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北灼言悄悄伸手將尾巴拽下來,塞到一邊。
但它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受掌控。
在無數次嘗試扯開尾巴但它下一秒又會緊緊貼到弗清念身上後,北灼言放棄了。
弗清念聽著耳邊小小的嘆氣聲,莫名有些想笑。
她在黑夜中彎唇,垂下的眸中瀲灧柔軟。
「睡覺。」
少女拍了拍妖王的後背,語氣中帶著安撫。
北灼言放在尾巴上的注意力終於被轉移,他靠在她的懷中,感受著她身上炙熱的溫度,心跳一聲聲加快。
怦然心動的頻率無法被夜色遮掩,順著緊貼的衣料傳遞。
北灼言抿住唇,妄圖克制。
可安靜黑暗的環境裡所有感觸都被放大。
少女微涼平穩的呼吸從耳畔劃過,將耳尖吹的發軟,激起難耐的顫慄。
呼吸時鎖骨也在慢慢起伏著,細膩的肌膚偶爾蹭過唇角,觸感美好。
心跳不僅沒有降低,反而震耳欲聾。
「你心跳的很快。」
弗清念忽然說道,指尖輕輕按了按他的心口。
北灼言:「……」
北灼言感覺自己快要現原形了。
他實在有些承受不住這般親密,於是主動退出了她的懷抱。
柔軟的感觸抽離,心一下就空蕩蕩的。
但亂成漿糊腦袋終於清明了一絲。
北灼言小小吐了一口氣,又往後挪了挪,直到脊背觸碰到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後背傳來冰涼的溫度,將身體上因羞澀而起的滾燙壓下了幾分。
弗清念看著那雙在黑夜中極其顯眼的金色獸瞳,有些不解。
既然不舒服,那為什麼要拒絕她的靠近?
妖的思維總是在某些地方詭異萬分,完全不能以常人的思維理解。
她試圖分析,但依舊想不通。
弗清念這一次沒去拽他,而是選擇自己主動貼近。
北灼言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的一顫,恰好扯到了未愈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他反應過來後連忙捂住唇,小心翼翼地去看少女,祈禱她沒有聽見。
少女靠近的動作頓住,朦朧的黑夜讓人瞧不清楚她的表情。
北灼言卻莫名心顫了一瞬。
周圍的溫度好像也涼了幾分。
弗清念沒再靠近,她沉默的從床榻上起身,隨著動作房間的燭火被盡數被點亮。
溫暖的光碟機散黑暗,照亮了床榻上的兩人。
弗清念看清了北灼言現在的模樣。
除了妖化的特徵外,臉頰比剛才回來時更紅,鼻尖沁著薄汗,金色的眼眸顫抖著,完全不敢與她對視。
像犯了錯的小貓。
被溫涼的眼神盯著,北灼言有些恐慌,忍不住用被子遮擋自己。
他剛將整個人埋進被褥,可下一秒遮擋物就被人沒什麼情緒的扯開。
整個人瞬間暴露在空氣中,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下。
北灼言白皙脖頸泛起薄紅,整個人躺的硬邦邦的。
「傷哪了?」
弗清念面無表情的盯著渾身緊繃的妖王看。
北灼言輕顫了一瞬,結結巴巴地道:「沒…沒有傷。」
少女聞言神色未變,眼神卻更冷了。
北灼言緊張的握拳。
弗清念懶得再去問他,直接親自動手。
她跪坐在他身邊,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北灼言臉色爆紅,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攔動作。
「你…你做什麼?」
弗清念手腕被捏住,她側眸看了眼臉頰緋紅的妖王,不悅的情緒更加濃郁。
「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北灼言獃滯:「什…什麼?」
妖王眨巴著金眸,明明是艷麗鋒利的容貌卻顯得有些呆萌。
弗清念微微沉默。
這妖是上天專門派來克她的吧。
對他完全生不起氣。
她無奈嘆氣,輕輕掙開了束縛。
「別逞強。」
「我看看你的傷。」
眼看少女再次去解他的衣裳,北灼言還想開口反駁,卻被對方一個冰冰涼涼的眼神堵了回去。
妖王瞬間不敢動了,乖乖巧巧地躺著,任由她動作。
隨著衣帶被解開,冷氣拂過腰腹,北灼言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
他死死閉著眼睛,長睫顫的厲害,耳尖紅的滴皿。
弗清念指尖一頓。
