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打？」

　　白衣書生微微一笑：「自古以來，凡是闖入第四層的天驕，想要通關唯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文鬥，第二是武鬥。」

　　「文鬥，不需要跟我打，但是你也看到了，這裡的萬卷書，文字浩瀚如海，想要跟我文鬥，並且勝我，難如登天。」

　　白衣書生繼續道：「至於武鬥，則是以武會友，你如果實力比我強，勝得過我一招半式，也能過關。」

　　「不知道歷屆闖關者，是選擇文鬥多還是武鬥多呢？」

　　牧易倒也不急於選擇，而是微微一笑。

　　他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

　　他允文允武。

　　「是選擇文鬥還是武鬥，取決於闖關者的修為強弱，如果你的修為可以達到混元境十重巔峰，那麼可以選擇武鬥。」

　　白衣書生當即回答：「但是如果闖關者低於這個境界，那幾乎隻能選擇文鬥了，因為選擇武鬥，相當於自殺，註定隻有被淘汰的局面。」

　　「哦？既然如此，我有選擇了。」

　　牧易雙手背負在身後，霸氣十足：「我牧易選擇武鬥，還請前輩出手吧。」

　　「嗯？你說什麼？你要選擇武鬥？」

　　白衣書生很是驚訝：「任何人在我的面前，都無法隱藏他的修為，因此我早已看穿你的一切，你不過才剛剛踏入混元境二重，這樣的實力竟然想要跟我選擇武鬥？你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牧易淡然一笑：「如果前輩真的發揮出混元境十重的力量，我恐怕無法取勝，不過我卻很清楚，你的實力之強弱，其實取決於闖關者的實力強弱。」

　　「所以境界高，固然戰鬥力強大，通關的機會更高，不過相比起你這位守關人，實力也會同時提升到很強的高度，所以在我看來，理論上我跟那些混元境十重闖關者面對的難度，是一樣的，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神武天塔每一層的考驗，除了前面三層之外，一旦進入第四層，每個人面臨的困難程度都是不一樣的。

　　你的修為越高，守關者的實力也就越強大。

　　比如說眼前的白衣書生，如果挑戰者是混元境十重巔峰強者，那麼他的實力，至少不會低於這個境界。

　　同樣，如果挑戰者是無相境強者，這位守關者的實力，也會迅速提升到無相境。

　　牧易早就看出來了，神武天塔九層，所有的能量都來自於神武天塔本身。

　　所以每一關的守護者，理論上最強實力的提升幅度極限，就代表著神武天塔本身力量的極限。

　　這絕對是極為驚人的，至少屬於界王境力量範濤。

　　所以牧易根本不需要擔心，他現在修為低，就無法戰勝眼前的白衣書生。

　　「你說得不錯，我的實力強弱。」

　　白衣書生點頭承認：「不過，你仍然需要記住一點，就算我的修為跟你降為同一個級別，往往那些修為高的闖關者，因為戰鬥經驗豐富，武學更加強大，因此他們也更加有取勝的可能。」

　　「而你的修為，恐怕註定難有作為啊？」

　　白衣書生看著牧易，眸子當中起了波瀾：「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自從神武天塔出現以來，千萬年的歷史長河之中，還從未有無相境以下的人選擇武鬥，可以通關。」

　　「因此你現在重新選擇文鬥，還來得及。」

　　白衣書生完全不看好牧易能夠成功。

　　因為歷史上就沒有這樣的記錄。

　　別說牧易現在隻是區區混元境二重修為。

　　就算神武學院千萬年歷史長河之中，那些混元境十重巔峰的弟子，也無法因為選擇武鬥通關。

　　而眼前牧易，又怎麼可能做到？簡直是天方夜譚。

　　「前輩無須考慮我能否勝你，你隻需要考慮，你能否接得住我幾招才對？」

　　牧易淡然一笑，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卻霸道非常。

　　「你說什麼？」

　　白衣書生頓時雙目驟然淩厲無比，他感覺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不過接下來牧易並沒有去回答的他的問話。

　　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終究匯聚為一句話。

　　天大地大，拳頭最大。

　　隻要立刻擊敗這白衣書生，對方自然就不會認為，自己在侮辱他了。

　　否則他百口莫辯，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所以牧易向來喜歡來硬的。

　　他腳步一動，神龍般自在逍遙，禦雲乘風，時乘六龍以禦天。

　　「嗯？」

　　白衣書生頓時瞳孔驟然收縮，因為牧易的身法速度太快，竟然連他都看不清楚？

　　「前輩，我出拳了，你要注意。」

　　下一刻，牧易的話語，在他正前方憑空出現。

　　一尊碩大的拳頭，平淡無奇，但是彷彿拖動著紅塵巍峨山河大地，發出了轟隆隆的震動之音。

　　這一拳的速度很緩慢。

　　但是落在白衣書生眼中，卻是他生平見過的最為可怕的一拳。

　　拳鎮山河！

　　這就是白衣書生內心湧現而出的四個字。

　　也唯有這四個字，才能勉強評價牧易這一拳帶來的意境和威力。

　　「好拳法！」

　　下一刻，白衣書生喉嚨中發出一聲長嘯，穿金裂石，氣息沸騰，他體內的力量幾乎在這一剎那間，提升到了最巔峰。

　　「一拳定乾坤！」

　　白衣書生，生平面對無數的神武學院弟子挑戰，但是卻從未遭遇過眼前危機。

　　他幾乎感覺自己要被牧易一招給秒掉。

　　因此在生死關頭，他爆發了全部的威能，也打出了最強的一拳。

　　牧易的一拳，是拳鎮山河，威震寰宇，平定四海八荒。

　　而白衣書生這一拳，則是帶著天道之蒼茫浩瀚，不帶有一絲一毫感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一個是有情之拳，平定蒼生為己任，家國天下事，事事在心頭。

　　一個是無情之拳，彷彿天道混沌，不分善惡。

　　有情對無情。

　　誰更能佔據上風？

　　勝敗，榮辱，都在這一拳之中了。

　　砰！

　　當兩大拳頭終於在天空中對撞的時候。

　　雖然是發生在神武天塔之內，但是牧易和白衣書生卻感覺到，彷彿整個天地都被他們這一拳給牽引，是兩股截然不同的天道之力在抗衡。

　　這全都不屬於人類本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