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叔你别怕，我們不是來調查你的。”傅青山也意識到李軍他們難怪進展慢還得不到什麼消息。

　　幹這些事的人一看是公安大概率就想跑，甚至連門都不開。

　　大家也都會相互幫忙隐瞞，所以公安那邊甚至摸不到幾家這種私家小飯館。

　　“鵝叔，昨天三群客人，有哪桌是又點了鵝肉又要了酒的？打包的那個客人有要酒嗎？”傅青山問。

　　他的話才說完，喬雲松忽然問道，“昨天打包鵝肉的客人是不是一個會說中文的洋人？兇前一直挂着相機，走到哪裡都喜歡拍幾張照片，金色頭發，大高個。”

　　喬雲松忽然這麼問，還問得這麼清楚，喬辛夷和傅青山都不由得朝着他看去。

　　等鵝叔點了頭以後，喬辛夷和傅青山的神色都變了。

　　“對對對！是一個會說中文的洋人，是我這裡的熟客，好幾次來兇前都挂着相機，他愛吃的我做的紅燒鵝，但是他不喜歡坐在我這院子裡吃，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他是嫌棄我這院子不幹淨。”

　　鵝叔道，“所以我怕别的客人也會嫌棄，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洗院子，天氣冷的時候還好，天氣熱總還是會有蒼蠅和蚊子，這是真沒法子的事，咱這種平房，很難沒有蒼蠅。”

　　喬雲松直接和喬辛夷說，“大姐你還記得之前我給你們的巧克力餅幹嗎？就是我認識的那個洋人大哥給的，他自己很喜歡吃酒心巧克力和巧克力餅幹，都是友誼商店裡才有的進口貨，他身上随時都會帶着這些小零嘴，也經常愛分給别人吃。”

　　“剛才聽你說有巧克力和餅幹的時候我下意識就想到他，再聽你說鵝肉，我就想起來我聽他提起過，他說省城有一家紅燒鵝做得好吃，他還說有機會要請我吃。”

　　“這個洋人以前從來不買我這裡的米酒，但是昨晚他要了一斤，酒壺還是直接花錢買走了的。”鵝叔道，“他說我們華國的米酒沒有内涵，沒有曆史，他從國外帶回來的葡萄酒才是值得品鑒的美酒。”

　　正因為之前十分看不起，昨晚忽然要了一斤，所以鵝叔昨晚就覺得挺奇怪的。

　　傅青山和喬辛夷兩人臉色猛地一變。

　　兩人異口同聲道，“糟了！”

　　“先回公安局！”傅青山牽着喬辛夷喊了喬雲松，然後才和曾哥說了句，“我們要先回公安局，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們了。”

　　喬雲松一聽連忙上了車，車門一關，傅青山确認喬辛夷坐穩以後立刻發動車子離開。

　　“辛夷姐，你們怎麼說糟了？我認識的那個洋人大哥是不是就是殺害鄭有糧帶走小舟小雨的人？”喬雲松問。

　　“多半是了。”喬辛夷道，“線索能對上，應該就是他。”

　　“那怎麼就糟了？”喬雲松十分不解。

　　“他有車吧？”喬辛夷問。

　　喬雲松點點頭，點完頭以後他才意識到喬辛夷和傅青山說的糟了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有車可能已經離開了省城。

　　車子停在公安局門口，喬辛夷沒等傅青山，打開門匆匆下了車往裡跑。

　　“李軍回來了嗎？”喬辛夷還沒有進辦公室就喊着。

　　許政委匆匆從辦公室裡跑出來，“李公安帶着人出去還沒有回來，怎麼了？怎麼這麼急？是有什麼線索了？”

　　“殺死鄭有糧帶走兩個孩子的可能是外國人。”喬辛夷道，“我們省城裡有幾個白皮膚金頭發的外國人？”

　　“愛背着相機到處跑，個頭高高的，他和我說過他是記者，也是作家，來我們省城已經半年多了。”喬雲松追了進來補充道，“名字很長，我就記住了約翰兩個字。”

　　“喬裡約翰？”局長一聽立刻道，“又是記者又是作家，在我們省城裡的外國人隻有他了！”

　　說完局長也脫口喊了聲，“糟了！”

　　連同剛趕過來的傅青山都被他這一句糟了吓到了。

　　“怎麼了？”許政委話都快說不利索了，能讓局長說糟了的，這怕是真的糟了。

　　“喬裡約翰一周前申請離境回國探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今天中午應該跟着貨輪離港出境了！”局長說完重重捶了下桌子，然後立刻拿起辦公室的電話。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懸了起來，兩分鐘後局長放下電話，一臉沉重。

　　“已經和海關出境處确認了，早上十一點半喬裡約翰已經登上貨輪離港了，他的車就就停在港口貨箱停車場。”

　　這個消息真的當得上所有人一句糟了。

　　“貨輪帶着集裝箱離港，要想把兩個孩子藏在裡面一起帶出境，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許政委捏了捏眉心，就看這個約翰怎麼操作。

　　“若兩個孩子真的是約翰帶走的，他應該不會傷害兩個孩子，目前兩個孩子應該還是安全的，就要看喬裡約翰是在幫誰做事。”許政委道，“我們先去港口約翰的車上看看，說不定車上能有什麼線索。”

　　傅青山嗯了一聲，多餘的話他一句都說不出來。

　　許政委一車，傅青山這邊一車，幾個人直接趕去了港口。

　　車子一開就是兩個多小時。

　　港口風很大，喬辛夷一下車，迎面來的風把她頭發都吹散了。

　　“喬裡約翰一帶走孩子是直接就往港口趕。”許政委看了眼手表，“真他媽不是人，活生生的人，說殺就殺。”

　　省城這裡的港口并不大，但是每天入港和出港的國際貨船卻不少。

　　跟着港口的工作人員喬辛夷一行人很快找到了喬裡約翰的車子。

　　是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開了有些年頭了，當初喬裡約翰到了華國後申請從國外運過來的，他在華國待了幾年，這輛車他就開了幾年。

　　看得出來喬裡約翰走得有多匆忙，車鑰匙竟然都還在車上沒有拔走。

　　傅青山隻往車裡掃了一眼，然後從副駕駛座位底下撿出了一隻黑色的小皮鞋。

　　“是小雨的。”喬辛夷一眼認出來。

　　雖然兩兄弟穿一樣的鞋，也是一樣的号碼，但是傅澤雨走路愛墊腳，所以他的鞋子折痕會更深。

　　“往上報。”許政委當機立斷，“必須要讓我們的人攔截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