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江晚意更加用力抱緊了傅淮之，保證道：「我會好好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傅淮之薄唇勾起，沙啞的吐出一個字，「好。」

　　這晚上，他們就這樣一直抱著，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溫暖。

　　……

　　彼時。

　　整個老宅，傅家人都回來了。

　　說起來也好笑。

　　以前，傅老夫人心心念念，想要他們常回來吃吃飯，陪陪她。

　　如今她死了，他們都回來了。

　　傅二爺站在陽台，一口一口抽著煙。

　　沈曼不放心他，跟著來了老宅，她進來的時候，看到他背對著門口，站在陽台那抽煙，放慢角度靠近。

　　順著他的視線，看著夜空。

　　「衛民，你還好嗎？」

　　沈曼聲音很小，深怕驚擾了陷入沉思，一身哀思的傅二爺。

　　傅二爺側頭看她，順便滅了手裡的煙蒂，把煙丟在地上，撚滅。

　　「我沒事。」

　　頓了頓，補充，「生老病死，很正常。」

　　可傅老夫人，不是老死，也不是病死。

　　是他接受不了的，被人毒死。

　　沈曼看著他，很是心疼，「你難受的話，可以告訴我的，我會陪著你，聽你說。」

　　傅二爺勾唇，淡淡一笑，「真的沒事。」

　　他靠近一步，握起沈曼的手，「今天一直在這陪著我，累了吧？」

　　「不累。」沈曼搖搖頭，視線一直看著傅二爺。

　　傅二爺深吸口氣，「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早點休息，好嗎？」

　　他聲音溫和，生怕她累著了似的，帶著濃濃的關心。

　　沈曼為什麼會跟他複合呢？

　　興許正因為這一點吧。

　　成熟，溫柔，對她耐心。

　　沈曼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接受不了。

　　她低下頭，剋制住眼睛裡即將滾落的眼淚，使勁點著頭。

　　「好。」

　　她現在，也應該多為他想想才對。

　　……

　　隔壁的傅大爺和楊琳夫妻兩也沒睡。

　　他們躺在床上，關了燈，一雙眼睛卻都在黑夜裡睜著很大。

　　「百川，你……睡吧。」

　　楊琳從呼吸聲聽得出來，自己的老公也沒睡覺。

　　也是。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又怎麼可能輕易睡得著。

　　傅大爺的手放在兇口的被子上，很安靜，雙眼在黑夜中看著天花闆。

　　「老太太這輩子這麼厲害，得到不少業內的認可，想不到臨死，卻隻有我們幾個送一送。」

　　楊琳知道他的意思，緩緩扭頭看過去。

　　「以銘死了，好歹，還有個明宇，還有你們……」

　　「隻要你們都好好活著，媽就心滿意足了。」

　　傅百川發出一道苦笑的聲音，「心滿意足……」

　　是這樣嗎？

　　傅百川猶豫過後，對她說，「老婆，我們領養個孩子吧。」

　　楊琳微微愣了下。

　　「你確定？」

　　一開始，他們商量好了不想要的。

　　「我想通了，你這個歲數就算能懷上，也會很危險，不如領養一個。」

　　「有她陪陪我們，當然，我們給她提供一切好的生活，代替她原來的父母，照顧她，疼愛她，這樣沒什麼不好。」

　　楊琳的手忽然被握住，感覺到溫暖。

　　她垂下眼，在黑暗裡看著被握緊的手，感受到丈夫的決心。

　　楊琳沒有猶豫，「好。」

　　傅百川抓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

　　傅明宇還沒睡。

　　玩手機，玩不進去。

　　腦子裡全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幾乎消化不來。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他看了眼，接通，那頭傳來磁性的男人聲音，「明宇，你還好嗎？」

