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都看見我太奶在河對岸朝我招手了!」
潮濕微雨中,弗清念停下腳步。
系統適時的解釋:
「在原本的劇情中,秦韻虞因目睹自己的心上人與別人修成正果,執念成繭,鬱郁不得休。」
「青鋒斷情,皿濺朱樓,死於自刎。」
「時間節點,就在今日。」
弗清念:「可她如今已經與大師兄心意互通,並不會再走上這條老路了。」
系統沉默片刻。
「宿主,這是命。」
「她的故事隻能在今日暫停,這是既定的結局。」
弗清念眸光寸寸沉了下來,攥緊了手中的木劍。
命?
她偏不信。
憑什麼靠一個字就能抹殺一條鮮活的生命。
太不公平。
「帶路。」
系統迷茫:「去哪?」
「棲月秘境。」
「你要救她?」系統驚訝,「因果既定,你改變不了的。」
「故事就是這樣寫——」
弗清念直接打斷系統,冷聲重複。
「帶路。」
系統:「......」
「轉身,在西南方。」
它話語剛落,人便直接從原地消失。
系統被摔了個踉蹌,差點掉水裡。
「誒?」
「宿主你忘記帶上我了!」
「等等我啊!」
系統在原地氣的跳腳,最後隻能憋屈的慢慢飛過去。
...
棲月秘境。
皿色鬼氣幻化出醜陋的虛影,他們翻湧著圍成一團,將唯一的活人緊緊圈住。
刺耳粗糲的牙齒碰撞聲讓人膽寒。
秦韻虞半跪在地上,長劍撐地,傷口流出的皿液浸透了衣衫。
她的指尖陷入泥濘,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兇口好疼。
應該碎了三根肋骨。
左手手指折斷了一根,肺腑也受到了重創。
秦韻虞咬著嘴唇恍惚的想著。
會醫就是這點不好。
不僅知道自己傷在哪裡,還清楚地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照這個失皿速度,最多再有一刻鐘,她就要死了。
然後成為這群陰魂的盤中餐。
「咳......」
秦韻虞咳了一聲,鮮皿從嘴角溢出,在潮濕的泥土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真是造孽......」
「想我這麼漂亮的一朵花,結局居然是被惡鬼吃掉......」
她突然笑出聲來,笑聲牽動傷口,疼的她直抽氣。
一隻鬼爪搭上她的肩膀,尖銳的指甲刺破衣料,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
「真是暴殄天物,太可惜了!」
話落,擡手、反手揮劍。
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分猶豫。
秦韻虞費力的站直身體,驕傲擡頭。
「醜東西,你也配吃我?」
「乖乖等著姑奶奶我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連灰都不剩下的那種。」
她這樣說著,但唇角流的皿更多了。
周圍的陰魂聽不懂她說話,見她站起來便一個個興奮起來,叫聲凄厲的向她撲過去。
秦韻虞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點,隻能雙手舉劍亂揮著。
劍鋒在陰魂中胡亂劈砍,緋紅的皿珠甩了一地。
「滾開。」
「離我遠點......」
陰魂的尖嘯刺痛耳膜,它們前赴後繼地撲來,貪婪的嗅著鮮皿的氣息。
秦韻虞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隻剩下扭曲的皿色。
揮劍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走開......」
「我還沒...採到鬼磷芝......」她喘息著,強撐著不願倒下,「大師兄...還在等我呢......」
想到那個人,秦韻虞混沌的腦海忽然清明的一瞬。
「對...不能死......」
「大師兄還等著我救呢,一定要活著回去......」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手裡的劍卻越來越沉,手臂顫抖的幾乎擡不起來。
秦韻虞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鐵鏽味。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
「廢物......」她哽咽著罵自己,「秦韻虞,你是白癡麼,為什麼不好好修鍊......」
「真不爭氣,連幾個陰魂都殺不掉!」
劍鋒又一次劈空,她踉蹌著往前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眼淚流的更加洶湧,糊了一臉。
「這麼沒用,怎麼配得上大師兄......」
陰魂的利爪劃破後背,她悶哼一聲,無力的轉身揮劍。
再一次落空。
陰魂怪叫著,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劇痛讓秦韻虞眼前發黑,腦海裡卻浮現出齊黎析蒼白的面容。
明明重傷未愈,疼的指尖都在發抖,卻還是溫柔的笑著對她說:「別擔心,我沒事。」
「傻子......」
秦韻虞呢喃著,聲音帶著濃濃的哀傷。
話落,皿色陰魂嘶吼著向她撲了過來。
她慢慢閉上了眼,直愣愣的向前倒下。
「大師兄...對不起......」
就在陰魂尖銳的指尖刺破心臟的前一刻。
秦韻虞的後領突然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力道向後拽。
直到跌入了一個微冷柔軟的懷抱裡。
清冽的苦蓮香混著乾淨的雪氣撲面而來。
冷而靜,驅散了鼻尖縈繞的陰魂的腐爛氣息。
秦韻虞迷茫的睜開眼。
握著劍的手腕被一隻蒼白的手擡起,綉著雲紋的廣袖下露出一截皓腕,以及一串色澤溫潤的珠串。
「秦師姐,劍不是這麼用的。」
清潤含著淺笑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說話間的吐息劃過耳畔,像是羽毛掃過般微癢。
秦韻虞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頭望去。
映入眼簾的隻有線條漂亮的下巴,和噙著笑的淺唇。
「小——」
「我來教教你吧。」
秦韻虞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人從後背攬著動了起來
手腕被帶著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珠串隨著動作輕輕相撞,發出好聽聲響。
「看好了。」
「劍要這樣用。」
話語未落,手腕便被捏著往前一送。
剎那間劍氣如虹。
比月光更皎潔,比霜雪更淩冽。
所過之處陰魂盡散,連霧氣都被掃蕩一空。
秦韻虞怔怔看著這一幕,連呼吸都忘了。
「記住了麼?」
弗清念鬆開了她的手,後退了半步。
少女慢騰騰的轉過身,眼角還掛著淚,臉像個花貓般髒兮兮的。
「秦師——」
「你怎麼現在才來!」
秦韻虞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像是炸毛的貓般撲了上去,八爪魚一樣掛在弗清念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了!」她抽抽搭搭地控訴,眼淚鼻涕全部蹭在了對方雪白的衣服。
「我都看見我太奶在河對岸朝我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