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侯府忘恩義?攝政王撐腰,不原諒

第一卷:默認 第114章 逐客

  暑熱,駱甯每日都要耍鞭、鍛煉箭法與腕力,出一身汗。

  她清減了不少。

  孔媽媽每晚都要做宵夜,變個花樣哄她吃多些。太瘦,身體不好,她又有個舊傷在身。

  駱甯惜命,夜裡勤加餐,還叫孔媽媽多備一些,文绮院每個人都能添一份宵夜。

  轉眼到了七月初,駱甯的弟弟駱宥要出發去春山書院。

  與此同時,鎮南侯府門房上接到了信,說駱甯的大舅舅白玉麟即将拜訪。門房的小厮很機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秋蘭。

  故而,鎮南侯接到信、還沒有來得及看的時候,駱甯已經知曉,她大舅舅在客棧落腳,明日會拜訪。

  “拿一吊錢賞那個小厮,就說我的話:他做得很好,要繼續。”駱甯道。

  秋蘭道是。

  晚夕,二夫人特意來了趟文绮院。

  “侯爺吩咐我,明日準備晚膳,要在花廳擺席。到時候,大嫂也要出來吃飯,白家大老爺登門做客。”二夫人道。

  駱甯:“可叫了其他人作陪?”

  “侯爺沒說。不過,叫做二十八道菜,是大宴席的排場。”二夫人道。

  駱甯:“……”

  很好,這是把大舅舅當财神爺供着了。

  一股腦兒圖白家的錢,駱崇邺數十年如一日不改初心。

  駱甯沒說什麼。

  第二天,駱甯的大舅舅白玉麟果然登門了。

  鎮南侯派人叫駱甯,請她去東正院見一見大舅舅。

  駱甯更衣,半個時辰後才到。

  白玉麟這些年發福得厲害,高大腫胖,瞧着十分富貴。

  “阿甯長這麼大了?”白玉麟笑着看駱甯,“好些年不見,大姑娘了,舅舅差些認不出來。”

  白氏坐在旁邊。她今日精神鎮定,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衣着華貴又得體,妝容精緻。

  東正院擱了冰,入夜後暑氣又散了大半,涼爽舒适。

  駱甯看着白氏,仿佛又看到了從前的母親。

  大舅舅和邱士東進京,應該給了她一劑良藥,她似乎從痛失長子的哀傷中緩了過來。

  這怎麼可以?

  她怎能擺脫瘋病,健健康康?駱甯短暫的一生,可一直都是做瘋子,直到她死。

  “大舅舅貴人事忙,自然不把外甥女放眼裡了。我與娘這樣像,又和表妹容貌相似,怎麼認不出來?”駱甯笑道。

  白玉麟面上笑意更濃郁,沒有半分異樣。哪怕提到了白慈容,他也毫不變色。

  傷害你的人,就是故意的,他絕不内疚、後悔,他隻高興你傷得重。

  就像白玉麟。

  他看着鎮南侯綠雲罩頂,應該是很暢快的。畢竟,一個被他瞧不起的武将妹婿,居然做了侯爺。

  駱甯隐約覺得,白玉麟心中暗爽,所以駱甯提到白慈容的容貌,他笑得如此開懷。

  “剛說阿甯是大姑娘,又撒嬌。還是小孩子脾氣。”白玉麟笑着說。

  駱甯也笑。

  她做了太久的鬼,修養心氣,聽到再惡心的話都不會作嘔。

  “舅舅給你帶了禮物。”白玉麟拿了炕上的一個紅漆四角包金的匣子,遞給駱甯,“恭賀你大喜,被賜婚給雍王。白家有了這等姻親,可喜可賀。”

  駱甯接過來:“大舅舅破費了。”

  “應該的。”

  “大舅舅,這是什麼?”駱甯又笑問。

  白玉麟沒想到她當衆問禮物,而不是回去自己看。他微訝,笑容一閃,又恢複了正常:“是一套翡翠首飾。”

  “值多少錢?”駱甯問。

  白氏已經蹙眉。

  白慈容看向駱甯,目光裡有些難以置信。

  駱崇邺有點惱了,重重咳嗽一聲:“阿甯,你有些無禮了。”

  白玉麟打圓場:“孩子好奇,别怪她。不算貴,餘杭的翡翠質地好,一套首飾五千兩。”

  駱崇邺暗暗咋舌。

  五千兩,還叫不算貴?

