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替奴殺惡
她冰冷的眼底浮現幾份狠辣,內心道
「李珩,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你痛快的死」
待穆錦安離開後,策安道:「王爺,您真的要幫她嗎」
李珩眼底一片漆黑,似掌握一切:
「本王是在幫自己」
在他心中,穆錦安要麼去和親,要麼嫁給自己,要麼被殺。
河水掀起層層漣漪,道倚於半山腰,磐音入耳,香火清疏。
殿內青燈古佛下,隻見一位道姑,面容皎若秋月,超脫凡塵,跪在佛像前,緊閉雙眼。
李懷瑾站在身後,他眼底泛著淚光,忍著心中的思念
「阿娘,回府去住好嗎,兒子在府內給您開闢一間佛堂,您在府中修行」
她淡然道:
「我已了塵緣,待壽終正寢,便可安心去見你父王」
「你照顧好自己,別忘記你的仇恨」
李懷瑾聲音哽咽:
「父王在天上也不願看您如此折磨自己」
她嘆息道:「天色已晚,早些回去」
屋外朦朧天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眼眸陰鷙:「本王定會手刃仇人」
這日,莓蘿急匆匆跑進屋內,上氣不接下氣道:
「娘子,我今日去鹹寧公主府邸,打聽公主何時回府,護衛說公主傳話,從道觀轉道去金州,回程之時尚未可知」
穆錦安心中焦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鏡黎走進屋內,輕聲道:「娘子,王爺回來了,請您過去一趟」
一會兒,穆錦安來到內堂祈昭閣,見李懷瑾面色不悅,她問道:「王爺,您找我何事?」
李懷瑾遮住眼底的黯淡,其實內心早已瘋狂,他知道睿王是什麼樣的人,不想她被蠱惑:
「你見過睿王?」
穆錦安見他消息靈通,明明是在吃醋,笑著問:
「雲馳告訴你的?」
李懷瑾對她發不起火來,隻覺自己沒有看好她,李珩看似溫潤,實則性格暴虐,他擔心李珩會對穆錦安不利:
「今日上朝,睿王請父皇允邊境鎮守的將軍回鄉探親,父皇讚許有加,說他宅心仁厚」
「用不了多久,穆將軍就可回長安」
穆錦安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她激動道:
「王爺所言屬實?太好了,終於可以見到阿爹」
李懷瑾雙眸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輕聲道:
「以後離睿王遠一點」
穆錦安有些看輕李珩,對他的手段一點都不了解,時間太久,原文中李珩的所作所為在她腦海中模糊不清,更不知危險已經靠近:
「睿王剛回長安,現在風頭正盛,能用他的力量助我,何樂而不為」
李懷瑾單手撐著頭,似要把她灼穿,又不敢責罵於她,自從那次親吻後,他心中已經認定她,自己的王妃,他捨不得罵一句。
但又幾分吃醋,陰陽怪氣:
「相形不如論心,看人勿要浮於表面,勸你不要惹火上身」
「小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穆錦安低頭湊在他的面前,眨巴著眼眸:
「看來王爺很了解睿王,但王爺不了解我」
她沉下雙眸,似笑非笑道:
「火與活,我說了算」「若我出事,絕不連累王爺,王爺大可放心」
此時屋內的氣溫低到了極點,李懷瑾心中隻覺委屈,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他剛想要解釋。
穆錦安看到桌上的花枝,便問道:
「你將枯萎花枝,乾草放在這兒做什麼?」
李懷瑾試探道:「你認識這花草?可有什麼用處?」
