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要不,我們一鍋端了
解母幽怨地瞪了牆一眼。“這個混小子,這麼能折騰,我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喬姨,這是好事,他們感情這麼好,過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孫子。”解景玲笑看着解母。
“抱孫子?指望景四,我還不如指望景五。”說起這事,解母就很郁悶,四兒子能力強悍,卻不能生,太惋惜了。
“景五還沒對象。”解景玲不解,喬姨為什麼要舍近求遠。
“你四弟傷了腰,留下後遺症,不能生。”解母也不避諱,解景玲不是外人,告訴她也無妨。
“啊?”解景玲愕然,見喬姨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胡說。“喬姨……”
“不說這事了,說起我就郁悶,景鈴,你上來睡覺,我去上班了。”解母打斷解景玲的話。
“喬姨,我做了早飯。”解景玲說道。
“不吃了,沒心情。”解母拒絕,穿上拖鞋走出屋,回她屋裡換衣服。
解景玲坐在床邊,思索着解母的話,她想不通,等秦浼醒了,她直接問秦浼。
解母騎着自行車去上班,沒一會兒,解景珲和沈清也醒了,在院子裡洗漱,他們也沒吃早飯,直接去上班了。
孫母跟孫得香也起床,孫母站在院子裡喊。“景鈴,做飯了嗎?”
斂起思緒,解景玲從屋裡出來。“媽,做好了。”
“阿香,我們去吃早飯。”孫母拉着孫得香朝廚房走去。
解景玲去叫景七和孫彤,敲了一下門。“七妹,彤彤,你們醒了嗎?”
“媽。”孫彤打開門。
“大姐。”景七走出來。
解景玲笑着摸了摸孫彤的腦袋。“彤彤,還習慣嗎?”
“習慣。”孫彤點頭,她太喜歡這裡了,這裡的人對她都很好,她都不想回家了。
“習慣就好。”解景玲笑着點頭,又看向景七。“七妹,彤彤給你添麻煩了。”
“大姐,别這麼說,我很喜歡彤彤。”解景珊一副長輩的樣子。
解景玲很欣慰,一手牽着解景珊,一手牽着孫彤。“走,去吃早飯。”
解景珊感覺大姐的手很粗糙,頓時疑惑。“大姐,你不是醫生嗎?”
媽是醫生,手很細嫩,同樣是醫生,大姐的手卻很粗糙。
解景玲愣了愣,笑着說道:“我是村裡的赤腳醫生。”
“可你的手?”解景珊問。
“小姨,我媽下了班還要幹農活。”孫彤說道。
“為什麼?”解景珊不解。
“奶奶讓她幹。”孫彤說道,見解景琛從屋裡出來,愣了愣,喊道:“四舅。”
“彤彤真乖。”解景琛摸了摸孫彤的頭頂。
解景玲見到解景琛,眼底掠過一抹尴尬,解景琛看在眼裡,卻沒說什麼,昨晚他們動靜那麼大,大姐不可能沒聽到。
在大姐面前,他不覺得難為情。
“四舅,吃早飯了,不叫四舅媽嗎?”孫彤問道。
“你四舅媽還沒睡醒,等她睡到自然醒,我們給她留早飯。”解景琛說道。
“好。”孫彤點頭,四舅媽在他們家時,就喜歡睡懶覺,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起初孫母很有意見,慢慢地她希望秦浼睡懶覺,越是睡到日上三竿,她越是滿意,省了一頓早飯。
吃完早飯,景七帶着孫彤回屋,孫母和孫得香在葡萄架下摘葡萄,解景琛洗碗,解景玲站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大姐,有話你就直說。”解景琛說道,他不确定,大姐是不是向他求助。
解景玲一咬牙,四弟讓她直說,她就直說。“四弟,喬姨說你不能生。”
解景琛洗碗的動作一頓,對他那個媽很是無語,不能生很光榮嗎?他若是真不能生,她面上也無光。
想想解安林,他不能生,阿爺阿奶還有二叔二嬸,恨不得藏着掖着,換成是他了,他那個媽恨不得四處宣揚。
