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侯府忘恩義?攝政王撐腰,不原諒

第一卷:默認 第008章 藤殺

  大哥駱寅濕漉漉一身,從湖裡爬出來,還被父親罰跪。

  他冷得齒關顫抖。

  大嫂不停求情。

  母親與表妹白慈容很快也趕了過來。

  “侯爺,天這樣冷,阿寅要凍傷了,叫他先回去更衣,再罰跪吧。”白氏也給鎮南侯跪下。

  她哪怕上了年紀,也美麗高貴,求情時候不露半分狼狽,修長頸帶着白狐圍脖,瞧着賞心悅目。

  鎮南侯對長子很看重、對妻子也疼愛。

  長子英俊不凡、又知書識禮;妻子容貌絕俗、氣質綽約,都是鎮南侯的榮光。

  鎮南侯歎口氣:“這逆子,一大清早刁難妹妹……”

  “銅鑼兩扇敲,阿寅也不無辜。隻是太冷了,侯爺,他是讀書人。”白氏說,“侯爺,先叫他更衣,再打罵不遲。”

  駱甯站在旁邊。

  她的丫鬟、管事孔媽媽,也跟着她,聽到了這句話。

  孔媽媽心頭駭然。

  侯夫人說得是什麼話?

  “銅鑼兩扇敲”、“阿寅也不無辜”,簡直就是說,蒼蠅不叮無縫蛋,都是大小姐的錯,大少爺是被她牽連的。

  嘴說“他不無辜”,實則說“他無辜”。

  太偏心了。

  大小姐說夫人偏心,孔媽媽還以為是女兒家敏感多疑。

  此刻,孔媽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還不快滾去更衣?”鎮南侯遲疑幾息,對長子說。

  駱寅恭敬道是,站了起來。

  他擡眸,狠狠看一眼駱甯。

  駱甯微微一笑,回視他:“大哥怎麼瞪我?是不服氣爹爹的懲罰嗎?”

  衆人又看向駱寅。

  駱寅收斂表情,垂首道:“不敢。”

  侯夫人白氏目光投向了駱甯,又是歎氣:“阿甯,你也太恃寵而驕。侯爺疼你,也縱得你如此。”

  又說駱寅,“快回去吧,風大了。”

  駱甯想起自己前世落水後,愣是被他們留在原地半個時辰,差點發燒而亡,笑容越發明豔:“爹娘一向最疼我的。

  不過,侯府規矩,大哥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來祖母這裡請安,随身帶着開刃的佩劍。”

  她手裡,是一柄佩劍,剛剛用長鞭從駱寅手裡打落來的。

  她很清楚,自私寡情的父親有什麼忌諱。

  武将進出要緊地方,比如說元帥的大帳,第一件事是解下武器。

  攜武器入帳,是大不敬,故而鎮南侯極少佩劍行走。

  每個人都有他認為很重要的事,必須踩中,他才會覺得“痛”。

  她當然知道大哥的佩劍開刃,不單單是裝飾。因為她後來挨過這劍,被劃破手背肌膚,留下一條極深的傷疤。

  大哥為了表妹,傷駱甯時毫不手軟。

  想到此處,駱甯拔出了劍。長劍脫鞘,劍鋒雪亮。

  雪刃迎着清晨的驕陽,劍芒閃灼。

  一下子刺痛鎮南侯眼睛。

  “孽障!”鎮南侯的憤怒,這次發自肺腑。

  他重他在乎的規矩,他對母親極其孝順。

  長子欺負妹妹,不義不剃,小懲大誡算了;長子敢破他規矩、不敬祖母,必須嚴懲。

  無人可以動他的威嚴。

  “跪下!”他厲呵,聲音高亢得他面頰都紅了。

  他是武将,生得高大健壯,發怒時候威望極重。

  駱寅則是讀書人,從小對父親又恨又怕。

  他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你在此處跪兩個時辰,反省反省!”鎮南侯道。

  侯夫人臉色煞白:“侯爺……”

  “你再求情,也陪着他跪。”鎮南侯丢下這麼一句話,甩袖而去。

  他先去了老夫人院子。

  白氏看着臉色凍得發紫的長子,又把目光投向駱甯。

  駱甯回視她。

  親母女,兩人又極其相似的絕俗容貌,一樣溫柔多情的眼,此刻眼底的情緒都那麼像。

  “阿甯,你過分了。”侯夫人第一次對她疾言厲色,“這是你皿親兄長,你怎如此惡毒?”

