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他說:“陛下,您貴為一國之君,後宮裡有幾個夫君是正常的,您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
既然子墨他心甘情願的嫁給您,那就代表他自己已經想好了,願意與衆側君一起伺候您。
我們寒家人丁單薄,整個家庭現在就剩下我們爺倆。
老頭子我已經時日無多,所以想鬥膽向您提一個要求。”
人家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能說什麼?你隻能讓他提呀!
不過這面子還是得端着些,不然其他幾個人若是依葫蘆畫瓢,那就麻煩了。
“您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寒江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先是給林汐行了個大禮,才說道:“陛下,老頭子是有個私心。
就是子墨他往後若是犯了什麼糊塗,做下錯了錯事。
還請您看在這家萬貫家财的份上,能給他一次活命的機會。
老頭子不敢貪心,一次就好,若是他屢教不改那也是他的命數,還望陛下成全!”
寒江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之後,又開始跪地磕頭,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就瞌死在這裡的勁頭。
哎呀!這商人果然是厲害呀!
人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自己的家底都交給你了,隻為表了個忠心,你怎麼拒絕?
可是等你答應了,人家再回過頭來以這個萬貫家财來換個免死金牌。
不得不說這就是常年拔算盤珠子的人呐,你一個不注意這算盤珠子就能蹦到你臉上來。
寒子墨見外公繞了這麼大一圈隻為給自己留下一條活路,瞬間這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
林汐舉起水晶鏡片,看着這個白發蒼蒼的人影倔強的跪在地上磕頭,愣是半天都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拒絕他。
要說他跪地磕頭磕的是皇帝,那這禮自己受了也就受了。
可自己現在還有一重身份啊,雖然相公多,但也算是他的外孫媳婦。
況且人家一開口就說了他是有私心的。
他作為一個掌家人,為自己的外孫為這個家族裡唯一的皿脈留條退路,這個做法也合情合理。
唉……就這麼點請求,你能怎麼去拒絕他?
林汐思前想後的考慮了一番,最後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唉……您起來吧,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答應你就是了。”
言罷,便假裝在衣袖裡掏了兩下,摸出了一塊免死金牌遞給寒子墨。
“師兄這塊免死金牌給你,你好好的收着,但我希望你沒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寒子墨惶恐的跪下,趕忙雙手接過金牌:“臣謝主隆恩,定當謹記陛下的教誨。”
“嗯,起來吧!”林汐說完,還伸手虛扶了他一把。
寒子墨站起身把金牌收好,又扶着外公坐下。
在場的其他幾個人都不說話了,尤其是小花和何晨。
人家有外公疼愛,願意舍棄全部家當,給他買個免死金牌,你有什麼?
你就是個孤家寡人,若是哪日犯了錯,死了連收屍的人都沒有,你拿什麼去跟别人比。
人家的起點比你的終點都高,不管你怎麼追逐一輩子都是望塵莫及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管理好自己,不要讓自己走上絕路。
而蕭憶安在看到寒老太爺的這一番做法,直接是傻了眼了。
我滴個娘诶!這寒老太爺他怕不是瘋了吧!
居然把整個家都交給陛下了,是整個家诶!
這寒家從他們祖輩開始就世代經商,在寒老太爺年輕的時候,他們家就已經是皇商了,家産亦是富可敵國。
雖然這些年他們家有敗落的迹象,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那富可敵國的家财也不可能縮水的多厲害,隻能說現在賺銀子沒以前那麼快而已。
可他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拱手送人了,這可是他們祖祖輩輩打下來的江山啊!
不過這也能證明這個不要臉的表兄是不可能主動的離開陛下了,那我就多了一個十分有競争力的勁敵。
這一次的賞花宴到後來,就隻有寒老太爺和蕭老太君是在認真的賞花了。
其他的幾個人都在思考人生,暢想未來。
林汐手裡拽着那塊冰冷的令牌,思緒早已飄遠。
現在所發生的這些事情,是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原本自己隻是想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生。
可是自從被趕鴨子上架做了帝王之後,自己好像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每一天都是被事情推着走,即便是不願意也反抗不了。
現在該怎麼辦?
原本還想着等把政權握實了,穩固了之後,就遣散後宮讓他們各回各家。
現在看來他們是不可能走了,那我真的就要跟他們四個一起生活一輩子嗎?
雖說在現代的時候,大家經常開玩笑說:“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要找好幾個男人伺候我。
一個出門賺錢給我花,一個留在家裡幫我做家務,還要找個長得好看又能說會道的陪我解悶。”
可現在這些玩笑話在自己身上倒是成了真,但真到了這一步了,實際上并沒有想象的那麼開心。
因為在自己的思想觀念裡,還是更傾向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
原本在被賣給何晨的時候,那會兒也是想過要離開他的。
離開這個男尊女卑的國度,去尋找一個自由自在的未來。
可後來這些事兒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受控制,以至于演變到現在。
說好聽一點這都是命,說難聽一點,這就是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
若是自己有反抗的能力,能拿出那種壯士斷腕的氣魄,又何至于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若是能在被賜婚的時候勇于反抗,若是能在知曉師兄的龌龊行徑時直接跟他翻臉。
若是能在被迫登基前撂下挑子,直接躲到空間裡去生活。
那是不是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不敢去想這到底是被迫改變的,還是自己心中也想要擁有親情、友誼、和愛情才不敢去拒絕。
害怕自己一旦拒絕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泡影。
害怕自己又回到現代的孤兒院裡,害怕自己一個人孤單的待在冰冷的小黑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