穆錦安看了一眼:「這是問荊草,常生於河流山野之間,毒性特殊」
「這是忍冬,有清除體內熱毒邪氣之效」
李懷瑾問道:「這兩種花可有什麼共通之處?」
穆錦安猜測道:「共通之處,礦?」
「問荊伴金,忍冬伴銀」
李懷瑾茅塞頓開,深潭般的眸底,漾起一絲欽慕:「錦安,明日贈你金碗以示謝意」
穆錦安笑著道:「王爺,你還有多少錢呀」
李懷瑾似有深意道:「日後娘子就知道了」
待穆錦安離開後,澤州輕聲道:「王爺,看來他們確實在找金礦」
李懷瑾沉思片刻,吩咐道:
「勾結外族,夜間出沒,勘察之前未上報朝廷」
「你傳信給鷹衛,取得信賴,混入其中,盯緊他們和長安城的來往」
「再派鵡衛盯著工部尚書府邸,尤其是陸明緒」
澤州躬身道:「是,王爺」
李懷瑾又寫下一封信交給澤州,澤州看著眼前的王爺,從不近女色,現在每日都有意無意找穆錦安說話,還偷偷畫像:
「王爺對穆娘子真好」
李懷瑾沉聲道:「話多」「去把雲馳叫來」
一會兒,雲馳來到屋內,躬身道:「參見王爺」
李懷瑾臉色陰冷:「穆娘子和睿王會面,是刻意安排還是偶然,見面之時發生何事?」
雲馳低聲道:
「茶肆有位裕鶴族沙莘氏言行輕薄,穆娘子出手教訓,後偶遇睿王,淺聊幾句,離開時,穆娘子摔倒,睿王攙扶,再無其他」
李懷瑾漆黑的雙眸翻江倒海,內心寒意四起,咬牙道:「扶?」
隨即冷哼一聲:「他也配」
雲馳默聲低下頭,大氣不敢出。
長街之上,陽光從綠意盎然的空隙撒下,柳枝搖曳在清風中,王孫貴女們衣著流光溢彩,自信張揚,春意承載著他們的愜意飄然。
穆錦安內心道:「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府外煙柳之下馬車排著長隊,眾人帶著祝賀來到王府。
寬闊宏大的朱紅漆大門上高懸金絲楠木匾額,「齊王府」幾個字閃耀著金光,擡眼望去,足有二十根長戟立於庭前,威武肅穆,中庭寬敞似馬球場。
不斷向前走去,來到中堂前,兩層高的樓閣氣派奢華,隻見穆錦安身著淡紫色圓領袍,蓮花玉簪束髮,腰間皮革蹀躞帶上掛著荷花香囊,低著頭跟在李懷瑾身側。
李懷瑾頭戴青玉蓮花冠,紫色立領青白色長袍,衣袍綉著桃花暗團花紋,金玉蹀躞腰帶更凸顯他的完美身材,他轉身小聲道:
「今日你著男裝,不要誤闖內堂」
今日是齊王李澈的生辰,大家前來祝賀,隻見睿王李珩手捧金絲匣盒,來到李澈面前,躬身道:
「今日王兄生辰,願王兄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南山之壽,不騫不崩,這是臣弟的一點心意」
眾人眼底各懷情緒,隻見盒中裝著鑲金獸首瑪瑙杯,牛首羚羊角,酒杯杯腔翹起,杯身由整塊纏絲瑪瑙雕琢而成,杯塞可取下,極其罕見。
穆錦安兩眼放光看著那件文物,何其珍貴,她曾在博物館見過。
隻聽李珩謙遜道:
「這件瑪瑙酒盅本是進獻於父皇的寶物,父皇惜我多年在外,將它賜於我,王兄生辰,隻有這件禮物,方合王兄身份,還請王兄不要見外」
李澈眼角壓住眸底的喜悅與激動,他早就想要這寶物:
「多謝珩弟,快請上座」
李珩看了一眼那位未來的貴妃娘娘,沒有瞧見蹤跡,故意問他:
「今日怎不見王妃?」
李澈捧著酒盞,笑著道:
「聖旨召王妃前去晴雪園,教授音律」
見齊王雙眸清澈,神色無恙,穆錦安覺齊王有些單純,怪不得他母妃籌謀殺了三個皇子,他還是沒坐上東宮,反倒是太子李煦撿漏。
李珩微笑回應,眼底帶著一縷詫異,齊王竟沒有一絲察覺?如果是,那更好,他便可利用此事。
他又看了一眼李懷瑾和穆錦安,從前隻想折磨殺了穆錦安,送她和親,現在竟然有些嫉妒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