　　傅明宇頭昏腦漲硬撐著說，「我沒事。」

　　那頭沉默。

　　傅明宇喉結滾動，冷漠的語氣，「這麼晚了，有事嗎？」

　　對方還是沉默。

　　隱約能聽見低音炮的音樂傳來，傅明宇皺眉，「你在酒吧？」

　　對方這才說話。

　　「嗯，擔心你，所以喝了點酒。」

　　不然，他真怕自己去找他啊。

　　傅明宇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語氣多了溫度，「別喝太多，早點回去吧。」

　　那頭怕他掛電話，急忙道：「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了？」

　　傅明宇沒有心思說這些，微微不耐煩，「我奶奶今天剛下葬，今天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男人捏著手機的手用力，指節根根發白，臉喝得通紅。

　　換做以前，他就聽話了。

　　怕打擾傅明宇，怕傅明宇不高興。

　　這次，他卻發出一聲冷笑，「你奶奶的死，我也難過，但是明宇，真是因為你奶奶的事，所以才不理我嗎？」

　　「我們在一起好長時間了，分分合合，我知道，你們家人接受不了你這樣，覺得我們有病，對吧？」

　　傅明宇擰著眉心，「別說了，我要休息了，俊昊。」

　　陳俊昊卻發出更難過的笑，坐在地闆上，仰起頭靠著牆，「明宇，我不會讓你為難，但我也不會離開你。」

　　說完，掛了電話。

　　傅明宇聽著那頭嘟嘟嘟的聲音，內心充滿濃濃的無力感。

　　他這樣的人，註定什麼都做不好。

　　就連喜歡的人都留不住。

　　沒有勇氣承認，坦白，甚至是面對。

　　……

　　陳俊昊放下手機，抓起旁邊的酒瓶繼續喝了幾口，又強撐著地面起身，跌跌撞撞從最裡面的走廊往外走出去。

　　來到酒吧大廳，看到坐在吧台前，一個人喝酒的身影。

　　他看對方長得溫潤英俊，主動搭訕。

　　「一個人？」

　　聽到聲音的霍明徵擡頭掃了他一眼，隻是一眼，就看出對方的用意。

　　「我沒興趣，你找別人。」

　　陳俊昊長了一張細皮嫩肉的臉，很秀氣，五官小且精緻，畫著眼線，倒是挺好看的。

　　被霍明徵拒絕，他挺尷尬的，解釋：「放心，我對你也沒興趣。」

　　他找調酒師要了一瓶啤酒，補充說，「我隻是一個人，太無聊了，想找人陪著喝兩杯而已。」

　　霍明徵從來不是善良的人，剛要拒絕。

　　忽然一身辣妹裝扮的唐悅來了，手搭在霍明徵肩膀上，挑釁的眼神看著陳俊昊。

　　「姐妹，搭訕我男朋友？不好吧？」

　　霍明徵看到來人，忽然皺眉。

　　她男朋友？

　　什麼時候的事？

　　陳俊昊一愣。

　　沒想到被對方一眼就看出來了，表情有些不自在，「我才沒有，我男朋友比他年輕，好看。」

　　「沒有最好。」

　　唐悅回頭看霍明徵，「親愛的，我們走吧？」

　　霍明徵神色淡淡，並未配合。

　　陳俊昊懷疑的眼神，「姐妹，你男朋友看起來跟你不太熟啊。」

　　唐悅擠出難看的微笑，「他有點靦腆。」

　　陳俊昊哦了一聲，忽然看到唐悅湊過去，吻住霍明徵的唇。

　　啃咬，吸吮，強迫性的一幕。

　　看起來，霍明徵像是被逼的，他用力推開唐悅，眼底滾動怒色，「唐悅！」

　　唐悅擡起手背擦嘴，沖陳俊昊炫耀，「你看，還害羞呢。」

　　她管霍明徵生氣紅了臉色的樣子，稱作是害羞。

　　霍明徵要不是個律師，真想殺了她！

　　陳俊昊聳聳肩，「姐妹，你真猛。」

　　唐悅笑容燦爛。

　　轉頭，發現霍明徵起身走了，她急忙跑著跟上去，「霍明徵你等等，跑什麼啊。」

　　霍明徵頭也不回，腳步飛快，絲毫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唐悅追上去，出了酒吧門口，沒有了震耳欲聾的音樂，世界清凈了。

