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翁夫子走後,金淵又問起了唐縣令:“你就是這個蓬萊縣的縣令唐先明?”
唐縣令立馬磕頭道:“回王爺的話,下官正是蓬萊縣的縣令唐先明。”
金淵打量了一番這個老實巴交的小縣令,見他不似其他官員那麼油嘴滑舌的阿谀奉承。
難得地換上了一副好脾氣:“說說吧,你到這裡來又是所為何事,來幹嘛來了?”
唐縣令哆嗦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何晨為什麼會突然搬家離開,但是自己跟他的情誼卻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若是他有什麼違法犯罪的事,那我不知情也不至于同罪吧?
于是就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自己二人相識的起因,一直講到了他們遷徙來到這蓬萊縣之後的一切接觸生活。
金淵聽後,把拳頭捏的是咕咕作響,這個該死的林家人,他們居然敢把我的女兒拿去賣給一個半身不遂的癱子。
不過随後又想到還好這個癱子是個争氣的,不僅身體痊愈了,人也是個積極學習,努力向上的。
但是就憑他這身份,他就配不上我金淵的女兒,唉……我大金國長公主的驸馬怎麼能是一個吃完上頓沒下頓的家夥。
金淵在心裡掙紮着,半晌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唉……罷了,若是女兒喜歡他,那就随她去吧!
大不了往後再給她找個體面的相公來撐門面做正室。
跟攝政王心思相反的是沈南山,他剛剛還顫抖不已,現在聽過了唐縣令的這一番話,心裡确是有一點雀喜。
更加确定了她就是攝政王失散多年的孩子,現在她既已拜我為師,那攝政王這麼疼她?
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會饒恕我了吧!
果然下一秒就聽攝政王說:“你起來吧,回衙門當值去。”
“是,下官告退”唐縣令在給攝政王行完大禮後就慢慢的退出了出去。
等他一走就攝政王就對身邊的侍衛說:“你回去奏明皇上,就說本王覺得蓬萊縣的縣令作風清廉、愛惜人才,是難得一見的好官。
本王提議對他連升三級,至于其他的就請皇上自己定奪。”
“是”侍衛領命後就快速的往外走去,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哒哒哒馬蹄遠去的聲音。
接下來就隻剩下沈南山還哆嗦的跪在地上,他心裡明白,這攝政王怕是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不過意外的是攝政王居然說:“你起來說話吧!說說你又是為什麼來這裡?”
沈南山在心裡斟酌了一下,知道自己此時的回答關系着沈氏一族今後的發展。
于是就打起了感情牌:“回王爺的話,罪臣是過來找我徒兒林汐的。
罪臣跟他們一樣,也是還收到了一封辭别信,不知道我那徒兒發生了何事突然要移居?
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跑過來看看,想着萬一是出了什麼事,興許我還能幫襯一把。”說完就掏出了自己的書信。
金淵拿起書信看了一眼見确有其事,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問他:“你這徒兒是個女子,據我所知,我朝還沒有女醫吧?
你是怎麼想到要收她為徒的?你有什麼企圖?”
沈南山一聽,心裡頓時就咯噔一下,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趕忙跪下說:“回王爺的話,罪臣……罪臣是在贖罪,因為罪臣的這位徒兒她長得跟當年的離太子有八九分像。
當年罪臣因為先皇的命令,沒能及時的去給離太子看診心裡一直有愧。
所以多年後再看到有跟她長得相像的人便想要多照顧幾分,隻為贖罪。”
嚯,聽他這麼一說,金淵頓時就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當年太醫院的院正嗎?難怪聽到這個名字會如此的耳熟。
當年清瑤的眼睛犯了眼疾,我親自跑去太醫院找太醫。
結果太醫全部被安排給一個嫔妃看風寒去了,對于我的求助是完全的置之不理。
我跑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找遍了所有的郎中,都是束手無策,青瑤就這麼活生生的瞎了幾個月。
後來還是在無意中遇到了現在的蔣院正,當年的他還隻是沈南山的一個門外學徒,并沒有進入太醫院。
他看了青瑤的病症,覺得自己能力不夠不敢盲目的下藥,就連夜搬來了他的師父沈南山。
還記得當年沈南山半夜前來的時候都是經過了一番喬裝打扮,生怕被其他人認出來。
不過他也确實是有兩把刷子,幾貼藥下去,青瑤的眼睛就能視物了。
但也因為這一次的看診,讓他發現了青瑤并非男兒身。
好在他是一個守口如瓶的人,以至于後來霖兒的出生也是他在暗中相助才得以順利生産。
本來我對他是心懷感恩的,畢竟他沒有拆穿青搖的身份去邀功,也沒有拿霖兒的身世去做文章。
隻是後來在宮變的時候,他站錯了隊,做了太子的爪牙,以至于雙方最後走到了對立面。
當年我奉皇命帶着大軍鎮守邊疆,在戰場上奮力厮殺,赢得了戰神的美譽。
我那個滿口仁義道德的父皇,卻害怕我手握重兵,功高震主。
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扣在我頭上,若不是我奮力的厮殺直接逼宮,怕是現在白骨都敲的叮當響了。
當年奪權後,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太醫院。
把太醫院裡那些個狗東西全部抄家問斬,唯獨放過了這個曾經對青瑤施以援手的沈南山。
還記得當年驅逐他的旨意是讓他永世不得回京。
沒想到時隔多年,再見他,他居然就在京城外的縣城裡待着。
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他居然敢收我金淵的女兒為徒,還讓我的女兒叫她為師父。
這哪裡是在收徒?他這分明是在找保命符。
金淵冷着眼說:“你知道她是本王的女兒!”
沈南山聽到他這肯定的問句,心尖都顫了顫,但随即硬着頭皮答道:“是,當年離……王妃在您出征後便來找罪臣診過脈。
罪臣當時就整出王妃已經懷有身孕兩月有餘,不過當時王妃因為擔心王爺您的安危所以心神不甯,以至于胎兒有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