“大姐,别聽我媽的,她亂說的。”解景琛說道。
喬姨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亂說,解景玲怕傷到他的自尊,可又擔心他諱疾忌醫。“四弟,如果真不能生,咱就想辦法治。”
“大姐。”解景琛無奈。
解景玲一通苦口婆心的勸,解景琛幾次想打斷她的話,最終一邊洗碗,一邊默默聽着。
解景琛不反駁了,算是默認了,她們說他不能生,他就不能生,随便,反正他無所謂。
孫母好奇,他們兩姐弟在廚房裡蛐蛐,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說她的壞話,躲在門外偷聽,不偷聽還好,一偷聽吓一跳。
景鈴的四弟不能生,怪不得秦浼到現在肚子裡都沒消息,原本是她的男人不能生,還真别說,孫母可高興了,簡直是幸災樂禍。
“媽。”孫得香喊道。
“噓。”孫母做了個靜音的手勢,怕被他們發現她偷聽,趕忙跑回院子裡。
“媽,您幹什麼?”孫得香拎着一串葡萄,洗都沒洗,吃得津津有味。
“阿香,你猜我剛剛偷聽到了什麼。”孫母賣關子。
“二嫂的弟弟們給二嫂錢了。”孫得香猜道。
孫母搖頭。“不是。”
“媽,我不喜歡猜,太費腦子了,您就直接告訴我。”孫得香說道。
孫母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二嫂的四弟,不能生。”
“什麼不能生?”孫得香沒反應過來。
孫母瞪她一眼,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你是什麼腦子?豬腦子嗎?你說什麼不能生?當然是不能生孩子。”
“什麼?”孫得香不淡定了,她還想着勾引他,最好懷上他的孩子,然後她就利用孩子逼迫他跟秦浼離婚,他不能生,她上哪兒給他懷孩子?
“噓噓噓!小聲點,你生怕他們聽不見嗎?”孫母打了一下自己的女兒。
孫得香頓時覺得葡萄不香了,将剩下的半串葡萄丢在石桌上,耷拉着腦袋郁悶極了。
“我說你這個死丫頭,你該不會還對他抱有什麼幻想吧?”孫母質問。
“沒有,昨天您警告我,我就死心了。”孫得香才不會承認,她要重新想個法子,讓解景琛愛上她,然後抛棄秦浼娶她。
“最好是這樣,阿香,我警告你,這個城裡,誰都可以嫁,唯獨你二嫂那個四弟不行,不說别的,你想想,他不能生,他為什麼不能生?肯定是那方面有問題,你若是嫁給他,無疑是守活寡。”孫母說道。
“媽,這是後話,目前最重要的是,您要想辦法讓我留下來。”孫得香說道,停頓一下,接着又提醒道:“您别忘了二嫂說的話,她那個二弟辦完酒席,她就要帶着我們回家,明天她那個二弟就辦酒席,如果不出意外,後天二嫂就會去買火車票。”
“行了,我知道時間緊迫。”孫母揮了揮手。“今天等親家公下班,我就跟他說,讓他給你安排一個工作。”
“媽,您還要提醒他,給我安排一個工薪高又輕松的活。”孫得香說道。
“有份工作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孫母瞪她一眼。
“我是您的寶貝女兒,我在家裡,您和爸都舍不得讓我幹活,給我安排一個重活,您舍不得嗎?”孫得香說道。
還真别說,她舍不得,她懷阿香的時候,遇到一個算命的,偷偷告訴她,她肚子裡懷的女兒是富貴命,當少奶奶的命,她堅信那個算命先生的話。
秦浼醒了,睜着眼睛躺在床上紋絲不動,渾身酸痛,尤其是她的腰,她感覺是裝了重新組裝過。
解景琛不做人,每次都把她折騰得夠嗆,自己的男人那方面太強,她很遭罪。
秦浼考慮着,要不要給解景琛紮幾針,熄了他的火,讓他消停消停,她也好養精蓄銳。
解景琛端着稀飯進來,見秦浼睜大眼睛。“醒了?”