　　她跑到霍明徵面前，張開手臂把他攔下來，道歉，「剛才對不起嘛，我就是……」

　　忽然，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就是什麼？」

　　霍明徵眼神犀利，跟要吞了她似的。

　　「最近傅總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不放心你，我朋友說在這看見你了，所以我就過來了。」唐悅如實道。

　　自從上次後，他們很久沒見了。

　　當她知道法院爆炸，霍明徵就在現場的時候，差點以為他死了。

　　好在，他沒死。

　　卻還是和以前一樣無情，讓人討厭。

　　霍明徵睨著她，似乎在判斷這些話的真假。

　　唐悅小心翼翼問，「你沒事吧？」

　　「沒事。」

　　霍明徵收回視線，淡漠的從她身邊走過去，沒有半點要和她繼續說話的意思。

　　唐悅咬咬唇。

　　雖然很生氣，去還是轉頭追上去，跟著霍明徵上了車。

　　「你上來做什麼？」霍明徵不悅皺眉。

　　唐悅直勾勾盯著他，怒道：「霍明徵你以為你是誰？知道我因為你受到多少傷害嗎！」

　　「誰都知道，我們是要結婚的，可這麼多年，我所謂的未婚夫我卻見都沒見過，我告訴你，你別太過分了！」

　　霍明徵沒想到她會說這些，站在她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她的確也是個受害者。

　　「抱歉。」

　　霍明徵不再是冷冰冰的語氣。

　　「就算你不喜歡我，好歹見一見啊，你見都不見，知道我被人怎麼笑話嗎？」

　　唐悅不吐不快，「你不喜歡我，正好，我也不喜歡你，有什麼不滿意的，一起回去反抗就是了，你單方面這樣拒絕我，讓我很沒有面子的，懂嗎？」

　　霍明徵聽明白了，終於，眸色恢復了一貫的溫潤笑意。

　　「既然如此，麻煩唐小姐回去告訴令堂看不上我，至於霍家那邊，我會解決。」

　　唐悅惱怒，「你……」

　　死嘴！

　　她剛剛到底在說什麼呀？

　　好像是告訴霍明徵，自己不喜歡他？

　　該死的，她可喜歡得要命呢！

　　可話都說出去了，唐悅覺得再反悔的話，那就太丟人了。

　　她挺起那傲人的兇膛，神赳赳氣昂昂的模樣，「最好不過了！」

　　說完唐悅下車，把門拍上的同時，用力把車門關上。

　　她站在路邊沒走，等霍明徵作為一個男人，紳士地下車跟她說一句送她回家。

　　然而下一秒，豪車無情地開出去。

　　唐悅快氣死了！

　　霍明徵！！！你是豬嗎？

　　車輛開出一段路，在路口停下等紅綠燈。

　　旁邊車道，跟著停下一輛車，霍明徵落下車窗看過去的同時，對方的車窗跟著落下。

　　一張熟悉的臉呈現在他面前，嘴角勾起，眼神裡滿是邪氣。

　　是蕭玦。

　　霍明徵眸色一沉，是他！

　　居然這麼猖狂地出現，霍明徵悄然拿出手機，眼角餘光看手機，撥出警察的私人號碼。

　　對面車後座。

　　蕭玦看著他，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口語：等著！

　　綠燈。

　　旁邊的車一腳油門轟出去，短短十幾秒，車連人沖了個沒影。

　　手機那頭傳來警察隊長惺忪的聲音，「霍律師，這麼晚了，有事？」

　　霍明徵眉心深深蹙起，「我剛才看到蕭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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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

　　根據剛才見到蕭玦的時間，路段，全都告訴了警察隊長。

　　警察隊長早就睡意全無，此刻站在他面前精神抖擻。

　　「霍律師，我們會根據你所提供的線索進行排查，他們有反偵察技術，希望這次能有點線索，儘快找到他們！」

　　霍明徵頷首，「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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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老宅。

