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84章 狀告南陽王妃
小智見安祿不出聲,便繼續接着道:
“在北境的時候,家中繡娘用珊瑚珠給你縫制嫁衣,都已經完工,你卻嫌珊瑚珠配不上你的身份。
當年皇後出嫁,嫁衣上鑲嵌的都是珊瑚珠,你卻瞧不上。
夫人實在不知道這世間有何物與你匹配。
便把嫁妝提前置換成金票拿給了你,讓你自己去采購嫁妝。
皇後見你遲遲未采購嫁衣,這才差人送了這套嫁衣給你,讓你自己點綴。
從北境到皇城,都一年多了,你拿着錢,卻一件嫁妝都未曾采購。
現在反倒是怪将軍府不給你置辦嫁妝,你還當真是好笑得很。”
小智說完,轉身對着南陽王拱手,接着道:
當初夫人派人給安祿小姐送金票的事情,我們整個鎮北軍都是知曉的。
若是南陽王不信,大可随便打聽。
還有,今早也不是我們大将軍府故意拖延時間,下王爺的面子,給安祿小姐安排驢子出行。
而是都已經出門了,她突然返回莊子去砸庫房大門,想要盜取庫房财物,被拉扯出府。
嬷嬷責備她耽誤吉時,她便不高興,反倒将嬷嬷給吼了。
嬷嬷和馬夫不願送嫁,她不願意騎馬,丫鬟又不會趕車,我們也總不能抱着她走。
實在沒辦法,就隻能給了她一頭小毛驢。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王爺大可派人去查。”
小智講話铿锵有力,一闆一眼的。
這些話不僅南陽王能聽到,周圍湊在一起看熱鬧的百姓們也聽得一清二楚。
南陽王這張臉,真是不知道要往哪擱了。
還沒說出退婚二字,小智就拱手告退。
“王爺,我家将軍一家三口還被關在天牢。
我還得去天牢,給我家将軍彙報安祿小姐已經順利出嫁的事情。
人已經送到,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走到毛驢邊上對着小慧道:
“把你家主子扶下來,這毛驢我還得送回到莊子上幹活呢。”
小慧尴尬的繞到驢子的身邊,伸手将安祿從毛驢身上扶下來。
南陽王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鎮北軍騎着馬,牽着毛驢往将軍府走去。
留下孤零零的安祿站在原地。
“王爺,現在怎麼辦?”管家小聲的問南陽王。
“還能怎麼辦?将人弄上花轎,回府……”
府裡衆多官員等着觀禮吃酒,今個兒這婚,他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花轎起,儀仗隊一路吹吹打打的往南陽王府走去。
安祿心裡激動不已,她馬上就要成南陽王妃了。
鳳家的賬,以後她會一筆一筆的加倍償還給他們。
南陽王将人弄回王府,草草拜堂,随便找了個院子将人丢進去,就沒管了。
衆大臣雖然奇怪,這新娘子怎麼一身普通嫁衣拜堂,還一件嫁妝沒帶,但也沒多嘴去問。
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包得住?
他們這邊酒席都還沒吃完,城門口接親的鬧劇,就已經傳到了南陽王府賓客的耳裡。
總之背後說啥的都有,但最多的一句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鳳家這是養了一個白眼狼嗎?
養了十幾年,居然在出嫁這天,準備給鳳家扣上苛待她的這麼一頂大帽子。
那也虧得大将軍夫婦還在天牢裡面關着。
若是當面聽到這話,不知道得多寒心。
他們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安祿這品行如此惡劣,南陽王為何還要娶?
還能為了啥?
不都為了要拉攏鎮北大将軍嗎?
但現在看來,他的賭注下錯了。
安祿在将軍府,隻是個不受重視的養女罷了。
安祿污蔑鳳家的時候,并不知道周邊圍着很多看熱鬧的百姓。
還以為她說的話,隻有南陽王能聽到。
沒想到自己還沒進王府,就已經聲名狼藉了。
次日清早,南陽王正抱着一個妾室呼呼大睡,管家就着急忙慌的跑來拍門。
“王爺,你趕緊起來,皇上讓您現在立刻帶着王妃進宮,到太和殿去觐見。”
南陽王猛地翻身坐起來,慌忙的将衣服整理好,拉門出去,焦急的問道:
“怎麼回事?
入宮敬茶不是要三天後嗎?
而且敬茶怎麼會在太和殿?
莫不是昨天那賤人做的醜事傳到父皇那裡去了?”
“萬公公親自來傳的旨,我問啥,他也不說,看着挺嚴肅的。”
“萬福?”
南陽王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萬福是皇帝身邊的心腹,他親自來傳旨,看來事情必然不會太小。
是不是皇帝已經知道了自己背後謀劃的事情?
不對呀——就算是知道了,皇帝讓自己帶上安祿做什麼?
