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發怒
傅淮之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什麼意思?」
傅老夫人往前走了幾步,憤憤道:「我知道那件事是她害你的,否則,以那樣親密的視頻,怎麼可能流傳到網上。」
「當然了,以你的能力,怎麼可能因為一件小小的事情,不惜辭去集團的職務,遠去國外?」
傅老夫人腦子清醒得很,當初再怎麼樣,也把持了傅家一大段時間,穩住了集團的董事。
那些年,她高跟鞋踩踏在地闆上的聲音,足以讓集團上下感到害怕。
傅淮之往回走幾步,定在她面前三步遠,「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你不用管。」
傅老太太說出條件,「那就好好待在國內,我無所謂她做過什麼,如果你非要出國,那麼她也別想好。」
傅淮之漆黑的眼底滾動著情緒。
……
江晚意拍完殺青戲,劇組這邊聚餐慶祝。
這都是老流程了。
吃完飯,一群人又去了KTV唱歌。
導演舉杯,對眾人表示感謝:「多謝大家這幾個月的積極配合,才能完美的結束這個拍攝,我敬大家。」
眾人紛紛舉杯。
江晚意每次聚餐都不喝酒,這一次,難得喝一點。
導演看她喝酒,真誠說:「江老師,上次威亞害你受傷的事,多謝你寬宏大量,真的很感謝。」
江晚意在劇組一向平易近人,笑容滿面。
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微笑說:「導演客氣了,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何況已經找出了兇手,他們也得到懲罰了,都過去了,希望我們未來還能繼續合作。」
導演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江老師戲這麼好,我們當導演的,就喜歡這麼敬業有能力的演員。」
「導演太擡舉了,我敬你。」
江晚意又主動和導演喝幾杯,包廂內的氣氛推到了頂端。
眾人鼓掌歡呼。
接著其他人也紛紛給兩人敬酒,幾個演員都很討好江晚意,對她態度客客氣氣。
扮演劇中男三角色的男演員,離江晚意最近,他鼓起勇氣問:「江老師,我能加你個微信嗎?」
江晚意看著他,想到平時這個男演員對她沒少獻殷勤,她婉拒:「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
對方當即明白什麼意思,尷尬的撓撓頭,「好,好的。」
包廂的熱鬧還在繼續,江晚意起身去洗手間,包廂裡的洗手間有人,她又走了出去。
見她出去了,另外幾個演員才湊近了剛才的男三身邊說起了悄悄話。
「她之前的男朋友是傅淮之,現在又和張哲嶺搞曖昧,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這些人,你還敢加微信呢?不怕張哲嶺找你麻煩?」
「我一個女的,我都不敢加微信,別有一天惹禍上身了。」
「總之呀,在我們這一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這種背靠資本,或者本身就是資本的人。」
男三演員不喜歡他們把話說的那麼尖銳,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我覺得她挺好的,不像緋聞說的那樣。」
「你這是賊心不死!」有人懟。
男三演員氣道:「剛才你們一個個不都在拍馬屁?現在就裝清醒了?再怎麼樣,她是憑著本事拿獎,被這麼多人喜歡的。」
眾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然而這些,江晚意全然不知。
去完洗手間,她在洗手。
洗完手她走出來站在走廊,看到旁邊一個打扮時尚,有些醉的女生點燃了一根煙。
看著煙霧從女生口中吐出來,江晚意忽然好奇抽煙是什麼感覺。
女生察覺到她的視線,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主動遞一根煙過去,「來一根?」
江晚意想都沒想接過來,學著女生的樣子夾在手裡。
女生剛想給她點煙,忽然把打火機塞到她手裡,急忙跑去廁所發出一陣嘔吐聲。