妖王白皙的腰腹上一道道猙獰的傷口貫穿,皮肉外翻卷著泛著暗紅色,傷口邊緣還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惡氣,不斷地往身體深處鑽。
觸目驚心。
弗清念感覺眼睛似乎被灼傷,有些刺痛,忍不住眨了很多下才適應。
她抿住唇,輕輕撫上傷口邊緣,感受到手下肌膚上不正常的溫度。
「疼嗎?」
她輕聲問。
北灼言顫了下睫,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瞧她,他搖搖頭。
「不疼。」
弗清念聞言一頓,眼眸發冷,指尖微微用力按下。
尖銳的刺痛傳來,北灼言再次疼的抽氣,額角冒出冷汗。
少女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沒什麼起伏,她就用那雙寒眸盯著他看。
北灼言被看的僵硬,唇瓣無措地抿著。
見他還嘴硬逞強,弗清念手上又用了幾分力度。
妖王眼眶中浮起一層薄霧,在少女越來越冰涼的視線下,他終於忍不住擡手扯了扯她衣角。
「疼……」
「是嗎。」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弗清念才鬆開了手。
「那剛剛為什麼說不疼?」
北灼言:「……」
弗清念垂眸看著那些猙獰的傷口,眼底染著冷冽。
「阿灼,我不喜歡欺騙。」
北灼言指尖一緊,連忙起身急切解釋道:
「我…我以後不騙你了,你別生氣。」
少女沒說話,側臉透出雪一般的空凈冷漠。
北灼言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無措的去勾對方的手指。
「念,我不會撒謊了……」
「你不──」
話音未落完,手掌突然被反握,肩膀被溫暖的掌心按住下壓。
北灼言被重新按回了床上,他獃獃望著還牽著他手的少女。
弗清念將手心覆蓋在他的傷口上,乳白色的火焰從掌心跳躍。
皿肉生長的痛癢從腰腹蔓延開來,但比不過腰上那隻手的感觸明顯。
溫熱的指尖綿綿軟軟的,落在腰上的力度很輕,像小貓的軟墊。
北灼言舒服的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弗清念餘光瞥見,誤以為他疼,於是開口道:「疼的話就叫出來。」
她頓了頓,想到對方那傲嬌的脾氣,又默默地補充,「我不會嘲笑你,不必害羞。」
火焰溫柔的治療傷勢,暖洋洋地流淌全身,心中的重擔被卸下,少女的氣息包裹。
一切都安心至極。
北灼言忍不住睏倦有些昏昏欲睡,是以弗清念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清。
他胡亂的點頭,然後繼續眯起眼睛。
弗清念見他這副樣子微微蹙眉。
這是疼還是不疼?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將手從他手心中抽出來,放到他唇邊。
「要是忍不住的話,可以咬我。」
北灼言暈暈乎乎的,隻聽到了最後兩個字。
咬她……
為什麼要咬她?
但他不會拒絕對方的任何要求,於是迷瞪瞪地啟唇,輕輕咬住了送到唇邊的手。
指尖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緊接著是溫軟濕熱的觸感。
北灼言並沒有用力,隻是用齒尖輕輕銜住她的指節,小心翼翼的。
他的唇瓣溫熱乾燥,若有若無地摩挲著她的皮膚。
舌尖不經意擦過指尖時帶起濕漉漉的感觸。
弗清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穩的呼吸拂過手背,暖融融的,帶著幾分慵懶的困意。
北灼言半闔著眼簾,金色的瞳孔蒙著一層水霧,無意識地用犬齒磨了磨口中的指尖。
弗清念忽然覺得指尖發燙,本能想要抽手,卻又在看到他滿足的神情時停住了動作。
北灼言察覺到她的猶豫,迷迷糊糊地鬆開了齒關,轉而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掌心。
「困……」他含糊地嘟囔著,帶著濃濃的倦意。
弗清念:「……」
所以完全不疼是嗎。
真是……白擔心了。
弗清念看他那副模樣,冷淡的眉眼終於又軟化了下來。
她輕輕點了點他的眉心。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