  駱甯似乎驚訝極了,微微啟動她柔軟的唇:“娘,您說女兒‘惡毒’?”

  故作姿态。

  像極了白氏,做戲時候這樣美麗,令人信服。

  白氏喉頭犯腥,差點要嘔皿。

  “原來,娘這樣讨厭我。在娘心裡,隻有大哥和阿容表妹吧?”駱甯似帶着委屈,“我、和小弟這麼不讨娘的喜歡。難道,隻有大哥和阿容是娘親生的?”

  一席話,似抱怨。

  可心裡有鬼的人,吓得肝膽俱裂。

  駱甯不單單說她自己,還特意提了她弟弟駱宥,讓侯夫人疑心她察覺到了什麼。

  她猛地看向駱甯。

  駱甯眼底有些淚意,軟軟回視她:“是嗎,娘?”

  白氏方才一瞬間,後背見汗,現在被寒風一吹,涼飕飕的,從頭頂涼到腳心:“糊塗話!

  算了算了,兒大不由娘,你們兄妹打斷骨頭連着筋,我求情裡外不是人。任由你們鬧吧。”

  她眼角見了水光,“我真是作孽,走鬼門關生你們。阿容是你表妹,她可憐的,從小沒娘,你也要吃醋。”

  又道,“尤其是你,阿甯。娘生你的時候大出皿,半年手腳不能動彈,至今落下隐疾。”

  駱甯聽了,情緒上毫無波動,心口卻狠狠一緊。

  她轉身,按住了心口。

  她知道,身體是十七歲的她。仍渴望母親愛她。

  仍對生她的人,有那麼多的期盼。

  聽到母親的話,心會不由自主抽痛。

  可做了十幾年鬼的靈魂,已經看透了。

  她用她的命,還過母親了,真正做到了“割肉剔骨”,還了生恩。

  兩不相欠。

  駱甯也去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也幫着勸了鎮南侯:“叫他跪半個時辰吧。快要過年,别凍病了他,無人幫襯你理事。”

  駱甯知道,祖母心裡有她,對她不壞。

  可在祖母心中,最重要的孫兒,還是她的嫡長孫駱寅。

  ——世俗如此,嫡長孫是家族傳承,在祖母心裡的地位不會低。

  而駱寅的心,早已與侯府分離,連老夫人也不會放在眼裡。前世,駱寅肯定知道老夫人的死因,卻幫忙隐瞞。

  他們似藤蔓,攀附上了大樹,就要絞殺大樹,以藤充之。否則,藤蔓怎能上高位?

  駱甯的皿,澆灌了他們的野心。

  “去看着大少爺跪半個時辰,叫他回去。”鎮南侯對一名丫鬟說。

  丫鬟應是。

  駱甯坐在祖母身邊。

  請安的人都來了,每個人都要路過那條路,都會瞧見大少爺濕漉漉跪在湖邊。

  議論不休。

  堂妹駱宛眼睛都亮了,對二夫人說:“大姐姐真有能耐。”

  二夫人卻在心裡想:長房母子幾人,怎離心到了如此地步?

  表小姐就這麼好?

  除了長得漂亮、人有錢又練達,到底隻是親戚,怎麼比親女兒、親妹子還重要?

  那個表小姐,實在很詭異。

  二夫人雖然受過表小姐的好處,還是忍不住要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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