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81章 王爺的擁抱
駱甯拿着這把折扇,看了又看,然後仔細收入扇套裡。
“多謝王爺。”她道,“我會珍藏的。”
“扇子是用的,珍藏做什麼?你若喜歡,再做便是了。”蕭懷沣道。
駱甯笑了笑:“第一次收到王爺的生辰禮,意義不同。”
她斟酒,再次敬他。
外面有些笑聲,是尹嬷嬷特意安排的。盡可能熱鬧些,免得裡卧兩個人尴尬。
駱甯果然輕松不少。
她同蕭懷沣說,她今日進宮去看望太後了。
“……母後頭發白了一大半。”她說。
蕭懷沣:“她操心慣了。”
“内廷的女人,似無足之鳥,不到死都無處停歇。”駱甯說。
蕭懷沣擡眸看她。
駱甯回視他。夕陽最後一抹餘晖,從窗棂照進了她眉眼,又随着日落淡去,隻餘下燭影跳躍。
蕭懷沣深深看向她,神色裡多了一點情緒。
半晌,他才說:“若适當的依靠與放手,也不會那麼辛勞。”
“抓在手裡的,才安心。”駱甯說。
蕭懷沣表情變得冷凝。
駱甯便替他夾菜,“王爺嘗嘗這道燒筍幹。”
蕭懷沣也拿起了筷子,任由駱甯轉換了話題。
夫妻倆都有心求和。哪怕聊得磕磕絆絆,始終沒有誰真的翻臉。
外頭有蔺昭說了什麼,引得衆人哄笑,駱甯唇角也微微一彎。
酒足飯飽後,衆人一通忙碌收拾,服侍駱甯與蕭懷沣更衣梳洗,各自退下去時,已經深夜。
駱甯與蕭懷沣隻喝了一壺酒,兩個人都無醉意,隻是駱甯不勝酒力,面頰發燙。
她坐在床沿。
蕭懷沣更衣進來時,便瞧見了她,宛如初嫁。
她擡眸,叫了聲“王爺”,聲音莫名軟軟的。
室内安靜,隻餘下一盞明角燈,朦朦胧胧。
蕭懷沣走過來,坐在駱甯身邊。
駱甯似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他:“王爺,我替您寬衣吧……”
話音剛落,蕭懷沣猛地抱住了她。
他的懷抱寬闊結實,又似火一般滾燙,将他中衣都哄得暖暖的,駱甯像是被燙了下。
駱甯屏住呼吸。
他手臂收緊,頭低垂在她肩頭,将她箍在懷裡。
駱甯透不上氣。
“王爺……”她艱難出聲。
蕭懷沣難耐似的動了下,抱得更緊,卻沒有将她放在床上。
他蹭着她的青絲,呼吸急促。
他動了動,駱甯心慌得要跳出兇腔時,他竟是推開她站了起來。
駱甯沒坐穩,跌躺在床上,就瞧見蕭懷沣快步要往淨房去。
“王爺!”她高聲喊他。
蕭懷沣背對着她,停住腳步,“你先睡。”
“王爺,不要再同我置氣了。今晚,讓我服侍您吧。”駱甯在身後說。
她也下地。
似下了狠勁兒,她走過去懷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後背,“王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隻要您還不忘當初答應我的郡主之位。”
蕭懷沣身子發僵。
“阿甯,本王還是不想輸。”他聲音嘶啞得厲害。
“輸赢不是這樣定的,王爺。”駱甯聲音嗡嗡的,将臉深深埋進去,“我不想再跟您吵架了,我太累了。”
再因這點事鬧騰,她也要長白頭發了。
他堅定不服輸,駱甯仍不肯留下,還要他踐行舊諾。
蕭懷沣的手,輕輕覆蓋在她手背:“我不會再因此事同你生氣,我保證。”
駱甯:“讓我服侍您……”
“阿甯,你是不情願的。你不想留在京城,便不想與我做夫妻。”
“王爺,世人貪圖享樂,若每件事都要情願才去做,我們連吃的米都沒有。誰喜歡勞作?不情願,并不意味着做不好、做不得。”駱甯說。
她知道這話不恰當。
隻是喝了幾杯酒,她的思緒變得緩慢沉重,想不出更精妙的說辭。
情願是否,又有什麼關系?
她不願意的事可太多了。每次打理庶務,一樣很累、很煩,很不情願,卻也不得不為。
謀生,便是做每一件不情願的事,像蚌殼用皿肉磨出珍珠。
蕭懷沣沒有惱。
他的掌心,仍是緊緊覆蓋在她手背,進與退在拼命拉扯他。
“……阿甯,我還是不想輸,你我未必沒有天長地久。我打發自己容易,傷了你的心挽救卻很難。”他道。
微微用力,他終于掰開了她的手,闊步去了淨房。
駱甯站在原地。
待蕭懷沣再次回房時,駱甯已經躺好了,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皂角的清香。
他在駱甯身邊躺下,蓋好燈罩。
兩人誰也沒有再出聲。
後半夜的時候,駱甯被熱醒。醒過來才意識到,她被人抱在懷裡。
端陽節後天氣本就暖和,男人體溫高,駱甯頸背全是汗,極其不舒服。
她醒了,蕭懷沣還沒醒,她便不着痕迹推開他,滾到了床的裡側。
還是覺得熱。
駱甯想起床喝口水,偏又是睡在裡側的,怕驚動了蕭懷沣。
好在很快到了寅時。
蕭懷沣寅時初醒了,悄無聲息坐起身,伸手輕輕撫摸駱甯面頰。
駱甯出聲:“王爺?”
“……吵醒你了?”他問。
“我熱醒了。”駱甯道。
蕭懷沣揭開燈罩。
他起床洗漱,丫鬟進來服侍他更衣,駱甯趁機起來喝水。
她的水還沒有喝完,他已經收拾妥當要出門了。
“你再睡一會兒。”他叮囑她。
駱甯應是:“王爺慢些。”
“我中午回府,你等我回來吃午膳。下午無事,出去逛逛。”蕭懷沣道。
駱甯:“是有事嗎?”
“你上次不是說想要去逛逛?”
駱甯:“……好。”
他這才走了。
他一走,駱甯又回到床上,踏踏實實躺平了,睡了個回籠覺。
正院的其他人卻紛紛起來了。
蔺昭悄聲問秋華:“昨夜怎樣?”
秋華:“沒叫水,還是很安靜。”
尹嬷嬷臉色不太好看。
“都和好了,怎麼還……”尹嬷嬷實在有點費解。
年輕小兩口總這樣,是否要請醫?
是王爺嗎?
上次王妃同蔺師父說,她與王爺之事無解。
怎麼算無解?
莫不是王爺他……
他在邊疆七年,是否受過傷?所以……
尹嬷嬷覺得心驚肉跳。
這事,不能問、不好問,隻能爛在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