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律典議會議事廳内,無人入眠。
風一鳴尋找各種借口拖延投票,已經讓大多數議員覺得不對,甚至有些議員公開提出質疑……風一鳴看了一眼時間,六點。
距離出結果還有最後六小時。
必須進入投票環節了。
根據報告,律典議會外面已經圍攏了很多市民,翹首盼望新國主的誕生。
“各位,我們開始第一輪投票,請工作人員将候選人的名單在大屏幕上顯示風一鳴望了一眼大亮的天,心中暗歎,陸寒,我會繼續幫你拖延,但你也要加油。
三百六十五位議員在五位參選者中進行選擇,然後寫下選票,由工作人員收攏。
不少人望着風一鳴。
他們來自社會各個階層,都是和風一鳴共進退的議員們。
下一刻,他們就愕然。
風一鳴做了一個震驚全場的動作,在别人填寫選票的時候,他竟然将選票折疊,從中間撕開,再重疊,再撕開……随手扔進腳下的雜物桶。
衆人都懵逼了。
議長帶頭棄權,這是什麼操作?
很快,疑惑就被解開。
有議員學着風一鳴的動作,将自己的選票撕碎,扔進垃圾桶。
這種動作立刻蔓延開來,三百六十五位議員裡,有足足九十多人撕毀選票,表示棄權。
其餘人面面相觑。
工作人員在計數之後,立刻高聲宣布:“根據國主選舉規程,投票率必須超過百分之七十五,也就是有效選票需要超過二百七十四張,目前棄權議員九十四人,本次選舉無效
議員們陡然鼓噪起來。
不少人向風一鳴投去疑惑的目光,到底為什麼?議長從開始就神神叨叨,拖延時間,他到底在等什麼?
“風議長,您有事不妨明說?”某位議員實在無法忍受,他一夜沒睡覺,到現在疲憊萬分,快扛不住了。
風一鳴也不遮掩,坦然道:“我在等天龍少主的消息,在候選人裡,很可能有人不具備被選舉的條件
“誰?”議員追問。
風一鳴沒說話。
“是樞密院使大人吧?”另一位議員道,“陸少主擡着棺材到樞密院門前讨公道,這不是盡人皆知的事情麼?如果是童大人,那就合理了
“童大人軍功卓著,于大夏而言,他确實是國主的不二人選某位議員坦然自己的選擇。
“盧院使老成持重,近些年來解決不少地方的疑難問題,我更傾向于盧大人
“田奇峰院使處事公正,絕不徇私,這樣的人成為國主,必能帶領大夏平穩前行
這就是律典議會的氛圍。
沒有不可對人言之事,隻有他們坦誠交流才能推動事情向好的方向發展。如果連他們這些議員也雲山霧罩唯唯諾諾,那大夏還有什麼希望?
“升黃龍旗!”風一鳴淡淡道。
律典議會外面的樂隊奏響升旗音樂,外面的民衆翹首以盼,一面黃龍旗冉冉升起,人群發出一片遺憾之聲。
“第二輪投票,開始!”工作人員在得到風一鳴的首肯之後發放第二輪選票。
風一鳴拿到選票,很細緻得将其折成一根紙棍,然後放進嘴裡,咬下一截,咀嚼幾下,吞咽下去。
“我艹?”
看到這一幕的議員直接爆了粗口。
“議長,你到底在搞什麼?”議員拍案而起,“我們在投票選國主,你怎能如此兒戲?”
風一鳴表情微微有些痛苦,歎息道:“我聽說,咱們的選票用紙是可以食用的,所以我就想嘗嘗看
衆議員為之絕倒。
“親口嘗過之後才知道,食用是沒問題,就是沒啥味風一鳴搖搖頭,咂咂嘴,一臉不開心。
但很顯然,風一鳴的那張票作廢了。
第一輪跟随風一鳴撕票的那批議員也得到了信号,繼續撕票。
于是,黃龍旗第二次升起。
半個小時之後,黃龍旗第三次升起。
上午九點。
距離出結果還有三個小時,律典議會外的民衆已經足足上千人,大家都在等待最後結果……盡管結果在十二點整才會公布。
同一時間,天龍會館内,陸寒滿臉寒霜。
面前是“蚯蚓”的最高負責人“地龍”。
“你是說,關于童良人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去了?”陸寒一字一句道。
“回少主,是的地龍拱手道,“童良人的養父母家族,沒有一個人活下來,甚至連他們的墓地都被挖掉了,前些年當地還調查了一陣子,最後沒有結果,不了了之
“當年童良人養父母所在的村子一共一百一十五戶人,總人數五百一十二人,數年間散居于六個省份,已經全部死亡地龍面色凝重,“時間距離現在越近,死亡得越密集。當年為童良人辦理戶口的巡防局人員,六年前全家出了意外,無一幸免
六年前,正是童良人成為樞密院使的時候。
“屬下做蚯蚓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麼幹淨的手尾地龍面容嚴肅,“如果這是巧合,那童大人一定是天煞孤星
陸寒後槽牙緊咬,呵呵冷笑:“他又何嘗不是我這些年遇到的最狡猾的對手,幾年來我始終覺得他和我配合得最好,沒想到……”
“少主三思,想要扳倒朝廷重臣,人證物證缺一不可,且我們要有勢能,但現在沒有人證,隻靠李倩的個人證詞根本不足以給童良人定罪地龍斟酌着詞語,語氣堅定,“少主如果堅持,會把自己陷入絕境
“少主,律典議會第四次升起黃龍旗屬下進來禀告。
陸寒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小四估計到極限了,我去看看……”
“少主三思!”地龍單膝跪地,“天龍會本就被朝堂忌憚,少主如果一意孤行,怕是天龍會将成為朝廷的眼中釘
陸寒停下腳步:“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就這麼算了,那些被扶桑害死的人,不就白死了?”
走出天龍會館,陸寒躍上會館天台彈上半空,飛速接近律典議會。
到達律典議會門口,陸寒直接躍上圍牆。
保衛人員紛紛掏槍瞄準陸寒,大聲警告,讓他從牆上下來束手就擒。
“陸先生,下來聊聊?”
人群中響起熟悉的聲音。
陸寒回頭一看,很意外,竟然是童良人本人親自到場。
人群“呼啦”散開,不少圍觀群衆熱情洋溢得向童良人打招呼,畢竟在他們心中,童良人是大夏的戰神,沒有他,扶桑說不定早就赢了。
“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陸寒高踞牆頭,冷冷道。
扶桑間諜,在大夏靠着陰謀詭計上了高位,陸寒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李妙妃女士在我朋友家做客童良人淡淡一笑,“我們是不是能好好談談了?”
陸寒全身皿液陡然沖上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