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看著南宮婉一會之後,突然覺得體內寒意瞬間湧上來,那劇烈的寒意讓他渾身發抖,即使處在熱水中依然凍得上下牙打顫,寒氣從體內冒出來,很快和熱氣糅雜到一起,讓水面的霧氣變得更大了。
寒意如骨附蛆,跟著他不停地侵蝕著他的身體,不一會兒水面上竟然浮現出點點的白色,仔細看竟然是水凝結的小冰塊。
「唔……」
南宮婉扭頭,看著眉毛、嘴唇都被白霜給覆蓋,竟然和那銀色的髮絲都快要同色了,詭異的美感。
她放下書,站起來,走到浴桶邊從懷裡掏出小瓶子緩緩地往裡面滴了幾滴,然後就看見被薄冰覆蓋的水面瞬間融化,不消一會兒慕容旭臉上的霜也消融了。
她走到身後,拿出銀針,在慕容旭的腦門上紮下去。
「別分神,運功。」
感覺到慕容旭想要睜眼,立刻阻止了,並且讓他運功拓寬體內的筋脈,這葯一般人可是得不到的。
銀針一根根的紮在他的腦袋上,很快慕容旭的腦袋就變成了刺蝟。
慕容旭緩慢的運轉著體內的真氣,隻覺得原本阻塞的身體竟然有些流暢起來,驚訝之餘更是專心緻志起來。
等到他睜眼的時候,發現南宮婉已經趴在不遠處的桌子上閉目休息了,那臉色不是很好,有些白,連唇都變成了粉色。
嘩啦的水聲驚醒了南宮婉,她擡頭雙眸迷茫的看著浴桶裡面的男人,皺皺眉:「時間到了嗎?」
「嗯。」
南宮婉點點頭,走過去伸出手。
慕容旭皺眉,看著對方這麼自然的動作,心裏面說不出什麼感覺。
「本王自己可以。」
「太浪費時間。」
南宮婉也不啰嗦,直接拉起他的胳膊放在肩膀上,然後用力這麼一扯,直接把人從水裡扯了出來,快速的擡起他的雙腿,然後又扯了旁邊的浴巾把人裹起來之後,就抱著走到床邊。
慕容旭雖然很想維持住自己冷淡的表情,但這樣被一個女人抱來抱去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嘴角不著痕迹的抽搐了一下,然後乾脆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擦乾,我還要給你施針。」
「還要。」
「害怕?」
南宮婉勾勾唇,想著剛剛在馬家村認識的時候,這個人強忍著疼意的模樣還真的有些好笑。
「放心不疼。」
溫柔的聲音帶著揶揄,讓慕容旭的心動了動,鼓鼓漲漲的卻又覺得酸澀。
把人放到床上,南宮婉又拿出點葯汁來放在他的身上,然後搓了搓手慢慢的順著那強勁的肌肉遊走起來,力道不輕不重,舒緩著他的肌肉。
「舒服嗎?」
慕容旭不想回答,之前因為寒毒上湧,整個人疼的都要抽過去了,肌肉都是緊張僵硬的,現在被女人這樣揉來揉去,的確很舒服,但更麻煩的是身體的變化。
女人身上的葯香和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加上柔弱無骨的手指……
簡直就是在挑戰男人的自制力好不好。
等到慕容旭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覺得後背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整個人緊繃起來。
「別動,我在施針給你祛毒。」
慕容旭實在是無奈,這樣不打招呼就紮針,還在他昏昏欲睡的情況下,怎麼做到無動於衷。
「婉婉,你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
我這麼純良……
治病的日子隔三差五,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慕容旭都是選擇傍晚,等到忙完了,都深更半夜了,然後乾脆就霸佔了南宮婉的房間不走了。
南宮婉想要反抗,結果對方說白天的事情太多,晚上就是要好好地休息,無奈之下,南宮婉隻能和熙兒一間房,這日子竟然也就這麼走了一個多月。
就在南宮婉專心的給他治療的時候,突然間王城內風言四起,在瑞王被賜婚之後,誰知道一向潔身自好的瑞王爺竟然和一個鄉野之女走的那麼近,還把之前的兩位侍妾一個趕走,一個軟禁,天天夜不歸宿就留在那個女人的院子裡。
這簡直就是不給丞相家臉面啊。
丞相家的嫡女齊怡然可是大楚國名聲顯赫的才女呢,長得好看,又有才華,性格溫婉大方,做事得體,多少王孫貴族想要娶她啊,奈何人放話了,隻喜歡瑞王爺。
判了這麼多年,終於夢想成真了,雖然等了很久,但好在王爺也不是個濫情之人,也不算委屈。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王爺竟然在賜婚之後寵幸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女人,簡直就是……
「混賬!」
這消息傳到朝堂之上,丞相老淚縱橫,想要為自己的女兒討要個說法。
「皇上,這讓老臣如何面對啊,老臣的女兒多年來養在深閨之中,還未過門就已經這樣了,到時候老臣的女兒哪還有什麼地位可言,老臣的臉面又在哪。」
禦書房中,半百的丞相跪在地上,控訴著。
慕容乾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是有失體面,而且也傷了老臣的心,這對朝堂的穩固來說的確是個大麻煩。
「丞相嚴重了,瑞王一直以來都是清心寡欲的,而且那位婉姑娘朕也曾見過,醫術高超,想來是為了旭兒的身體才會留在王府內。愛卿萬不可因為外界的流言而傷了彼此的情分。」
「醫術?」
丞相擦擦眼角,疑惑的問道:「皇上,您的意思是……」
「哎,旭兒難得有緣,在外尋得一醫術高超的世外高人,那婉姑娘便是他的徒弟。旭兒把人留在王府內,定然是為了身體。」
「愛卿,你也知道,旭兒的身體……哎,他可都是心灰意冷了,如今為了這婚事大費周章,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畢竟,這說明旭兒不想委屈了王妃。」
慕容乾笑了笑,乾脆的把南宮婉的身份給點出來了,雖然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的確曖昧不清,但比流言說出來的要好很多啊。
「皇上,臣愚鈍啊,臣……實在是愛女心切,才會如此莽撞。」
丞相聽到皇上解釋了這麼多,誠惶誠恐的再一次跪拜在地上,之前他那麼哭訴已經是不給皇上面子了,皇上還沒有生氣,反而解釋一通,就算再大的火也不能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