“死了,你是兇手。”秦浼沒好氣的開口。
“别口無遮攔,不吉利。”解景琛将碗放在書桌上,坐在床邊。“醒了就起來吃早飯。”
“我廢了,起不來了。”秦浼沒給他一個眼神,她怕看到他,想到昨晚他的惡行,她會忍不住咬死他。
“我幫你。”解景琛伸手,就要揭開她身上的被套。
“别碰我,咝!”秦浼才做出一個防禦動作,扯着她的腰,痛得她呲牙咧嘴。
“浼浼,傷哪兒了?”解景琛見她痛苦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昨晚結束後,他查檢過,沒弄傷她,他才安心摟着她睡覺。
秦浼揉了揉酸痛的腰。“解景四,我是你媳婦,不是你的敵人,你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
“太溫柔了,你不喜歡。”解景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解景四,你找抽是不是?”聽聽他說的什麼混話,她喜歡溫柔好不好?
“好,下次我溫柔點。”解景琛投降,長臂一伸,連同被套一起将她撈進懷中,秦浼驚呼一聲,還沒做出動作,他的大手輕柔地幫她揉着腰。
秦浼一僵,解景琛揉着比她自己揉更舒服,秦浼窩在他懷裡,閉着眼睛享受。
秦浼突然想到了什麼,睜開眼睛望着解景琛。“你大姐呢?”
剛剛解景琛進來,可沒反鎖門,若是解景玲進來撞到這一幕就尴尬了。
“放心,大姐是過來人,我在屋裡,她不會來找你。”解景琛說道。
想到昨晚兩人的瘋狂舉動,秦浼捂臉,他們的床靠着大姐住的那屋的牆,昨晚響動那麼大,好幾次她都沒忍住叫出聲,大姐肯定聽到了。
啊啊啊!她沒臉見人了。
“媽和大姐不會笑你。”解景琛安慰道,扯開她捂臉的手。
“媽?什麼意思?”秦浼擰眉望着他。
“你不知道?”解景琛問,轉而一想,媽去大姐屋裡時,她正在廁所裡洗澡。
“知道什麼?”秦浼更茫然了。
解景琛捏了捏她的鼻子。“為什麼?”
“解景四。”秦浼一字一頓。
“稀飯涼了,我幫你穿衣服。”解景琛轉移話題。
“不穿。”秦浼推開他,又躺下。
“那我先喂你吃稀飯。”解景琛說道。
“好啊。”秦浼抱着被套坐起身,一副等着解景琛投喂的樣子。
碗裡是稀飯,又是筷子,她要看看他怎麼喂。
“風扇移一下,别讓它搖頭,對着我吹,我熱。”秦浼說道。
“浼浼,現在是早上。”早上的氣溫沒那麼高,搖頭吹他都擔心她吹感冒,她還想對着吹。
“解景四,我是不是叫不動你了。”秦浼瞪着他。
解景琛認定的事,絕對不會妥協,尤其是他覺得影響她身體健康的事。
解景琛象征性移了一下風扇,端起碗來到床邊坐下。“張嘴。”
秦浼見他用筷子在碗裡撥弄,好幾次都沒成功,筷子上隻有幾顆稀飯,看着他清澈的眼神,愚蠢的動作,被他給逗樂了。
“噗嗤。”秦浼忍不住笑出聲。
“我去換勺子。”解景琛說道。
“拿來,我自己吃。”秦浼隻是想為難他,看着他吃鼈的樣子,心情頓時舒暢了。
吃完早飯,秦浼穿好衣服,去廁所洗漱。
秦浼從廁所出來,在屋裡翻箱倒櫃,解景琛洗好碗回來,見秦浼往斜挎包裡裝藥粉,還把家裡所有的錢都裝進包裡。
“這麼着急?”解景琛問。
秦浼裝錢的動作一頓,眼尾餘光掃一眼解景琛。“宜早不宜遲,要速戰速決。”
“欲速不達。”解景琛提醒,他知道秦浼是急性子,這也太急了,昨晚才商量好的事,今天就實施行動,不能緩幾天嗎?
