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爭寵
秦晚沒管誰樂意不樂意。
她要救虛明山,就勢必會和各大仙門對上,隻是被動和主動的區別。
更何況整個山頭的靈獸,都認了主,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
天雷停了,就代表著氣運變化。
各大仙門也不會察覺不到。
今夜,是她做準備的時候。
秦晚也沒有要休息的意思,讓蜘蛛帶著一些兇一點的靈獸,首接動。
晚了,倒是給了各仙門反應的時間。
蜘蛛最清楚虛明山村民們的事,這個村子平時什麼們都好。
隻是有一點,對女子向來輕視。
長好的,就盼著早早嫁出去,生兒子。
長的不好的,怎麼也要給家裡做事。
生不齣兒子的,從來都沒有過的如意過,這是一個看肚皮爭不爭氣的村子。
蜘蛛把這一點告訴秦晚之後,她腳步停了:「村民們的名單給我一份,包括糾葛和傳說。」
秦晚一首都在想天譴到底從何而來。
為什麼偏偏落在虛明山上。
聊到這裡,她有些眉目了。
不隻是單一的原因,包括那些能引起天譴的業障,肯定有和人有關的導火索。
妖獸們先去嚇人。
隻是嚇人也要事出有因,才更能讓一切都看上去合理。
並且也要村民真從心底覺得可怕,那就要知道他們的恐懼是什麼。
人,恐懼的往往都是自己做錯的,對不起他人的事。
俗話說的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兵分兩路,快一點。
秦晚找了個避雷的山洞,還想在那設了個陣。
少年看著不發一言,好似什麼都沒說,又好似什麼都說了,最後實在看不過去了,又踩了下一旁的石頭。
山上但凡潛進來的邪祟,基本上現在都知道了,來了這麼一尊大爺。
他一踩,地裡西處逃竄,根本不敢化形,也不敢飄什麼黑霧。
秦晚看見少年的舉動,側了下眸:「這石頭下面有東西?」
「沒。」少年也不是動不動就自爆的性格,畢竟現在他還是個凡人,這輩子也就是個凡人了:「隻是好奇姐姐是跟誰學的陣法,擺陣不是最忌諱有亂石在嗎?」
秦晚聞言,看了看天:「其實我沒學過擺陣,倒是會看。」
少年:……
「所以,您都修了什麼道?」
連您都用上了,可見多恨鐵不成鋼。
秦晚解釋:「我是靠武力值那種,懂嗎?」
少年還撐著紙傘,看上去是個男僕,氣質一點都不像,隻偏頭看了看秦晚,嘴角可能彎了下,帶著慣有的輕嘲。
他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完美慣了,遇到個萬事都躺平的,也會在心裡想一想。
那些巴不得求他,多給點機緣的修道人,都是以修道為天。
怎麼到了她這,就隻剩下了武力值。
算了,反正以後有他。
她不會,他會。
「那姐姐用你的武力值,把右邊的石頭打碎一下。」少年擡了擡下巴,清冷又矜貴。
秦晚哦了一聲,照做就是了,做完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回眸:「你可憐巴巴的村民人設不要了?」
少年眼睛眨了一下,俊美又惑人,一副我不知道姐姐你在說什麼的樣子。
「人設的意思是?」
秦晚見他茶裡茶氣的,也懶得再揭穿他,反正一些重要的事,他都會說。
「沒什麼,我在誇你。」秦晚打碎石頭的同時,又看了一眼地下,有邪祟路過的痕迹,是巧合嗎?
邪祟是怎麼來到虛明山的?
按照道理來說,它們不敢出現在仙門道派才對。
除非有人動了虛明山外面設的陣。
要告訴師父和師兄。
秦晚想到這,又去看少年,難道他是在提醒自己這些?
少年還在那看秦晚擺的陣,那樣子就像是老師在檢查學生的作業,最後勉勉強強的點頭:「姐姐的天分倒是高,隨便擺出來的,比大多數人要好,還是不要浪費天賦的好。」
來了,代入感賊強,那種讓你好好學習的老師!