在偏院獨守了一夜空房安祿,正哭得死去活來。
就聽到管家通知,讓她趕緊換洗,皇帝召見。
這下她立刻來了精神,心想自己落到如今的境地,都是鳳家所害。
等見到皇帝,她非得好好給皇帝上上眼藥。
告訴皇帝,鳳家是有多麼的表裡不一,是如何苛待于她的。
今日的朝堂,那是驚濤駭浪,跌宕起伏,相當的精彩。
五更天不到,天牢獄卒就打開牢門,讓紀景軒和鳳家人去上朝。
生怕兩家人去上朝的路上又打起來,一隊禦林軍親自将他們護送到太和殿。
皇帝屁股剛坐在龍椅上,大将軍就出列,告紀景軒帶兵私闖他大将軍府。
紀景軒站在朝堂上,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将頭微微揚起,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皇帝看着自己弟弟那态度,真是頭疼不已。
他歎了口氣,雖然知道紀景軒會答非所問,但還是象征性的問了一句。
“紀大人,你作何解釋?為什麼帶兵私闖将軍府?”
“看鳳家不順眼,想打就打呗。”
衆臣在底下相互對視,心裡嘀咕——紀景軒可真是有史以來最嚣張的奸臣了。
好在這家夥隻針對鳳家,沒有針對其他官員和百姓。
不然,就皇帝對他這縱容程度,那不知道得有多少人遭殃。
“切,像是誰看的慣你似的……”鳳語淩在後面大吼道。
“看不慣就幹呗。”紀景軒無所謂的道。
“幹就幹,誰還怕了你不成?”
紀景軒和鳳家又開始唇槍舌劍,針鋒相對,吵得皇帝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這邊還沒有喊停,小太監就急沖沖的跑了進來,在萬福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萬福挑了挑眉,看了眼下面還在争吵不休的兩家人,走到皇帝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皇帝眉頭緊蹙,一巴掌拍在龍椅上面,怒喝道:
“都給我閉嘴!”
朝堂上頓時安靜如斯。
皇帝給萬福使了一個眼神,萬福心領神會的對着太和殿大門喊道:
“宣……
計相夫人初小七進殿……”
紀景軒和鳳家人都愣住了——初小七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萬福聲音落下大概一刻鐘左右,頭上纏着繃帶,帶着面紗的初小七,在文子畫的攙扶下進了太和殿。
兩人進殿,規規矩矩的給皇帝行了跪拜禮。
“平身……
紀夫人,這大早上的,你莫不是為了紀大人的事情,特意跑來告禦狀吧?”
初小七搖搖頭,“就打個小架,我還不至于那麼小氣的跑來告禦狀。
民婦此番前來,是要狀告南陽王妃謀殺罪。”
朝堂上頓時如熱油潑入沸水中,炸得噼裡啪啦爆響
“紀夫人,你可知污蔑皇族的後果?”
“民婦自然曉得。”
紀景軒瞠目結舌的看着初小七,頓時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行,說說看吧。”皇帝斜倚着扶手,尾音帶着三分漫不經心。
初小七伸手準備揭下自己的面紗,紀景軒幾步沖過去,一把捏着她的手,哀求道:
“媳婦,不要……”
“讓開,一邊待着去,晚點兒再找你算賬。”
紀景軒抿了抿嘴,聽話的站到邊上去待着。
衆臣心想:這真是活見鬼了?
朝堂叱咤風雲的計相大人,竟然懼内?
雖說以前就有耳聞,但沒想到他在媳婦面前,能窩囊成這個樣子。
站在邊上心思百轉千回,想着要如何應對的大将軍。
在初小七将面紗摘下後,緩緩轉頭,裝作一臉震驚的模樣,指着她。
“你是,你是……
汐兒……”
初小七還沒開口,鳳語淩就從後面竄了上來,握住她的肩膀上下打探,然後一把将人摟進懷裡。
“汐兒,這些年你到哪裡去了?”
大将軍也走過來,一把将人扯過來抱住,大哭。
“我的囡囡,你為什麼不回家,不與我們相認?
之前你母親因思念過度,都已經病入膏肓,差點兒就沒了。
你這丫頭怎麼如此狠心?”
大将軍和鳳語淩那是哭得真真切切,他們一想到初小七這些年受的苦,這心裡就不是滋味。
但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和當事人初小七,還有文家人,那是尴尬得腳趾都差點把鞋底摳穿了。
這演得簡直不要太假了……
這還不算什麼。
沒想到太傅突然顫顫巍巍的沖了出來,老淚縱橫的将大将軍父子扒拉開,拉着初小七的手痛哭起來。
“我的孫兒呀,這些年你都去哪了?
都是你那沒出息的爹,沒保護好你,才将你給弄丢了。
全是你爹的錯……”
大将軍站在邊上,差點兒忘記要怎麼哭了。
自己這老丈人,還真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貶自己的機會。
太傅都上了,尴尬的小輩也隻有被迫上場,跟着哭哭啼啼的相認。
都演到這個程度了,皇帝不也得表示一下?
趕緊激動的讓萬福去通知皇後過來,說小姨子找到了。
皇後和将軍夫人一來,這朝堂更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