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都是要聽陛下的。
那陛下說它屬于後宮,你還能去反駁她嗎?
于是,轉頭就對林汐說道:“是,陛下,臣立馬就去處理。”說完就要站起身來,結果被林汐一把拉住。
“先吃飯,吃完飯有空了再去解決問題。
至于那些要絕食的人,你回去跟他說一下。
她願意絕食就讓她絕好啦,若是餓死了,你們就拿張草席把她拖去亂葬崗,不必報備了。
對于她那些要挾的話,朕也不想聽。
你就告訴她人各有命、富貴在天,若是朕會直接死在她們的陰謀下,那朕也認了。”
獄卒恭敬地垂首聆聽着皇上威嚴的話語。
當皇上緩緩說出那一番話時,獄卒微微一怔,緊接着,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明悟。
他心中頓時就明白了,太皇太後那精于算計的算盤這一回是又落空了。
太皇太後平日裡心思深沉,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總是機關算盡,可這一次,終究還是沒能如願。
獄卒在心中暗自感慨,這皇家的權力争鬥,就如同這深宮中變幻莫測的風雲,讓人捉摸不透。
獄卒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他連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禮畢之後,他不敢多做停留,邁着匆匆的步伐,猶如一陣疾風般趕忙回到了陰森的天牢裡。
天牢之中,彌漫着一股刺鼻的黴味和皿腥氣,陰暗潮濕的環境讓人不寒而栗。
獄卒快步走到關押王氏的牢房前,清了清嗓子,将皇上的答複一字不差地傳了進去。
牢房裡,王氏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她瞪大了雙眼,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她氣得渾身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那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了青白之色。
這長年精心呵護的指甲又長又尖,此刻直直地插進了手心裡。
鮮皿順着她的手指緩緩流下,一旁的楊嬷嬷看到這一幕,吓得臉色煞白。
她連忙湊上前去,眼中滿是心疼和焦急。
顧不上許多,伸手就從自己的裙擺上“嘶啦”一聲撕下一段布條。
小心翼翼地拿起王氏的手,輕輕地為她包紮傷口。
一邊包紮,一邊不停地念叨着:“太後,您可千萬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啊,莫要氣壞了自己。
您若是氣出個好歹,那不正合了那個賤人的意?”
“哼……你沒他聽說嗎?那個賤人根本就不在乎哀家的死活。
她說,餓死了就拖出去扔到亂葬崗,你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
哀家就算不是她的親外婆,那也是她的親姨婆,她就是這麼對待老人的。
不知道東方青瑤是怎麼養出這麼一個天打雷劈油鹽不進的賤人?”
牢房裡王氏越罵越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獄卒送來的饅頭和稀飯,正在被一堆老鼠啃食。
直到後來老鼠因為搶奪食物而打起來,發出了“吱吱吱”的叫聲時。
她們二人才發現的本來就不多的午餐,現在還被一堆畜生偷了個精光。
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倒黴時喝涼水都塞牙縫。
本來就是嫌棄隻有半碗稀粥,一個黑面饅頭吃不飽,現在好了,不用吃。
楊嬷嬷撿起地上那兩個被老鼠踩得髒兮兮的粗碗,看着碗裡那一片片黑梭梭的老鼠腳印,瞬間有些欲哭無淚。
揉了揉自己這饑餓的肚皮,又抿了抿幹巴巴嘴唇,唉……等吧,等到晚上看還有沒有點吃的。
心裡不禁有些埋怨起太後來,若不是她矯情,就拿着那個饅頭吃了,現在也不至于有這麼餓,至少能填一點肚子的。
唉……這世間哪有後悔藥啊!
若是時光能夠倒流,那自己一定會拼盡全力的阻止她。
就算不能扶幾位皇子登基,那就這麼在慈甯宮裡安度晚年也是好的。
現在好了,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前呼後擁的太皇太後,短短半天就變成了階下囚。
現在鳳影也全部死完了,還有誰能營救自己出去啊!
這麼想着又轉頭看了看坐在地上,背靠着石牆雙眼緊閉的太後。
見她沒有心思說話,那自己也隻能挨着她坐着假寝。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就聽見外面有開鎖的聲音,緊接着就見獄卒帶着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王氏在一開始聽到響動時就睜開了眼,當看到來人是何晨時,又輕輕的勾了勾嘴。
随即又傲慢的把臉撇向一旁不動聲色的坐着。
獄卒領着人到了牢門口,就恭恭敬敬的說道:“啟禀側君,這太皇太後就在這裡了。”
何晨低頭打量着坐在牆角的兩個婦人,見她們因為燙傷此時還滿臉通紅着。
上午被拖走的時候還金光閃閃滿頭的珠翠,這會已經頭發淩亂的像稻草了,哪裡還有一絲絲高貴在裡面?
不難猜測,這滿頭的飾品都被她們拿去打點獄卒了。
不然哪有人冒死會替她跑中午那一趟。
對身旁的獄卒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本宮跟她們還有些話說。”
“是,奴才告退”獄卒像得了特效令一樣跑的那叫一個快呀!
何晨朝前走了兩步,來到牢門邊,冷冷的看着王氏說:“你找陛下有什麼事,你說吧!
陛下她公務繁忙,不會來見你的。”
王氏就當耳聾了一般,不吭聲,甚至都不曾睜開眼去瞧他一眼。
何晨也不惱,自顧自的說着:“你不說話也沒關系,反正陛下說了,從此以後這後宮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本宮來打理。
既然你沒什麼要講的,那本宮就回去了,隻是你錯過了一次你花費全部家當換來的機會。”
何晨說完也不管她聽不聽得進去,轉身就往外走。
隻是剛踏出一步就聽到王氏說:“慢着,你給東方金汐帶句話,就說她娘身體裡的毒是可以解的。
但那解毒的方法隻哀家知道,若是她還想讓她娘活着,那就放了哀家。
不然哀家就是死,也會拉上她們母女倆墊背。”
在說完這些話時,王氏整個人都顯得陰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