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565章 傷情太過
孤?
天下有幾個人自稱孤?
璃月反應過來,是她腦子裡見不着也不在又無處不在的皇上,忙裹着被子在楚郎君面前跪的直挺挺,“見過皇上。”随後頭伏地,跪拜齊整。
這回楚郎君不敢耽擱,隻覺事态嚴重,忙起身差人去叫李禦醫。
璃月就看到這位帝王大步出去叫禦醫,帶着着急。
璃月眉心緊皺,她已忘了為什麼要叫李禦醫幫忙忘了此人,按理她早前是丫鬟,後又給她找母家,又叫太後賜婚,這一樁樁一件件能做到這般已然很不錯了,她做什麼要忘了。因着深想,腦袋一疼,忙止住思緒。
李禦醫因着璃月,在宮裡當值,回去沒多久,便又被叫過去。
楚珩钰給璃月尋了衣裳,叫她穿好,璃月拿着衣服在被子裡摩挲。
楚珩钰沉着臉看着璃月,老夫老妻,他什麼都沒見過,而今,她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摔壞腦子了。
待她穿好,楚珩钰叫她好生躺着。
老李背着藥箱進來,楚珩钰急道:“你給她看看,她是不是摔壞腦子,竟不記得孤是誰。”
璃月出聲:“我現在知道了。”
“閉嘴。”楚珩钰已很是不爽。
璃月閉嘴,老李疑惑,沒明白,看了看皇上,再看了看璃月問:“你怎會不記得皇上是誰?”
璃月捏了捏自己嘴巴,表示閉嘴。
楚珩钰氣,“都什麼時候了,你胡鬧什麼,禦醫問什麼你答什麼。”
好兇,璃月隻得弱弱“哦。”一聲。
老李問:“你可記得老朽是誰?”
璃月點頭:“老李。”
老李疑惑,覺得事有蹊跷,先給璃月檢查了腦袋,仔仔細細,按了又按,還問疼不疼,璃月回答清楚,思路清晰,所以腦子沒問題。
老李便再問:“你不記得皇上是誰?”
璃月忙點頭:“知道知道,她就是皇上。”璃月指着楚珩钰。
楚珩钰滿臉疑惑,眼前的璃月怎麼看都不對勁,問:“你可記得孤與你初見在何處?”
“啊?”璃月感覺自己回答不上,疑惑說道:“在東宮?”她知道自己在東宮當過值。
楚珩钰差點以為璃月沒事了,沉聲:“不對,李禦醫給她好好看看。”
璃月抿唇,有種多說多錯的感覺。
老李比楚珩钰更糊塗,轉頭,叫了楊兼小安子進來,對着璃月,指着這兩人問:“他們你可記得?”
璃月弱弱點頭:“楊兼,安公公。”
老李看着璃月,打量璃月,面上滿是疑惑,再細問,“老朽與你在何處相識?”
璃月想都沒想回:“太原驿館。”
“你與皇上初夜在何處?”
璃月瞪大眼睛,“這般私密的事你怎麼會知道?”
私密?
在場沒有一個人不知,甚至整個軍營都知道,何來私密可言。
屋裡的人面面相觑。
“不對嗎?”璃月心虛覺得快瞞不住老李。
震驚的不是楚珩钰,确實是老李,直覺被璃月耍了一道。面色不好看,再問:“你曾經在一人肚皮上劃了一個✗,那人是誰?”
那事璃月記得,但是看着老李的樣,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老李看着璃月的眼睛,見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就知道要耍小聰明,沉聲:“你記得,莫要诓我!”
語氣沉沉。
璃月瞥眼楚珩钰,點頭:“七皇子。”
楚珩钰眉心緊皺,死人都記得,那就不是摔壞腦子,問李禦醫:“她怎麼了?”
分明要隐瞞什麼事的樣子。
老李對着楚珩钰道:“你再去問她你二人過往?”
楚珩钰看着璃月,問:“孤在何處與你表明心意?”
表明心意?
一個帝王跟她表明心意?可能嗎?會不會诓她?
璃月不敢看老李眼睛,也不敢看楚珩钰的,弱聲回:“你诓我,不曾與我表明心意。”
楚珩钰深吸一口氣,再問:“你第一次叫孤幫你忙,喊的什麼名?”
璃月哪裡敢喊一個帝王名字,那她喊什麼了,有個詞時常脫口而出又急時止住,似是喊習慣所緻,她道:“郎君!”
楚珩钰确定,璃月有問題,且有很大的問題,道:“不對。”
“嗯?那喊你什麼?”
楚珩钰與李禦醫對視,李禦醫頭一回,老臉黑沉的厲害,什麼最重要的人,什麼青梅竹馬,什麼進宮害怕,他怕是被璃月诓的不輕。
“她怎麼了?”楚珩钰問。
李禦醫如今怎好說實話,一個罪過下來,不能行醫豈不是害了兒孫,伸手:“皇上,請一邊說話。”
楚珩钰看一眼璃月,跟着李禦醫出去。
幾步路,李禦醫便想着如何解釋,當日璃月受引導深睡,夢不會做假,想是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才選了條激進的路。
待思路理清楚,李禦醫轉身,對着楚珩钰問:“皇上可與璃月有過不快?”
楚珩钰問:“何樣的不快?”叫她做乞丐還是叫她聽從安排,又或者兒子見不着,委屈他自然知曉璃月有的。
李禦醫直接道:“痛不欲生的不快。”
痛不欲生?
好嚴重的詞,叫他心裡沉甸甸的,想到那日璃月說的話,不确定,“或許有。”
“可否跟老朽說一說。”
楚珩钰不知道如何說,隻道:“那日她跟孤說她想通了,随後便走了,孤知曉那是何意?”
“何意?”李禦醫追問。
楚珩钰擰了眉,淡聲:“允孤納妃。”
皇上納妃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如何用個“允”字,李禦醫想到楚珩钰與璃月一路而來,感情深厚自不用說,可她是準皇後,皇上也不曾虧待,做什麼做出那般決定,又如此決絕,再問:“她可曾學過女德女誡,未來要輔佐皇上,治理後宮,納妃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楚珩钰了解璃月,故而,想了想道:“不曾學過,她......與别的女子不一樣。”
皇上都說不一樣了,老李便知曉症結,道:“有句話老朽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禦醫請說。”
李禦醫轉動腦子,把罪過措辭往皇上身上推,故而,說了些叫楚珩钰不能接受的話,“皇上既然說她與别的女子不一樣,那就是症結所在了,一般來說,發生過的事伴随記憶可到死,而有一種情況,便是傷情太過,病人選擇保護自己,不想記得的事便選擇棄之。”
“什麼!傷情太過,選擇棄了?”
李禦醫點頭:“這般事極少發生,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那些傷情至癫的人卻不少見,不過時日長久也會忘記一個人,璃月這種情況已是幸運。”
楚珩钰先是想到後宮癡癫的婦人,吓一跳,随即又震驚到無以複加,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