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侯府忘恩義?攝政王撐腰,不原諒

第一卷:默認 第112章 釜底抽薪

  窦家兩位太太攜了小女兒回去。

  “……大嫂,你有些過分了,旁人要罵你的。”

  窦四太太一向敬重她大嫂,此刻坐在馬車裡,忍不住抱怨。

  四太太的女兒走失,大嫂幫她找人,一刻不息,又派人回城通知官衙,累得衣衫濕透。

  這個大嫂,盡職盡責,家裡上下每件事她都做得周到,故而她在四太太心中很有威望。

  同時,這個大嫂做人又太過于勢利眼,總想要巴結權貴,為此還鬧出過笑話。

  今日仆婦帶着她們登門,瞧見是鎮南侯府時,窦四太太心裡就打突,怕她大嫂又犯病。

  招待她們的,不是侯夫人,大嫂有禮有節,窦四太太隻顧後怕、喜極而泣,都是大嫂說體面話。

  可萬萬沒想到,雍王準妃一來,大嫂眼睛就亮了;準妃可能年紀輕,嘴上沒有把門的,随意客氣一句,她大嫂居然給人家跪下。

  跪準妃也沒用,她是内宅姑娘,怎麼照顧得了生意?

  還給人落下壞印象。

  窦四太太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她想要數落大嫂,又不太敢,壓着脾氣抱怨。

  窦大太太卻笑了笑:“我又沒做什麼。她是準妃,又是侯府千金,我跪一跪她又不丢人。

  一句話的事,成不了有什麼關系?咱們本就跟駱家無交情,攀附不上;要是真有希望,咱們就發達了。

  嘴上說幾句好聽的,臉皮厚一些,是無本買賣。這種好事你還怕醜,怎麼賺錢?”

  窦四太太:“……”

  她忘記了,她大嫂出身小商戶。家中雖然殷實,可她打小喜歡做買賣,幾歲就在街頭巷尾自己賣花。

  她這臉皮,平常男子都不及。

  窦家發迹後,娶的媳婦都是大商賈之女,窦四太太娘家比較有錢,當閨閣千金養大的。

  她實在受不了大嫂這渾身銅臭的做派,卻又不得不佩服她本事。

  大嫂這樣優秀的女人,要是懂幾分體面,有些巨賈家眷的矜持,會更受人敬仰。

  “大嫂,你别總想着賺錢,咱們家如今有三十多間鋪子。賺錢不是最要緊的,得賺些體面。”窦四太太說。

  窦大太太沉了臉:“沒有遠見。幾十間鋪子,人家誇咱們幾句,咱們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可知曉,窦氏毫無依仗,門閥攀附不上。一個浪頭打過來,咱們就是待宰肥羊。

  好吃好喝的日子,養得你們一個個身嬌肉貴,忘記當年祖宗挑着扁擔走街串巷賣筆墨的往事?也不過二十年前。”

  窦四太太臉一紅。

  她很想辯解,今時不同往昔,他們如今是大東家了。

  本朝開海禁、擡商戶,商人也可以念書、穿绫羅綢緞,商人手頭的錢更豐綽,窦四太太一直沒覺得低人一等,也無憂患。

  被大嫂幾句話擠兌,窦四太太不敢作聲了。

  她還是覺得大嫂方才言行,很丢臉。

  不過,她今日太累太乏,大悲大喜,衣裳汗透了又幹,此刻渾身難聞,她還是忍不住眼皮打架。

  她靠着車壁睡着了。

  窦大太太也累,卻睡不着,因為她眼前不停細品雍王準妃方才說話的語氣、表情,以及眼神。

  窦家衆人離開,駱甯留在二夫人跟前用晚膳。

  丫鬟仆婦擺箸後退下,二夫人給駱甯夾菜。

  又問她,“你方才何意?窦家太太給你跪下時,我真被她吓一跳。”

  駱甯笑了笑:“窦家的澄硯很有名。二嬸,你聽過沒有?”

  二夫人不怎麼讀書,不過筆墨紙硯她接觸過:駱宛要念書,兩個兒子也要啟蒙。

  “澄硯的确很好。價格不低,卻備受追捧。”二夫人道。

  “戶部時常更換皇商。筆墨紙硯,皇帝也要用的,一般都在皇商薄上。每隔幾年要換一次。”駱甯說。

  二夫人詫異看着她。

  她有些不解:“阿甯,你要摻和這件事?對你沒什麼好處。”

  “我是覺得澄硯好用,想引薦給陛下和皇室衆人。”駱甯道,“我這些日子時常練書法,所有硯台與墨,都不如窦家的好。”

  二夫人:“……”

  她知曉駱甯有話沒說。

  叫人提前去光華寺,似能未蔔先知,找到窦家被擄走的小女兒,這件事不簡單。

  不過,二夫人和二房都依仗駱甯,她深谙警惕、慎言,沒有再多問。

  駱甯吃了飯,回文绮院梳洗。

  躺在床上,她還在想窦家的事。

  前世,窦氏後來做了皇商,生意越做越大。聽聞他們家老太太是個很有頭腦的人。

  那是雍王登基後的事情了。

  駱甯做鬼,在茶樓聽到說書先生講,誇耀窦氏生意興隆,提到了那位老太太。

  如今看來,就是窦家大太太。

  她果然不同凡響。有頭腦、反應快。商場如戰場,需得英勇果敢,才能殺出一條路。

  駱甯還聽說書先生講,窦家特意修了一座廟,給他們家的六小姐靜修。

  窦家六小姐小時候在光華寺被拐賣,當時人販子把她藏在酒桶裡,送到了南邊。

  幾年後,她成為一名頗有點名氣的歌伎。

  她出名後,窦家尋到了她。

  窦家沒有逼死她,叫她成全家族聲望,而是接了她回來。

  六小姐先前不肯回。

  窦家老太太千裡迢迢趕赴揚州,将她帶回家;而後為她修一座豪華大廟,供養她。

  聽客們對此各有褒貶。

  有人說窦氏大義;也有人說窦氏自損格調,往後兒女婚嫁都遭人嫌棄,應該請這位做了伎人的六小姐自盡,保全彼此。

  駱甯卻想,這戶人家,肯定是有個厲害的當家主母,權威遠在男人們之上。

  換做男人當家,就是後者,叫六小姐自裁。

  窦家做皇商,是在京城與附近打出了口碑,品質遠在其他同行之上。而其他皇商,是靠着權貴舉薦的。

  駱甯這段日子一直在想這件事。

  她拼命從記憶裡搜刮,東拼西湊,還叫人去看了窦家的店鋪,買回澄硯與澄墨。

  澄州盛産硯台的石料,紋理分明、觸感光滑;而窦家制作的硯台,出墨均勻、不易幹。

  普通的款,擺出來也像精心制作,外觀很好;品質出類拔萃。

  駱甯用過,就明白為何窦家買賣越做越大:用過了窦家的澄硯,七成的人都會念一句“不錯”。

  她又叫孔媽媽翻庫房,找到幾個白氏以前送給她的湖硯,就是邱士東要呈獻給皇帝的。

  不管是質地還是用處,都不及澄硯。

  駱甯想,如何攪和了邱士東皇商之事,需得釜底抽薪。

  她先把窦氏招攬過來,再進行下一步。

  翌日,駱甯喊了秋蘭:“你喬裝打扮,悄悄去一趟窦家,拿了我的名帖。去見窦家大太太,一切從密。”

  秋蘭應是,從角門出去了,不驚動侯府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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