多情的人,也是軟弱的人。看似什麼都想要管,卻又什麼都管不了。
馬車回到了雍王府,已經深夜。
夜穹澄澈,城裡又有煙花,這樣的熱鬧會持續到正月十五。
駱甯便說:“今年的元宵節,咱們去看燈王?去年的燈王,我愣是挨到了盂蘭盆節才看到。”
一般而言,一年的燈王會在元宵節展示;而後兩個需要點燈的大節,也隻是把元宵節的燈王搬出來應景。
今年是駱甯重生後第三個新年了。
第一年的時候忙着内鬥,第二年縮在家裡待嫁,也許今年可以趕個元宵節的熱鬧。
其實做鬼的時候,看過無數次的熱鬧。
可人和鬼不同。鬼摸不到、聞不到,在熱鬧裡,又在熱鬧外。
“這幾日不忙,我再替你做個小号的燈王。”蕭懷沣說,“正好再練練丹青。”
駱甯:“不忙?鄭家的事……”
蕭懷沣握緊她的手,“這些交給幕僚們去應對。”
駱甯很識趣,沒有掃興:“那我等着,上次那盞花燈就很漂亮。”
馬車回到了雍王府,夫妻倆一路說說笑笑進了内院。
翌日,很多人下拜帖,要來給駱甯拜年,駱甯一概拒絕了。
蕭懷沣也拒絕了各處的拜會,陪駱甯回娘家。
“阿瀾,你今日也回娘家。年禮外院已經備好了。”駱甯說。
崔正瀾應是。
陶伯也準備好了駱甯回去拜年的年禮,極其豐富。
蕭懷沣還特意準備了一杆長槍,送給駱宥。因此物算是武器,不好放在年禮的單子裡,是周副将從角門直接送到駱宥院子裡的。
駱宥高興極了。
駱崇邺由人攙扶着,勉強可以下地,但說話不算清晰。
很快,駱崇邺就累了,被攙扶着回去休息。
駱甯在娘家度過了很舒服的一天。
她陪着祖母說話。
庶妹駱宣、堂妹駱宛都回來拜年了。
她們倆皆有身孕,駱宣肚子大一些。
駱甯也瞧見了駱宣的丈夫。相比較駱宛的丈夫,駱宣的這位木讷些。模樣不醜,隻是很拘謹。
“你能在年初二趕回來?”駱甯問駱宣,“雙身子的人,經不得颠簸。”
“我們除夕守歲之後,就直接出發了,路上走得慢。”駱宣笑道,“等明年有了孩子,未必還能趕回來。”
家裡沒了白氏,駱崇邺又不管事,駱宣一定要回來瞧個熱鬧,看看當年捆住她脖子的繩子全部斷掉後,侯府是什麼樣子。
果然好!
處處都好。
就連那些讨人厭的管事婆子們,面容都慈祥了很多。
因家裡熱鬧,駱甯和蕭懷沣吃了晚膳才歸。
一連兩日都盡興,就把除夕夜的不愉快忘到腦後。
正月前幾日,駱甯很忙。
雍王府初五設宴。在這之前,駱甯也需要各處赴宴。
每家的宴席都繁盛喧鬧,每次都要提到鄭玉姮。
初四是福清大長公主府的春宴,駱甯進門時,世子夫人親自迎接她。
沒瞧見宋明月。
駱甯還問。
“……她待嫁,不叫她出來見客,安心關在院子裡做針線。”世子夫人笑道。
駱甯笑了笑。
宴席上,還是說鄭玉姮。
“聽人說,鄭家把太後娘娘陪嫁的丫鬟,就是叫蟬夏的姑姑,遺體接了出來。她病死了。”
“一個蟬夏,一個是當年的朝槿,太後娘娘最器重的兩個女官,都沒了。”
“申國公府也是今日的宴席,聽聞撤了。隻勳國公府初六辦。聽說申國公夫人病倒了。”
“太後娘娘又不是申國公夫人親生的。這麼說起來,鄭家也挺複雜。”
也有人向駱甯打聽。
駱甯一向不會在任何宴席上亂說話,她推說自己不太清楚,避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