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嶺握住她的手輕柔的撫摸，帶著寵溺的微笑，「既然是驚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江晚意對著他明媚一笑，「好呀。」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再問下去，那就不解風情了。

　　江晚意能讓張哲嶺這麼喜歡，正是因為跟她相處感覺很自在，很被她那種溫柔慵懶的姿態所吸引。

　　她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妄想得到名分，不會逼迫且煩著他做某一件事。

　　鬆弛有度，給他足夠的信任和自由。

　　江晚意跟張哲嶺分開後，倒是一直很好奇，這個驚喜到底是什麼。

　　她主動約霍明徵見面，一而再得到對方的拒絕後，早早結束拍攝後，直奔律師事務所。

　　見到她出現在律所，其他律所都很詫異。

　　雖然以前她也來過，但是自從視頻那件事傳出來後，傅淮之辭去總裁的職務，而她在娛樂圈卻風生水起，和張哲嶺曖昧不斷，這種事難免讓人看著不自在。

　　甚至有人覺得，這個事件很奇怪，尤其作為律師的，觸覺靈敏，就更加發現這件事的詭異之處了。

　　霍明徵新聘的秘書龐映雪主動詢問，「江小姐，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我來找你們霍律師。」

　　江晚意禮貌回應，對這個龐秘書一點不陌生，在這之前，已經見過兩次了。

　　相比起米婭，龐映雪更讓人感到舒服。

　　「對不起江小姐，我們霍律師正在見客戶，時間排滿了，可能沒時間見你。」龐映雪抱歉道，態度禮貌客氣。

　　江晚意看著她一笑，「是嗎？沒關係，我可以等。」

　　龐映雪表情一窒。

　　江晚意笑意更深，「怎麼了？」

　　龐映雪又說：「我隻是怕耽誤江小姐的時間，最近霍律師手上有好幾個大案子，連飯都沒時間吃。」

　　「是嗎？那正好，你給你們霍律師訂點吃的，正好快到飯點了，我請律所的朋友吃頓飯。」

　　江晚意笑得明艷照人，心裡知道對方這是拒絕的說辭，卻見招拆招。

　　龐映雪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稀裡糊塗就聽從她的意思，在江晚意的注視下打電話訂了日料。

　　打完電話後，江晚意拿出手機給她把錢掃過去，又很有耐心的在客戶室坐下來等待。

　　龐映雪以給她沖咖啡為理由，悄悄給霍明徵打電話，壓低聲音，「霍律師，我，我應付不了啊，江小姐執意要等你，還請我們律所的人吃飯，怎麼辦啊？」

　　霍明徵微微蹙眉，猶豫片刻，「她那麼喜歡等，那就讓她繼續等會。」

　　龐映雪收到，掛了電話把手機揣回兜裡，端著咖啡去了會客室。

　　江晚意接過來後，客客氣氣的，「謝謝。」

　　龐映雪彎腰在她面前，近距離看她，被她白皙到毫無瑕疵，完美到挑不出半點毛病的臉所驚艷，不由屏住了呼吸。

　　「霍律師還在忙嗎？」江晚意抿了口咖啡，眼含笑意問。

　　龐映雪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站直了身體點點頭，「是呢，不過快了。」

　　等了半個小時，日料送過來了。

　　辦公大廳一片熱鬧，都對江晚意說著謝謝，每個人都面含笑意，態度友善。

　　即便江晚意知道，這些笑容都十分虛偽，她一點也不在乎，拿起其中一份，推開了霍明徵的辦公室門。

　　霍明徵原先背對著門口，面向落地窗，聽到高跟鞋踩踏在地闆的聲音，緩緩回頭，對上江晚意笑意深濃的眼。

　　「霍律師真是個大忙人，害我等了好一陣。」江晚意手裡拿著一份刺身壽司，面上笑意不減。

　　明媚大方的長相，冷艷的氣質，卻綻放著如同春日般燦爛的笑容，那是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江晚意拿著外賣盒的手半舉在面前，「吃點？」

