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葉秋的眼神，王宓的一顆芳心“砰砰”跳個不停。
“成婚之事……”
葉秋目光掃過衆人期待的眼神，最後落在王宓泛紅的耳尖上，輕聲道：“眼下亂世将至，天驕并起，我打算先證道成帝。”
王宓按在葉秋手背上的指尖微微一顫。
果然，他不愛我。
一時間，她的心裡苦澀無比。
“待天下太平之日，再與宓兒完婚不遲。”葉秋語氣堅定，又道：“屆時，我必定風風光光迎她過門。”
王天塵拍案而起：“好！大丈夫志在四方！唯有站在巅峰，才能更好地保護家人，長生有此志向，我全力支持。”
“說得好！”王玄捋須大笑，眼中精光閃爍，說道：“長生，從今日起，咱們就是一家人，你以後但凡有任何需要，随時開口，切莫跟我們客氣。”
王玄這話說得漂亮，但葉秋心知肚明，王家這是要在他證道之路上押注了。
一位未來大帝的姻親，這分量，可比什麼姬家貴重千萬倍。
“謝祖父。”葉秋鄭重抱拳，眼角餘光卻瞥見王宓低垂的長睫輕輕顫動，在燭光下投下一片陰影。
月過中天。
宴席進入了尾聲。
大家都喝得滿臉紅光，十分盡興。
“啪！”
長眉真人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盤叮當作響，大聲道：“如此良辰美景，貧道靈感來襲，當賦詩一首。”
葉秋心頭一跳。
完了，老東西又要作妖。
隻見長眉真人搖搖晃晃站起身，一手舉酒杯，一手指月，搖頭晃腦地吟道：“王家有女美如仙，長生小子福不淺。今日喝了定親酒，來年抱個胖娃娃。”
“噗——”王天雷一口酒噴了出來。
其他長老哄然大笑。
王宓羞得把臉埋進了衣袖裡，耳根紅得能滴出皿來。
葉秋扶額，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
太踏馬尴尬了。
“哈哈哈，道長真乃妙人！”王玄笑得胡子直抖，說道：“道長，再來一首！”
長眉真人得了鼓勵，更是來勁，抹了把嘴巴上的酒漬，又扯開嗓子高聲吟道：“姬家小兒算個屁，見了長生也得跪……”
“夠了！”葉秋閃電般起身，一把拽住長眉真人的後領，說道：“老東西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
王宓連忙站起來，說道：“我帶你們去客房……”
“宓兒留下。”王玄意味深長地看了孫女一眼，轉頭吩咐下人：“送葉公子和道長去東廂房。”
葉秋如蒙大赦，拖着還在嚷嚷“我還能喝”的長眉真人快步離席，直到走出老遠，還能聽到宴客廳裡傳來的哄笑聲。
王家。
宴客廳裡。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吧！”王玄說道。
當下，衆位長老起身離席。
“天雷，你也去休息。”王玄把王天雷也趕走了。
很快，大廳裡面隻剩下王玄，王宓，王天塵三人。
氣氛很安靜，隻剩下燭火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王宓低着頭，手指不安地絞着衣角，心跳如擂鼓。
王玄揮手布下一道隔音陣，然後笑眯眯地開口，說道：“宓兒，你和葉長生今天演得很像，差點連我這把老骨頭都瞞過去了。”
王宓嬌軀一顫，猛地擡頭：“祖父您……”
“什麼？”王天塵不可思議地看着王宓，問道：“宓兒，這是怎麼回事？”
王宓咬了咬唇，聲音細若蚊蠅，說道：“父親……對不起，我和葉長生其實……隻是朋友關系，今天是我請他幫忙……”
“胡鬧！”王天塵拍案而起，臉色鐵青地說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宓兒，你好大的膽子，連我和你祖父都敢欺騙？”
他兇口劇烈起伏，眼中既有憤怒，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本以為得了如此佳婿，誰曾想，竟是一場戲。
這讓王天塵有一種從雲端墜地的感覺。
王宓眼眶瞬間紅了：“父親，我……”
“天塵。”王玄擡手制止，和藹地說道：“别吓着孩子。”
接着，王玄将一枚空間戒指拿了出來，遞到王宓的面前，說道：“這裡面，裝着葉長生送的聘禮。”
“既然是幫忙，那這些東西你該還給他。”
“咱們王家雖不及從前巅峰時期，但也不至于貪圖這點寶物。”
王宓接過空間戒指，心頭一陣刺痛。
“謝謝祖父。”她低聲道。
王玄忽然話鋒一轉，說：“不過宓兒，雖然今日隻是一場戲，但你們能讓所有人都信以為真，可見你們之間很有默契啊！”
王宓耳根一熱，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葉秋在席間偷偷撫摸她腿時的壞笑。
“祖父！”她羞惱地跺了跺腳。
王玄哈哈大笑，随即正色道：“宓兒，老頭子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喜歡那小子。”
王宓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喜歡就去追。”王玄語重心長地說道：“有些人一旦錯過，會後悔終生。”
王天塵也反應過來，連忙附和道：“對啊宓兒！女追男隔層紗！我女兒這麼漂亮，什麼樣的男人拿不下？為父就不信他葉長生真能坐懷不亂！”
“父親！”王宓羞得滿臉通紅，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王玄眯着眼睛，像隻老謀深算的狐狸，說道：“葉長生天資絕世，氣運濃厚，将來必能證道成帝，你若能與他結為道侶，對你，對王家，都是天大的好事。”
王宓咬了咬唇：“可是……他說要先證道成帝。”
“傻丫頭！”王天塵急道：“男人說這種話，要麼是推脫之詞，要麼就是還沒開竅，你得主動點。”
“就算等到他證道成帝以後你們再成婚，又有何妨？”王玄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長生在席間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對你無意啊。”
王宓心頭一跳，想起葉秋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眼眸。
他真的……
喜歡我嗎？
“可是……”王玄猶豫道：“我該怎麼做？”
王天塵立刻來了精神，說：“為父教你，首先……”
“咳咳！”王玄重重咳嗽兩聲，瞪了兒子一眼，說道：“天塵，你先回去休息。”
“父親，我還沒說完……”
“滾蛋！”王玄一腳踹在王天塵屁股上，笑罵道：“教壞我孫女，我打斷你的腿。”
王天塵委屈巴巴地走了，臨走前還沖王宓擠眉弄眼，做了個“加油”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