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偷笑。

　　陸青堯不悅蹙眉，最開始並不想管外面的這個聲音。

　　寧清推他，「起來，別鬧。」

　　「不管。」

　　外面的建設敲了好長一會，見沒人開門，小聲喊道：「爸媽，你們快來看，向黨哥哥做噩夢了，我和向軍哥哥不敢叫。」

　　兩夫妻對視一眼，什麼浪漫都沒有了，兒子最重要。

　　兩人趕緊起身，去了兒子的房間。

　　向軍擔憂的坐在下鋪，看著額頭滿是熱汗，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的哥哥，見到爸媽進來，擔憂開口：「我……」

　　寧清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小聲道：「小聲點，別把他吵醒。」

　　向軍點頭，壓低了聲音問道：「媽，我哥這……」

　　「時間不早了，你們明天還要去上學，和爸爸睡吧，我陪著你哥哥。」

　　做噩夢的時候，還是有大人陪著，孩子會比較安心。

　　向軍擔憂的回頭看了眼哥哥，聽母親這麼說，微微點頭。

　　建設睡意朦朧的伸手求爸爸抱抱。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動作。

　　男孩茫然的看向父親，嗯，他沒想到爸爸真的把他抱起了。

　　陸團長見兒子看他，把他往懷裡抱了抱，「睡吧。」

　　建設虎軀一震，嗯，不是夢。

　　他乖巧的點頭，見母親坐在向黨哥哥旁邊，好奇道：「爸爸，媽媽要在這裡睡嗎？」

　　「嗯，今晚你和向軍哥哥跟我睡。」

　　哎，又沒媳婦可抱了。

　　……

　　房間裡隻剩下向黨和寧清。

　　女人半靠在下鋪，輕拍著向黨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兒子，別怕，媽媽在你身邊陪著你呢。」

　　她輕拍著大兒子的後背，溫柔的擦著他額頭的汗。

　　淩晨三點。

　　寧清半夢半醒間，向黨漸漸睜開眼睛，夢醒了！

　　他看著揉眼睛的母親，驚訝道：「媽媽，你怎麼在這裡？建設和向軍呢？」

　　問完，想到夢中不好的場景，眸光沉了沉，有著不一樣的陰暗。

　　隻是光線太暗，寧清沒看到，隻顧著擔心大兒子到底夢到什麼。

　　「向黨，你這是做了什麼噩夢？」

　　「我……我最開始的時候，夢到小時候親爸媽吵架的場景，我想醒來的時候，發現無力得很，後來又夢到了監獄中，親爸絕望的神情還有不甘的眼神，他和我不停的說，讓我好好的生活，最後我媽媽出現了……」

　　說到最後，向黨的聲音瞬間變得哽咽起來。

　　他在陸家生活的很快樂，養父母對他很好，但他一直擔心著爺爺，想著死去的爸爸。

　　說真的，他已經忘記了爺爺、親爸的模樣是什麼樣的，越來越模糊，可心裡最深處還是惦念著他們。

　　至於那個拋棄他們的親媽媽，他恨她！

　　寧清安慰道：「你別擔心了，前幾個月，護士長和我說了一件好消息。」

　　她輕柔一笑，見大兒子期冀的目光看過來。

　　「元老被接回了京都，不再被監視，有專門的人照顧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之前沒說，是想著京都那邊來人後，給兩個孩子一個驚喜。

　　可這麼幾個月過去了，一直沒人過來，又怕兩個孩子會失望——

　　護士長沒再找她說過元老的事情，不像是出事的情況，應該還在調養中。

　　向黨明顯鬆了口氣，「那太好了。」

　　寧清半攬著孩子的肩膀，輕哄著他入睡，小心問：「向黨，你爺爺沒派人來接你，你不傷心嗎？」

　　向黨搖頭，「我隻要知道爺爺沒事就好。」

　　「你不想他嗎？」

　　「媽媽，我不想走。」

　　這個話題有些傷感。

　　寧清輕點大兒子的鼻尖，「誰趕你走了，你現在是陸向黨，是陸青堯的大兒子，誰能帶你走。」

　　這孩子，還是那麼敏感。

　　向黨心中一喜，不好意思的低頭，「媽媽，我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親爸了。」

　　「不要多想，你親爸肯定希望你每天開開心心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向黨說著自己小時候記憶最深刻的幾件事，一晚上就那麼過去了。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兩人才入睡。

　　向軍進來的聲音把寧清吵醒了。

　　女人看著二兒子，小聲道：「你哥哥剛睡沒多久，讓你爸送你們去學校，順便給他請個假。」

　　向軍點頭，「那早飯……」

　　「昨晚剩了粥，你去廚房熱熱，對了，別讓你爸進廚房。」

　　寧清說完後，又柔聲道：「辛苦你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向軍搖頭，嘿嘿笑著點菜譜，「我想吃松鼠桂魚。」

　　「好。」

　　寧清目送二兒子離開房間後，倒頭就睡。

　　……

　　在沈鍾國大婚的前一晚，寧清見到了大著肚子的夢萍。

　　她下班回家見到夢萍站在門口，面色不佳，趕緊將人迎了進去。

　　「你這身子重，自己也要注意點。」

　　「這不是我哥要結婚了嗎？我提前把教案寫好，準備著大後天開學用。」

　　「這話要是被你媽聽到了，保管挨揍。」

　　「哎呦嫂子，我已經躲這麼遠了，你可別嚇我。」

　　寧清將閑暇做好的靠墊給夢萍墊到腰後，開玩笑道：「怎麼，這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我自從結婚後很乖的好吧，已經很少挨我媽揍了。」

　　「嗯，我該說句恭喜。」

　　寧清將花茶給遞過去，坐到了夢萍旁邊。

　　夢萍苦笑道：「嫂子，剛見面你就別挖苦我了。」

　　女人聳肩，想到夢芽的事，「夢萍，你這幾天去看你姐了嗎？」

　　夢萍像是想到一件不好的事情，搖頭，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沒有，我和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

　　上次見面還是幾年前，她還沒嫁人——

　　大姐回來要錢，母親說家裡沒有，手頭的錢要給她說對象。

　　大姐沒要到錢，又聽母親拒絕的那麼堅定，就對她破口大罵……

　　從那一刻起，夢萍就有些心寒。

　　但到底，皿濃於水。

　　「嫂子，她怎麼了？」

　　她斂起眼中的思緒。

　　寧清敏銳察覺出夢萍的不對勁，「她過得不是很好。」

　　夢萍忽的笑了，「嫂子，她什麼時候過得好了？」

　　這句話滿是鄙夷，心裡替那個隻關風月的姐姐感到悲哀。

　　寧清不願意卷進別人的家事中，大概的說了下那次鎮上遇到夢芽的事。

　　「她的事情，怎麼處理，你們家人決定就好。」

　　說完，她看向夢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