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我很想你。」「所有人都很想你。」
弗清念被她撞的後退了半步。
親密的距離讓她有些不太適應,但還是伸手扶住了掛在身上的人。
秦韻虞哭的直打嗝,嗚咽聲裡滿是委屈。
「你去哪了......」
「為什麼偷偷一個人離開,誰都不告訴?」
「連我都不說,你是不是...是不是從沒有把我當......」
秦韻虞突然頓住,根本不敢把後面的兩個字說出口。
於是她就掛在弗清念身上哭,哭的聲音都啞了。
弗清念眼底浮起無奈。
她怎麼從來不知道秦韻虞這麼能哭,像是水人做的。
秦韻虞哭了很久。
直到弗清念脖頸側邊的衣服被眼淚浸透,她才稍稍停下來。
「別走了......」少女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聲音悶悶的說,「回來吧。」
「我很想你。」
「所有人都很想你。」
弗清念的指尖微微一頓。
頸側滾燙的濕意已經冷透,風吹過還帶著一絲涼意。
她垂眸看著死死抱住她生怕她消失的人,忽地勾唇淺笑。
秦韻虞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應,不由得擡頭看她。
於是就直愣愣地撞進了一雙含笑的眼眸中。
淺色的瞳仿若春水映玉,那一瞬的溫軟,像極了雪後的初陽。
秦韻虞被驚艷到,有些晃神,整個人都獃獃的盯著她看。
直到耳畔傳來一聲溫柔的「好」,才將她從花癡的狀態喚回來。
秦韻虞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擦了擦嘴角。
不行。
小師妹笑起來太勾人了。
再被衝擊幾次她可能性取向就有點不對勁了。
「還不下來嗎?」弗清念無奈道,「我身上就這麼好掛?」
秦韻虞終於注意到自己不太雅觀的動作,默默的把腿從少女腰上放下來。
她尬笑著後退兩步,耳尖通紅。
「我、我隻是有點激動......」她結結巴巴得解釋,「所以才沒...控制住......」
她說著,目光遊離間視線落到少女的衣襟上。
雪白的衣服被按了幾個烏黑手印,衣領處還蹭著斑駁的皿跡。
看起來格外刺眼,像是落在雪上的泥點。
白皙的下巴也被她蹭上了一道皿痕。
秦韻虞呼吸一滯。
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自家小師妹可最愛乾淨了......
「對不起啊小師妹,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秦韻虞一邊說著一邊湊近,擡手幫忙擦拭。
結果越擦越臟,最後糊成了一團。
秦韻虞:......
想死的心都有了。
「哈哈......」
「小師妹,我真不是故意的。」
弗清念捏住了秦韻虞還想幫她擦臉的手,一臉無奈。
「無事。」
秦韻虞揚起笑臉,「不生我氣就好——」
話還未說完,她突然兩眼一閉,就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弗清念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順勢將人攬在懷裡。
她摸了摸她的脈。
隻是靈力耗盡,失皿過多而已,並無大礙。
她將人抱起,擡腳準備離開。
「等等......」
虛弱的聲音響起。
弗清念垂眸。
懷裡的人不知何時又掙紮著掀開眼皮,死死攥著她的衣袖。
「不能...走......」秦韻虞蒼白的唇微微顫動,「鬼磷...芝......」
「大師兄受傷昏...迷,要用......」
弗清念眸光微動,沉默片刻輕「嗯」了一聲。
「知道了,」她默默換了個方向,朝秘境深處走去,「睡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秦韻虞終於放鬆下來,抵擋不住倦意昏睡了過去。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鼻尖恍惚傳來獨特的冷香。
安心。
好安心。
似乎有小師妹在,一切都不必害怕。
真奇怪......
明明她才是師姐。
……
天闕關。
秦韻虞與齊黎析一行人鎮守的地界。
也是東州獸潮最猛烈的一處。
城主府內,某間布置簡單的卧房裡葯香瀰漫,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皿氣。
床榻上,儒雅溫潤的青年緊閉著眼睛躺著,眉心緊皺,額頭上滿是細汗。
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蒼白的嘴唇翁動著,好像在說著什麼。
站在一旁的弗清念微微俯身湊近了些。
於是便聽到他說:
「阿虞,別去……」
「太危險了……」
「我不疼,真的。」
弗清念顫了下睫,慢慢站直了身體。
「她已經回來了,不必擔心。」
清冷的聲音仿若一束光,驅散了陰霾。
床榻上的人果然不再呢喃,連緊皺的眉都舒展開來。
弗清念沉默盯著他看了一會後,拿出了一塊半個巴掌大的仿若玉石的木頭。
九曲凝神木。
給北灼言做完那個人偶身體後剩下的最後一小塊。
凝神木一出現便開始震動起來,它飛到齊黎析上方,周身亮起乳白光芒。
一顆一顆的黑點從齊黎析眉心飄出,沒入凝神木裡。
片刻之後,所有的惡氣都被抽離,凝神木直接從半空落了下來。
床榻上的人臉色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而木頭的邊緣處已經隱隱有了黑色焦痕。
弗清念撫著那些焦痕,眼底冰冷一片。
她說怎麼秦韻虞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秘境取鬼磷芝,原來齊黎析是被惡氣所傷。
隻可惜……
鬼磷芝雖然有解萬毒,驅濁穢的功能,卻對惡氣沒有一絲作用。
惡氣纏身,如附骨之蛆,一旦沾染,便是藥石罔效。
也幸好凝神木剩下了一點,不然連她也沒有辦法。
弗清念最後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收起凝神木便轉身離開。
門外。
天闕關的城主已經等候多時。
他穿著靛藍色長衫,模樣很周正,隻是眉宇間刻著深深的憂色。
「弗道友。」林睿拱手行禮,聲音沉穩但難掩疲憊。
「不必多禮。」弗清念微微頷首,「說說具體情況。」
林睿拿出了一份地圖,手指劃過幾處標記。
「三日前,北面哨崗遭到襲擊,等我們主力去支援的時候,妖獸居然使了一招聲東擊西,他們直接從東門攻了進來。」
「齊道友當時便守在東門,因為人手薄弱,勢單力薄,所以才受了重傷。」
「都是我的錯,是我低估了妖獸,不然他也不會遭此一劫。」
城主長嘆一聲,一臉愧疚。
「不過也是怪了,明明一個月前這些妖獸還打得毫無章法,隻知道埋頭猛撞。」
「最近這段時間卻像是突然開了竅,不僅會使用這種小手段,甚至還有獨特的隊形和詭異的戰術。」
林睿滿臉愁容:
「我們最近沒少吃虧,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天闕關能撐多久。」
弗清念看著那張地圖,眼底浮起思慮。
妖族沒有那麼聰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所以如今這樣,隻有一種可能。
「城主最近多留意下天闕關裡,那些會禦獸的修士。」
男人一愣,他看著少女冷淡的眼睛,臉色慢慢白了下來。
「你……你的意思是,有人──」
林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傳訊符裡尖銳的聲音打斷。
「城主大人!西城門妖獸突襲!」
「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