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孟不咎動怒
家裡從大到小,每個人的性格他都了解的透徹。
老大孝順但脾氣大,像個愣頭青,他就給老大娶個脾氣更大的媳婦,壓着他管着他。
老二有點小聰明,但是吊兒當啷,心思也比較多,他就給老二娶個笨的沒心眼的,這樣老二就得時時刻刻把聰明勁用到老二媳婦身上,沒人教唆他,給他吹枕邊風,兄弟之間的關系隻會更好不會差。
至于老四,愛哭,是個性子軟的,長得也最像他,所以他給老四娶個顔色好的,心裡有主意的,兩人一成親,老四就被他小兒媳拿捏的死死的。
三個兒媳,他個個滿意。
孫媳婦也是,沒有一個不好的。
别看家裡是張金蘭作主,其實不過他這關,孫輩的親事,也不可能定下。
“好,我改日看看,鋪子裡的熟客,有幾個到年紀的孫女還沒定下,我到時候看看脾性怎麼樣,要是合适,我就讓同土來鋪子幫忙一段時間,再跟他們說一聲,把孫女帶來吃飯,就當相看了。”
張金蘭立馬答應。
開鋪子就是這點好,人脈廣。
離開江家回到自已家的沈鶴遲,并不知道,他已經被老兩口在心裡淘汰了。
“松白,你去辦一件事,把沈家在杞溪縣裡所有的鋪子宅子以及田地,全部賣掉,務必在我去皇城前,把銀子交給我。”
剛到家,沈鶴遲對着站在書房外,身着玄色衣褲的方臉男子說道。
“是,主子。”
男子低頭雙眼直視着雙腳,回應着。
自從沈家隻剩沈鶴遲一人後,府中沒有人再敢喊他少爺,統一稱呼為主子,深怕沈鶴遲想到死去的老爺。
“記住,不可賤賣。”沈鶴遲缺錢,特别缺。
他已經把江南的宅子賣了,去皇城趕考的時候買了間小宅子,皇城的宅子太貴了。
隻一進的價錢就抵得上江南的二進宅子。
更别提杞溪縣了。
他答應要送給福寶一個鋪子,那就必須要送,到時候買完就把紙契派人送回來,不要也得要。
皇城的鋪子,少說也要一萬兩。
而他現在能拿出來的所有錢,也就七千多兩了。
往後他不在這裡,鋪子根本無人打理,他也不相信這些下人,不如全都賣了。
隻留下這一棟宅子。
倒不是戀舊舍不得賣,而是他總要回來看看的,到時候賣了沒地方住。
況且,這可是跟江家對門的宅子,光憑這一點,他就不可能賣。
沈鶴遲站在窗前,看着月亮,眼睛卻有些失神。
“主子,該沐浴了,水已經打好。”過了一會,一個彎着腰身進來的家丁,對着沈鶴遲小聲說道。
“好。”沈鶴遲這才沒再發呆。
夜深了,月亮緩慢地躲進雲朵裡,直到完全看不見,原本清晰可見的花園,變得黑暗模糊。
同一時間,長安鎮縣衙裡,孟不咎還在書房看着案卷。
他眉間滿是疲憊之色,昏暗的蠟燭照在他的臉上,将他的五官顯得更加立體。
挺拔的鼻梁側面看着像座高山,而不薄不厚的嘴唇在他喝完一口茶後,留下的水滴像是一汪清泉處于高山之下。
流暢的下颌角把他完美的五官融合在一起,仿佛女娲手下的神作。
剛進來的靈山,準備喊他早些休息,卻再次被他的容貌震驚到。
“少爺,你說說你,這是怎麼長的呀,哎,我要是有你這般俊秀,隻怕我早去皇城了,不是當公主的面首,就是被千金大小姐養在深宅裡,當真是享福啊。”
靈山跟孟不咎是從小長大的關系,雖然是主仆,可兩人之間有什麼說什麼,跟兄弟也沒差了。
靈山調侃着他,還用粗糙的右手撫摸着自已的臉。
幻想着他要是長了孟不咎的臉,得迷死多少姑娘。
“光有容貌有什麼用,人家把你玩膩了,就踹了,你難不成還能俊一輩子?等你老了呢?還能靠着容貌讨生活?到時候沒了寵愛,你就是冷宮裡的瘋颠妃子,别做夢了。”
孟不咎白了他一眼。
同時,他放下手裡的案卷,捏了捏鼻梁,想緩解一下雙眼的幹澀脹痛。
“對了,少爺,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聽說沈公子已經回連山鎮了,沈公子跟江家關系不錯,估計一到連山鎮,家都沒回,就去江家拜訪了,江老夫人最是和善客氣,肯定留他在江宅吃飯......”
聽着聽着,孟不咎竟然耳鳴了。
他皺起眉頭,從椅子上起來。
“為何不早說?還有,他竟然沒來長安鎮?”按理說,回鄉的時候,得先拜訪一下知縣的,可沈鶴遲并未拜訪他就直接回家了。
簡直無禮,況且,他們還是同窗。
他竟然不知此事!
“我也是方才知道的,聽說是沈公子的馬車在長安鎮城門口停下,跟看守說了聲,結果看守忙忘了,到晚上才想起來,急忙命人過來告訴我,所以,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靈山一愣,回道。
“糊塗!罰他一月俸祿!下次再敢粗心,就回家種田去!”孟不咎呵斥道。
“是。”靈山縮了縮脖子。
少爺其實很少動氣的,上次生氣還是因為滅門案。
一陣風吹了進來,燭光随風搖曳着,差點熄滅。
主仆倆的身影被光印在窗紙上,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隻過去了一刻鐘,蠟燭就滅了。
孟不咎也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他快速忙完就離開縣衙,坐上馬車,随後前往連山鎮。
“福寶,在忙呢?中午一起吃飯?”
還未到午時,沈鶴遲就出現在仁愛醫館裡了。
江福寶正在忙着給病人開藥方,見他突然出現,江福寶吓了一跳,思緒被打斷,手上的毛筆還不小心寫錯了一筆,她有些不悅,但是沒放在臉上。
“不了,最近比較忙,沈公子自已去吃吧。”她說完低下頭繼續寫完剩下的藥材名和用量。
“很忙嗎?要不,我去酒樓點些菜,讓小二送來咱們一起吃,就當慶祝我金榜題名了,如何?”沈鶴遲故意提起中榜一事,以慶祝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