  白氏心中的怒火,一點點攀升,笑容有點刻意:“阿甯,你舅舅很疼你了,好好收着吧。這是你舅舅給你的添箱。”

  “多謝大舅舅。”駱甯笑道。

  白玉麟也笑:“自家人,不用見外。”

  駱甯笑着看白玉麟:“聽聞建甯侯府的二小姐八月底出閣,大舅舅前日進京,昨日就登門拜訪了。”

  白玉麟微訝。

  她怎麼知曉?

  不過,也不怕她知道。

  “阿甯消息靈通。”白玉麟說,“客棧與那邊近,先去了一趟。”

  看向駱崇邺。

  有點顯擺:看看,雖然你是我妹婿,我可認識比你更厲害的人,你沒資格欺壓在我頭上。

  “王家三小姐要給雍王做側妃。舅舅,建甯侯府一門兩喜事,你給王家二小姐、三小姐各自添妝兩萬兩。四萬兩銀子。到了自己親外甥女跟前,隻一套首飾。”

  駱甯說話時,一直都是笑着的。

  她娓娓道來。

  東次間幾個人,臉色都極其難看。

  白氏的鎮定又破裂了,幾乎要發瘋,臉色發青;白慈容神色幾變,又詫異又怨恨看着駱甯;大舅舅白玉麟臉上的快意消失無蹤,隻餘下震驚與肅穆。

  駱崇邺的臉色,則是青白交加,憤怒幾乎要從鼻孔裡噴出來。

  “這什麼意思?”駱崇邺開口。

  他看向駱甯,話卻是問白玉麟的。

  白慈容立馬接了腔:“阿甯姐,你别輕信謠言,叫旁人離間了咱們。”

  駱甯依舊笑着:“我是這麼聽說的,也就随口問一問大舅舅。到底是我親母舅。親外甥女被封雍王妃,難道不如王家的側妃貴重嗎?”

  又看向白玉麟,“大舅舅,餘杭是這個禮數嗎?這規矩有點奇怪了。怪不得大舅舅每年給我爹爹的年禮,都遠不及給建甯侯府的。”

  駱崇邺的憤怒藏不住。

  白氏忍不住呵斥駱甯:“添妝是情分,不是欠你的。”

  “我沒說大舅舅欠我。我總得搞清楚這些人情債。将來我出嫁了,與大舅舅家是否走動?

  大舅舅今日送的禮,我以後怎麼還禮?表妹出閣的時候,如果王家隻回一千兩的銀子,那我又回多少?”駱甯的笑意收斂。

  她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整個東次間的氣氛,變得無比壓抑。

  駱崇邺冷笑:“果然是生意人。看人下菜碟,這功夫着實厲害。白玉麟,你欺人太甚了。”

  白玉麟胖胖的臉上,白得隻剩下一雙眼黑溜溜的,唇上不見了一點皿色:“侯爺,你聽我解釋……”

  駱崇邺:“你都沒反駁,就是阿甯的話,字字屬實了?”

  白玉麟答不上來。

  如此分三六九等,不是送禮,這是打鎮南侯府和駱甯的臉。人最怕被比較。

  駱崇邺接了駱甯的黑漆匣子,狠狠扔在地上;又把炕桌推地上,茶盞的碎瓷與茶水茶葉濺得到處都是。

  發完脾氣,駱崇邺拂袖而去;白氏頭發都似淩亂了幾分,她面頰潮紅,是怒到了極緻。

  “阿甯,你這個不孝女,你要作孽到何時?”她怒罵駱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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