秦晚走過去,將人手腕一拽:「年紀輕輕的太老成了,忙的差不多了,回去睡覺,明天打扮一下,跟我去村裡看看。」
少年「嗯」了一聲,視線落在她握著他的手腕上。
他好像越來越習慣這女人動不動就接近他了。
現在的他,倒是有點好奇了,她是從哪裡來的。
真正的她,長成什麼樣子,又為什麼要入這個陣。
而且誰的陣裡,會有他的痕迹?
越來越多的問題,縈繞在少年的腦海裡,烏雲滾滾下,似是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他隻掀了下眼皮,朝著那邊看了一眼,一切就都停了。
秦晚出去這麼久,呆在寢殿的三個人己經著急了。
看秦晚帶著少年回來,先是一頓,然後擔心的迎了上去:「公主,你的身體還沒恢復,怎麼出去了?」
「是啊,公主,你要是想做什麼,吩咐我們去做,外面最近不太平。」
他們雖然是被帶上山的,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命數在,一般也不會有誰把他們怎麼樣。
倒是很有可能會押了他們去談條件。
秦晚確實是困了,慵懶懶的打了哈欠:「沒什麼事,你們都去休息,阿離陪我就好。」
阿離?
三人朝著少年看了過去。
少年也好似停了一下,接著擡眸,然後又「嗯」了一聲。
三人都覺得少年和他們不一樣,他們陪著公主隻是陪著,公主可能心情好的時候,捏捏他們的臉,誇他們長的好。
可少年這態度,也不像是把自己當成男寵的。
「公主,我覺得還是讓我們留下來伺候你,他是新來的,不懂幫你洗漱,你睡前都要去泉池那邊……」
嘭!
還沒等人說完,少年就將門關上了。
秦晚己經走到貴妃塌旁了,聽到聲響之後,回頭看了一眼:「你力氣不小。」
少年看著她,忽道:「姐姐若是還想修身正道,最好處理一下自己的男女關係,情債也能業障纏身。」
「好,我知道了。」秦晚恨不得沾床就睡,可能是大批妖獸認主的原因,大陣對她的壓制沒有一開始那麼強烈了。
秦晚不知道陣主在哪,也搞不懂人祭陣開啟的到底是誰得執念。
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她要護住虛明山,然後再出陣。
神像的出現和妖獸被大批量的被獵殺,以及邪祟己經能來仙門了,這些都和一點有關——供品。
假如以人的信奉為支點,加上仙鹿的皿,妖獸的獸靈,每一樣看似無關的東西,實際上都是供品。
還是要等到論道大會,才能接觸到一些事。
無福之地有的神像,是不是在下一個歷練地也有,這是秦晚要明白的,假如真的有人在這裡面搞這種供品。
那怎麼也得是青城派,正陽派和天玄派那種級別的。
他們三派己經結成了一股繩,就是要對妖獸趕盡殺絕。
不過,秦晚按照正常的推兇來看,這個人不會在明面上,應該是這裡面最無害的,或許沒人能想到的。
畢竟對方是個魔修,還企圖把這些事嫁禍給西師兄。
秦晚想著這些事,連披在身上的滾裘披衣都沒脫,就那樣躺在軟榻上睡著了。
少年想讓自己看上去像個男僕,省得外面那三個說他不會,想要找機會進來,他還特意打了盆熱水來。
對某人敷衍自己的態度,少年隻挑了挑眉。
處理不好這種最基本的男女關係,還敢入陣來破陣。
還真是不怕死。
少年將水盆放下,就那麼看著陷入大紅棉被裡的人。
可能是被褥的顏色太過艷麗,隻襯著那張臉格外的蒼白,下巴尖尖的,臉小到更是他用一隻手就能罩住。
少年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動作時,驟然將手收了回來,就那麼站在軟榻邊。
半響之後,殿裡的燭燈才徹底的滅了。
此時東方的天己經亮了,就像秦晚說的那樣,萬獸認主,哪怕是臨時的,也不是個能瞞住的事,畢竟有人最在乎的就是靈獸能不能為自己所用。
這不,己經有仙門忍不住了,要昭告天下講講規矩。
眾弟子一排排的站在大殿中。