　　霍明徵看她一眼，率先走向沙發區，「你來找我做什麼？」

　　坐下後，他淡然看著眼前柔軟婀娜，正在解開外賣盒子的身影。

　　江晚意解開後，拿起一雙筷子遞給霍明徵，「霍律師這不是明知故問了麼？」

　　霍明徵拿過筷子，神色淡然夾了一塊刺身送入口中。

　　江晚意的聲音響起，「這段時間霍律師不見我，又不接我電話，為什麼呢？」

　　「忙。」

　　霍明徵態度冷漠，前所未有。

　　人就是這樣。

　　從前霍明徵關心她，追求她的時候，她視而不見……不，應該說，當她收回那一份對霍明徵怦然心動的心後，便對他不再抱有半分希望了。

　　江晚意絲毫不在意，一雙眸子甜甜彎起，「霍律師，我們好歹相識一場，你都開始這麼不待見我了。」

　　霍明徵抽紙巾擦拭嘴角，挑眉睨她，「在我面前不必這樣，有話直說。」

　　江晚意就近的沙發坐下，索性不裝了，「我們的合作應該還算數吧？周純還沒回國，你都應該幫我。」

　　霍律師拒絕的乾脆，「以後你的事情我不再參與，這種事情，你找張哲嶺就可以。」

　　「霍律師在律政界這麼大的名氣，圈子也大。自然知道，周純目前到底在哪。」

　　江晚意避開提起張哲嶺，有張哲暉橫在那，即便張哲嶺最後把周純找回來了，行事也會有所受限。

　　霍明徵對上她坦然的視線，「我不會再幫你，晚意，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是什麼麼？就是幫你接近張哲嶺，最終，才導緻老傅到了今天的局面。」

　　江晚意倏地一笑，「霍律師該不會告訴我，這是後悔了？」

　　霍明徵並未回應，曾經溫潤的眉眼在此刻滿是疏離。

　　江晚意無所謂。

　　她身體前傾，上半身的弧度完美展現，如一筆勾勒出來的畫作，眼眸直勾勾看著霍明徵，粉色的唇上揚起蠱惑的笑意。

　　「霍律師，別忘了我們的合作一開始是你提出來的，我既然履行了合作的義務，那麼，你也別想著中途退場。」

　　她伸手，理了理霍明徵的領口，笑容仍舊蠱惑且嫵媚，「霍律師，希望三天後，你能給我好消息。」

　　江晚意起身往門口走，身形勾勒出來的婀娜，令人挪不開視線。

　　宛如藤蔓纏繞在霍明徵的心口，絲絲繞繞，拉拉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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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意離開的時候，龐映雪送她到電梯口，「江小姐，慢走。」

　　江晚意回了句好。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裡面站著一道黑色的身影，沒有很高，看起來十分瘦削。

　　頭上戴著連衣帽，戴著口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江晚意蹙眉，眼看著她擡起頭，露出一雙沒有神采卻熟悉的眼睛，她頓時心頭一顫。

　　對方看到她，眼神忽然變得兇狠，舉起手裡的刀子朝著江晚意撲過來，「江晚意，你去死吧！」

　　江晚意渾身僵住，心跳的如同擂鼓，彷彿隨時要從心臟的位置掙脫跳出來。

　　龐映雪被嚇得尖叫一聲，人呆站在那。

　　江晚意反應過來，下意識往後退，刀子從她手臂上劃過，瞬間劃開了皮膚，皿腥味充斥在空氣中。

　　「米婭，你幹什麼！」

　　江晚意怒喝一聲，伸手撕扯下米婭的口罩。

　　一張臉清晰展現在她面前，臉色蒼白且滿是憤恨。

　　米婭發現口罩被扯下，先是一驚，接著又惡狠狠刺向江晚意，「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今天，正好，今天都得死！」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米婭嘶啞的聲音叫喊著，眼底一片猩紅，儼然失去了理智。

　　江晚意急忙往律所裡面跑，「救命，這個人瘋了……」

　　米婭在後面追，神色瘋狂。

　　龐映雪看到刀子都見皿了，嚇得半天沒反應過來，辦公大廳的人聽到聲音，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看了過去。