江晚意把煙塞嘴裡,拿著打火機剛要點火,一道身影從最近的包廂走出來,看到了她。
那身影加快腳步,來到她面前,一把拿走了煙,「學什麼不好,學這個?」
江晚意擡起臉,看到出現在面前的霍明徵,感到十分詫異,「你怎麼在這?」
「見個客戶。」
霍明徵言簡意賅,盯著她眼尾上的酒紅,「喝酒了?」
江晚意老老實實點頭,「喝了一點。」
她伸手要去把煙拿回來,霍明徵手指一掐,煙瞬間對半被折斷,被他隨手扔進垃圾桶。
江晚意皺著眉頭,頗為不滿,「你幹什麼?」
霍明徵掃她一眼,「好歹公眾人物,注意點。」
江晚意聲音細若蚊蠅,「誰規定的。」
霍明徵瞥了她周邊一眼,「跟誰來的?」
「劇組。」
江晚意覺得沒勁,擺擺手,「我回包廂了。」
她從霍明徵身邊擦肩而過,手腕忽然被扣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江晚意擡頭看他,掙紮,「不回,我還要喝。」
霍明徵力氣很大,她越掙紮,就被抓的更緊,被他強行拉著離開。
江晚意使勁掙紮,「霍律師,你可是律師,應該知道不能強迫他人的事吧。」
「這裡不是法庭。」
霍明徵沒有鬆手的意思,大步往前走,她隻能被迫跟在身邊,看著他的側臉,玩味一笑:「霍律師這麼緊張,該不會對我餘情未了吧?」
霍明徵側頭看她一眼,看她一臉壞笑,一句話不說,強行帶著她下了樓,塞入車內,繫上安全帶。
車門關上,江晚意倒是沒有再反抗。
等霍明徵上了主駕駛,江晚意看著他調侃,「霍律師喜歡霸王硬上弓啊?」
霍明徵瞥她一眼,發動引擎,「你很喜歡這麼說話麼?」
「我隻是在說事實。」江晚意依然在笑。
霍明徵拿起手機發了一條微信:「我先回去了,你跟客戶打聲招呼。」
放下手機後,霍明徵開車離去。
車上,江晚意並沒有老老實實坐著,喝了酒的臉紅紅的,眼神幾分迷離,纖長的手指劃拉了幾下車載屏幕,點了一首歌。
車內,響起輕緩的音樂,她聽了不滿意,又切換下一首,又不滿意,又繼續切換。
霍明徵一把扣住她的手,放回她腿上,「好好坐著。」
「這麼小氣?聽歌也不讓?」江晚意不滿的皺著眉,生氣的樣子跟個孩子似的。
從前,她性子恣意,張揚,卻沒有現在的乖張,任性,心狠手辣。
霍明徵視線從她臉上挪開,神色冷淡,「好好待著,很快就到家了。」
「我不想回家。」
江晚意把頭靠在座椅上,車外的燈光閃過,在她臉上忽明忽暗,在她臉上添了幾分傷感。
回去那裡做什麼?
就隻有她一個人。
霍明徵看她一眼,沒接話。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江晚意聲音懶懶的,幾分軟糯,「霍律師,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霍明徵唇角勾起,溢出一聲笑意,「你會在意別人怎麼看你麼?」
江晚意唇角也跟著揚起,內心一陣陣苦澀,「怎麼會不在意呢,要是不在意,一年前的我就不會那麼傻,更不會一而再受傷了。」
霍明徵第一次聽她說這些,他還以為,她享受這種使壞後,結果給她帶來的痛快。
江晚意臉上染上一層層悲傷,擡起眸子直直的看著霍明徵,「明明錯的人不是我呀?為什麼每一次都要我承擔這個後果?是因為都覺得我不會痛嗎?還是覺得我不會在意,還是……本身就是你們都不在意我,無所謂我痛不痛,難受不難受?」
說完這些,她閉上眼,掩蓋住眼底浮起的濃濃的悲傷,放在腿上的手也緩緩握緊了拳頭,極力的剋制情緒。
霍明徵心臟劃過一絲尖銳,震驚至於還有些意外,「我以為你變堅強了。」
江晚意眼睛都沒睜開,發出一聲嘲諷的笑,「我沒這麼強大,沒錯,是我害了阿之,在你們眼裡,我變壞了。可是,到底是誰讓我變成這樣的,是誰呀?」
後面那三個字反問,她聲音嘶啞,彷彿卡在了咽喉裡,問的是那麼無力。
霍明徵不禁握緊了方向盤。
不可否認,江晚意的確在這件事裡面受了很大的傷害,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都在淡忘這個事實。
江晚意聲音低低的,很小聲,「為什麼不能在意我多一點?哪怕隻有一點點,一點點呢?」
霍明徵扭頭深深看她一眼,她把臉側到另一邊去,眼淚順著眼角,悄無聲息的落下來。
人人都覺得她錯了,覺得她過分,狠辣,覺得她作……
可是又有誰知道,她被周純找人差點強暴時的無助和恐懼,又有誰知道,失去孩子時的痛苦?