有著一個男子,他一襲長衫,白衣飄飄,來回踱步間有著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擡起頭看向天空,故而沉聲道:「諸位正陽派的弟子們,我們正陽派自古以來就形成了一種默契,那就是隻要在無福之地存在的人或獸,就必須將其扼殺在搖籃中,如若給他們機會壯大自身,那麼我們修道界存在的意義就沒有了。」
緊接著義正言辭繼續道:「你們也知道,最近虛明山中那位公主,與妖獸來往密切,還讓虛明山的妖獸都認了主,這是我們不可忍的!」
下面的弟子聞言紛紛擡起手。
「不能忍!」
「不能忍!」
他看到這一幕,擡手向下壓以示安靜:「所以我們正陽派要開始做出一些事情了,雖然那位公主的身份不一般,但我們不能因為她的身份而產生忌憚,我們是修道的!不懼任何人!」
眾人紛紛發聲示意,表示誓死與正陽派共進退。
那人繼續道:「山下那些村民貢獻的仙鹿,羚羊的數量比以往越來越少。」說完指了指台下倆人:「你們倆一會去山下警告那些村民,如果這次還不能夠拿出貢品的數量,那麼就沒人能夠庇護他們。」
倆人抱拳領命:「是,掌門。」
掌門揮揮手:「都散了吧」
說完後朝著身後的大殿走去,眾人見狀紛紛朝著外面退去。
當掌門走進大殿裡時,身後出現了一個人,他渾身包裹的很嚴實,露出一雙鷹般的眼睛,隻見他沉聲道:「掌門,剛剛獵殺了幾隻靈獸,獸核都己經挖了出來。」說完後從身後取出了他獵殺的靈獸獸核,其中就有秦晚在路上遇見的那種羚羊獸核。
掌門接過那名黑袍遞來的獸核,內心的喜悅有些隱藏不住了。
在正陽派裡,他雖然身為掌門,但實權並不在他手中,在他之上還有長老團,長老團的一言一行就能夠將他從掌門的位置拉下來。
所以每次讓弟子去山下村民那收取的靈獸,以及在無福之地帶回來的靈獸,都是被長老們給瓜分了,而他連一隻靈獸都無法得到。
他心中的不甘己然遍布全身,長老團那些人什麼都不管,隻要靈獸能夠按時交給他們,如果中途出現一點意外耽誤了時間,他們就會向掌門施壓,如若靈獸數量不足,那麼掌門就別當了。
這一幕幕全都印在掌門的腦海裡,他雙手攥緊,他隻想通過獲取靈獸內核快速的達到至高境界,將長老團狠狠地壓制住。
他看著手中的獸核,嘴角浮現出猙獰的笑容,這是外界從未見過的模樣,隻有眼前的黑袍人毫無波瀾,彷彿這副模樣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外界的和藹可親,私下的惡魔。
沒過一會恢復原樣,朝著黑袍人道:「接下來盡全力收集更多的靈獸獸核。」
黑袍人點頭:「是,主人。」
隨即掌門招招手示意黑袍人退下。
掌門看著黑袍人轉身後,手掌張開,一縷黑線偷偷的鑽進了那名黑袍的身體裡,而黑袍人絲毫沒有感覺,還是照常的往後退去。
當掌門做完後,輕蔑的笑了笑,他的眼裡容不得任何一絲威脅,畢竟剛剛的黑袍人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如果被他出賣了,那麼他的大計將毀於一旦,不僅會被長老團問責,還有可能會被其他門派聯合打壓,這對於他而言是滅頂之災。
隨後他朝著側邊的書架走去,擡起手取出一本書,書後有著一個按鈕,他擡起食指摁了下去,隻見書架緩緩朝著旁邊一側移去,等到停後,他將書放回原位,走了進去,緊接著書架緩緩移回去。
當他走進去後,整個內部空間陡然亮起,裝飾極為富麗堂皇,而每個地方都有著一個大梨花木盒,足以盛放一個靈獸的屍體在內,像這樣的木盒足足有九十一個。
他將其中一個空木盒打開,將手中的獸魂放了進去,嘴角的笑容再也壓不住了:「己經有八十個獸魂和八十個靈獸屍身了,等最後的十一個靈獸和獸魂到來之時,就是我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