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序指尖微蜷，卻仍面色不改：“夫人若隻想說這些，那我便告辭了。”

　　她作勢轉身，宋夫人猛地站起身，鐵鍊嘩啦作響：“站住！”

　　柳霜序停步，側眸看她。

　　宋夫人死死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柳霜序，你以為你赢了？”

　　“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少裝糊塗！”宋夫人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你就是靠這副可憐樣子勾引了祁韫澤吧，将我家月兒拉下了祁家主母的位子，甚至還害了我宋家，可如今......”

　　“不還是要來求我！”

　　陰暗的牢房裡彌漫着腐朽與皿腥的氣息，柳霜序的指尖在袖中微微發顫，卻強迫自己直視宋夫人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

　　“宋夫人誤會了。”她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今日并非我來求你，而是你主動要見我，難道你忘了嗎？”

　　宋夫人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石壁間回蕩，刺耳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猛地撲到鐵欄前，枯瘦的手指緊緊攥住欄杆：“你以為我不知道？祁韫澤查不下去了，才會讓你這個賤人來套我的話！”

　　柳霜序呼吸一滞，後背已滲出冷汗。

　　她想起臨行前祁韫澤的叮囑――宋夫人最擅長攻心，萬不可被她牽着鼻子走。

　　“夫人若執意如此認為。”柳霜序輕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霜序告辭便是。”

　　“等等――”

　　在她轉身的瞬間，宋夫人再次開了口。

　　柳霜序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回頭，凝視着宋夫人那張扭曲的臉，緩緩開口：“宋夫人，你到底想怎樣才肯說出實情？”

　　宋夫人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鐵欄杆。

　　“很簡單，放我和月兒離開刑部大牢，再給我們一筆足夠過錦衣玉食的錢财。”她眯起眼，“隻要你答應，我立刻告訴你，我跟陳玉筠說了什麼，以及......我背後的人是誰。”

　　柳霜序心頭一凜，但面上不顯。宋夫人野心勃勃，絕不可能僅僅滿足于這些條件。

　　她若真答應，恐怕反而會落入對方的圈套。

　　“宋夫人，你我都清楚，你的胃口不止這一點。”柳霜序淡淡道，“若你真有誠意，不如先說出些實情，證明你所言非虛。”

　　宋夫人盯着她，忽然陰森森地笑了：“事情沒有辦妥之前，你别想着再從我嘴裡套出一句話來――”

　　柳霜序一聽這話，就知道今日是談不下去了。

　　她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柳霜序，你今日若不答應我的條件，日後可别後悔。”宋夫人嘶吼道。

　　柳霜序不再多言，轉身朝外走去。

　　身後傳來宋夫人歇斯底裡的笑聲：“你以為祁韫澤能護你一輩子？哈哈哈......”

　　――

　　走出大牢，冷風拂面，柳霜序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擡眼便見祁韫澤正站在不遠處等她。

　　“如何？”他快步上前，握住她微涼的手。

　　柳霜序搖頭：“她提出條件，要你和朝廷放她們母女離開，并給予錢财，才肯說出實情。”

　　祁韫澤眸色一沉。

　　“果然獅子大開口。”他沉吟片刻，“不過，她隻怕不會局限于這些，想來日後會另外找機會為國公府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