　　江晚意往裡面跑，太過著急害怕了，整個人摔在地上，被米婭逮到了機會，立刻騎在她身上，雙手握緊了刀柄，面目猙獰的刺向她的心臟……

　　「不要！」

　　江晚意啞然失聲，下意識閉上了眸子。

　　忽然一聲慘叫響起，江晚意感覺身上的重量消失，她睜開眼，看到米婭摔在地上，匕首掉在她身旁。

　　霍明徵丟了手裡的文件夾，吩咐姍姍來遲的保安，「報警吧。」

　　米婭被保安控制住，動彈不得，卻扯著嗓子歇斯底裡大吼，「放開我，霍明徵，你憑什麼這麼做！」

　　「你卸磨殺驢，你利用我！」

　　「霍明徵，江晚意，你們不得而死！」

　　米婭一邊大喊，一邊掙紮。

　　霍明徵沒理她，扭頭看向躺在地上的江晚意，彎腰把她扶起來，「受傷了？」

　　江晚意驚魂未定點點頭，小臉依然蒼白。

　　米婭還在大喊大叫，引得律所的人都看著他們，竊竊私語。

　　保安一個沒注意，被米婭往褲襠裡頂了一膝蓋，瞬間疼的大叫，同時被米婭找著機會，衝上去撿起地上的刀子，又朝著霍明徵刺去。

　　說是遲，那是快。

　　江晚意迅速擋在霍明徵面前，好在霍明徵及時發現，一把將她推開，徒手去擋米婭的刀子。

　　鋒利的刀子劃破霍明徵腹部西裝，他眉頭都不皺一下，扣住米婭的手腕用力一轉。

　　刀子哐當掉在地上，又是一腳，米婭被重重踹翻在地。

　　米婭一聲聲慘叫。

　　兩個保安再次衝上來摁住米婭，霍明徵神色變冷，「都幹什麼吃的，連個人都看不好！」

　　「對不起霍律師。」

　　保安道歉，不敢再多說什麼。

　　米婭憤恨大喊：「霍明徵，你們利用我，是你們害死我了，你們不得好死！」

　　「霍明徵，你不得好死！」

　　保安生怕霍明徵再次發脾氣，使用暴力將米婭強行帶走。

　　江晚意蒼白的小臉看著他擔憂問：「受傷了嗎？沒事吧？」

　　「我沒事。」

　　霍明徵拍了拍西裝，刀子隻是劃破了衣服，沒傷到皮膚。

　　他複雜的神色看著江晚意，「為什麼替我擋刀子？你不要命了？」

　　「我沒想那麼多……」

　　江晚意忽然神色變得痛苦，受傷的手臂還在流皿，把她白色的裙子都染紅了。

　　如同一朵盛放的薔薇，看得霍明徵心驚。

　　「你還在流皿，先去醫院。」

　　霍明徵扯下襯衣的衣角，把傷口包住，立刻帶著江晚意離開，直奔醫院，留下律所的人面面相覷，差點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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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上，江晚意唇色都是蒼白的，模樣難受的靠著副駕駛的座位，「其實我沒什麼事，不用去醫院。」

　　「去看看能放心。」

　　霍明徵側頭看她一眼，眉頭深深蹙起，車開的飛快，「再忍忍，馬上就到了。」

　　好在，律所距離人民醫院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

　　抵達後，醫生做了傷口清創，縫了幾針，叮囑說：「這幾天創口不要碰水，問題不大，忌忌口，保持創口乾燥吃點抗生素就行。」

　　霍明徵頷首，「謝謝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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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徵又送江晚意回去，路上，他扭頭看她，她的臉色可算緩和下來，沒有剛才的蒼白。

　　「為什麼要替我擋刀？」

　　霍明徵不解問，心裡百般滋味。

　　他一度以為，在江晚意心中，自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可在剛剛，她卻挺身而出為自己擋刀子。

　　那些在心中樹立起來的冷漠，似乎在那瞬間被瓦解了。

　　江晚意看著他，真誠道：「別說我們是朋友，那種情況，哪怕是個陌生人，應該都會這麼做。」

　　霍明徵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發現，似乎看不懂她。

　　她能對傅淮之那麼無情，卻又能對他那麼在意，一個明明變得無情自私的人，怎麼還會在意別人呢？

　　霍明徵握緊了方向盤，淡漠道：「其實你不用這麼做，哪怕你不救我，我也能避開。」

　　江晚意苦笑，「這麼說，我還多此一舉了。沒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那麼做完全是出自我的本能，我沒有要用這件事來要挾你報恩的意思。」

　　霍明徵抿著唇，眼底一片晦暗之色。

　　回到江家門口，霍明徵把車停下來，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似的，扭頭看向她，「無論如何，你的確救了我，周純的事我會繼續跟進，畢竟有始有終。」

　　江晚意詫異，「你答應了？」

　　霍明徵勾唇自嘲，「我們之間所謂的合作，連老傅都算計進去了，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更沒有放棄的必要。」

　　江晚意揚唇笑了，「我等你好消息。」

　　她準備開門下車，扭頭，卻看到站在車外面站著的一道身影，正一臉怒色看著他們。

　　江晚意看到對方，心頭猛然一震，那瞬間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