周純因為範曄,傅淮之的袒護,她能一直平安無事的活著。
可是她呢?孩子呢?
孩子沒了,這件事誰來買單?
江晚意強忍內心的疼痛,酒精麻痹的她腦子越來越沉,可能是因為哭了的原因,她更覺得累。
很快,她的呼吸變得平穩,漸漸安靜了下來。
霍明徵送她回到樓下,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他皺了皺眉,眼神變得愈發深沉。
……
江晚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
發現自己居然躺在車裡,副駕駛的位置被人把座椅放下去,身上還披著一件西裝。
腦子裡浮起昨晚的記憶,沒想到,這一覺居然睡得這麼沉,這麼久。
江晚意拿開西裝坐起身,看到坐在車頭前,穿著白襯衣,抽著煙的背影。
「怎麼沒叫醒我?」
江晚意下車來到他身旁,把西裝遞給他,「昨晚謝謝你。」
霍明徵扭頭看過去,把煙頭丟在腳下撚滅,「不用謝,朋友一場。」
江晚意扯了扯唇角,淡淡一笑沒說話。
霍明徵擡了擡下巴,「上樓吧,好好洗個澡。」
江晚意斂起神色,唇角綻放開一抹明媚的笑,「好啊,霍律師再見,還有,真的謝謝。」
霍明徵看著她,一臉心照不宣的模樣。
他們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江晚意轉身離開,眼底的眸色愈發明媚,自信。
……
洗完澡,張哲嶺的電話打進來,「晚意,我剛從夏城回來,下午一起吃飯?」
「好啊。」江晚意爽快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霍明徵的電話接著打了進來,「周純在你們手裡?」
他問的十分直接。
這件事本來也就隻有她和張哲嶺知道,因為,張哲嶺很好的與隱藏了這件事。
消息遲緩了幾天才被他們知道,已經算很了不起了。
「霍律師,你這興師問罪的態度跟早上可一點都不一樣。」江晚意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笑靨如花,眼底卻隻有冷意。
霍明徵聲音嚴肅,「晚意,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把人交出來,不要和範曄作對。」
江晚意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他們那麼忌憚範曄。
不過無所謂,她要對付的是周純。
她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周純不是一直都在國外嗎?怎麼又來找我要人?」
霍明徵沒時間跟她周旋,開門見山道:「晚意,要對付周純可以有很多種方法,我之前已經把資料給你了,為什麼還要走極端的方式?」
「範曄發現周純不見,一旦知道是你,你不會好過的。」
霍明徵聲音裡難以掩蓋的著急,一遍遍勸說。
這一次,好不容易又抓到了周純,江晚意怎麼捨得放手?
她眼神變冷,聲音更冷,「霍律師,如果你不是來幫我的,我想我們沒必要再說下去。」
她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霍明徵氣得把手機摔在沙發上,臉色在沒了從前的溫潤。
江晚意化了個妝下樓,穿著時尚大氣,一頭長捲髮襯托的她美麗溫婉,精緻的妝容更是如同洋娃娃一般。
她站在樓下,雙腿冰攏站的乖乖巧巧,如同一道風景線,正等著張哲嶺來接她。
忽然,一道挺拔的身影下車,朝著她快步走來。
江晚意看著對方走過來,唇角揚起笑意,「阿之,你專門來找我嗎?怎麼,你想我了?」
傅淮之面容繃緊,漆黑的眼底隻有一片寒意,「人呢?」
他滿身都充斥著不悅之色,這與往常的他,完全是兩個樣子。
江晚意心頭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害怕。
她裝作不懂的樣子,「阿之,我不懂你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傅淮之沒了耐性,忽然伸手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江晚意,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你知道自己這是在找死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