“解景四,我想在你大姐離開之前把張浩遠的事給解決了。”秦浼認真的說道。
“我還沒給你小哥打電話。”解景琛擡手揉搓着眉心。
“你去副食店打電話,我去幫張浩遠還債,我們分頭行動。”秦浼說道。
秦浼疑惑,解家條件優裕,婆婆又是富婆,家裡為什麼不安裝電話呢?
解景琛冷凝了眼眸。“張浩遠染上賭博是被人設計,那些人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想玩死他,你去幫他還債,無疑是送羊入虎口。”
秦浼冷哼一聲。“誰是羊?誰是虎?還不一定。”
“浼浼,那些人不是善類。”解景琛看着她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秦家人将她保護得太好,人心險惡啊!
“放心吧,我遇善則善,遇惡則惡。”秦浼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斜挎包。“裝備齊全,他們若是敢玩陰的,我不介意讓他們領教一下我的厲害。”
他們玩陰的,她比他們更陰,他們若是來硬的,她就将人放倒,他們若是見錢眼開,她就給他們錢。
“浼浼。”解景琛很無奈。
“他們跟許安山是一個級别嗎?”秦浼問,她在許安山身上栽了跟頭,許安山能接住她的銀針,這讓她很挫敗。
“不是。”解景琛如實說,整個四九城也找不出第二個許安山。
秦浼有些失望。“我還真想跟許安山光明正大的較量一下。”
解景琛默了。
秦浼自信一笑,上前拍了一下解景琛的肩膀。“别擔心,就算他們跟許安山是一個級别的,我也不怕,上次我落敗,是輕敵了,這次我做了萬全準備。”
解景琛看着她的表情異常凝重,她讓他不擔心,他就真不擔心嗎?她一個女同志,看着弱不禁風,如何對付那些兇悍的賭徒。
“我陪你。”解景琛退步。
“你陪我?”秦浼圓滑的指腹摩擦着他剛毅的下巴,嘴角揚起一抹勾魂攝魄的笑容。“你就不擔心有人認識你,然後瘋狂的報複解家嗎?”
“解家不怕事。”解景琛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你爸怕。”秦浼媚眼一眨。“你爸上有老下有小。”
解景琛語噎。
“解景四,要不,我們一鍋端了。”秦浼建議道。
解景琛來了興緻,凝着秦浼問道:“怎麼端?”
“我們裡應外合。”秦浼一字一頓說道。
“我裡,你外。”解景琛贊同,隻有一鍋端了,才能永絕後患。
秦浼指尖摳着他的手心。“我裡,你外。”
“不成。”解景琛拒絕,在他看來,在外面安全,在裡面危險,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媳婦涉險。
“你跟張浩遠去,他們會有防備,隻有我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同志,他們才不會防備。”秦浼将手從他大手中抽走,拍了拍他的臉膛。“好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解景琛陰沉着臉,愉快什麼?一點也不愉快。
最終,秦浼說服了解景琛,臨行前,解景琛對她千叮萬囑,怕解景玲擔心,他們沒告訴她,秦浼前腳離開,解景琛立刻去副食店給高洋打電話。
高洋早就盯上了那群人,奈何那群人太過狡猾,即使得到消息,等他帶着人趕去,早就走漏風聲,撲了個空。
接到解景琛的電話,他是震驚又興奮,立刻召集衆人嚴陣以待。
昨天那個巷子裡,張浩遠坐立不安,時不時望向巷口,他等的人還沒來,看一眼烈日高照的上空,不禁懷疑,秦浼是不是诓騙他。
說好幫他還賭債,卻久久不見她來,早已經過了他們約好的時間,她是後悔了嗎?
滿心的希冀和期盼,一點一點的消失。
張浩遠擡頭,睜大眼睛望着烈日,陽光很刺眼,眼淚都流了出來。
“呵呵!”張浩遠笑了,笑聲悲涼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