　　傅家人在一起用早餐，卻是第一次不見傅老夫人的身影。

　　江晚意看著空出來的主位，眼圈瞬間一陣發熱。

　　每個人都安靜的吃飯，默契地沒有提起傅老夫人。

　　吃完飯，三個男人去了書房商量對策。

　　楊琳和沈曼陪著江晚意到後花園去走走，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三人心情各有不同，卻都一緻沉重。

　　楊琳忽然說：「我和百川決定去領養個孩子了，我想，這個決定媽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江晚意錯愕，「真的嗎？」

　　「怎麼改變主意了？」沈曼問。

　　這件事她也聽說過，一開始說是放棄領養，那時候，傅老夫人還有些許無奈。

　　「百川既然想領養，我尊重他吧。何況我現在的身體，生不了了，領養一個回來，我們傅家也能熱鬧一些。」

　　沈曼有感而發，「挺好的，領養一個陪著你們，以後也是你們自己的孩子。」

　　江晚意一向尊重楊琳的想法，「隻要你們想好了，我都支持。」

　　楊琳抿了抿唇，「謝謝你們。」

　　後花園有鞦韆，江晚意三兩步走過去，剛要坐下，被沈曼拉住。

　　「這玩意多多少少有點危險，你懷孕了，還是別坐了。」

　　懷孕的事，還是沈曼昨天從傅淮之那知道的。

　　江晚意愣住，莫名其妙看著沈曼，「你在說什麼？」

　　楊琳同樣詫異的眼神看沈曼，「是啊，沈小姐，你剛才說什麼？晚晚懷孕了？」

　　沈曼看她們都不知道，一臉茫然，「你們不知道？」

　　看她們都搖頭，沈曼不解道：「不應該啊，昨天你暈倒在房間休息，後來傅總找我去陪著你，順道提醒我你懷孕的事，讓我多加小心，他居然沒有告訴你？」

　　最後那一句話，她是看著江晚意問的。

　　還以為從葬禮那邊結束後回來，傅淮之會告訴她的。

　　實際上，昨天傅淮之並沒有專門告訴她，而是在後來才隱晦提起。

　　懷孕這麼大的事，沒想到江晚意自己一無所知。

　　江晚意一臉茫然的模樣，「他昨晚回來後，什麼都沒說，後來我們早早睡下了。」

　　「這事晚晚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楊琳進一步抓著沈曼確認。

　　「沈小姐，這件事是真的嗎？晚晚真的懷孕了？」

　　沈曼一而再確定的點點頭。

　　「千真萬確，昨天我聽傅總是這麼說的。」

　　「那太好了，晚晚。」楊琳顯得有些激動，比懷孕的江晚意看起來還要開心。

　　雖然老太太死了。

　　可她生前最想看到江晚意給傅家生個大胖孫子，如今老太太在天之靈也會高興。

　　這個消息對江晚意來說，太意外了，她久久才回過神來，轉身就往屋裡的方向走。

　　「我要去問問他。」

　　沈曼和楊琳對視一眼，急忙跟上。

　　看著焦急的腳步，沈曼暗暗想，傅淮之這是怎麼回事？

　　懷孕這麼大的事，怎麼都沒告訴江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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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門被打開。

　　兄弟三人剛聊完事情，齊刷刷看向被用力推開的門，當看到面色清冷，快步進來的江晚意，三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情況不對勁啊。

　　傅淮之站起身迎上去，「晚晚，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江晚意仰頭看他，直接問：「阿之，我懷孕了？」

　　昨天昏迷後發生了什麼，她完全不知道。

　　要不是今天聽沈曼提起，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懷孕了。

　　傅淮之看著她的眼睛回答，「是的，昨天你忽然昏倒，醫生過來把了脈是這麼說。」

　　聽到這些對話，傅家兩位爺都有些震驚。

　　懷，懷孕？

　　此事沈曼和楊琳追回來，進入書房，看著書房裡這架勢，楊琳也直接問。

　　「老三，真是懷孕了嗎？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我們說啊？」

　　「是啊，老三，要是讓媽知道，她也算瞑目了。」傅大爺面露激動之色。

　　傅二爺的眼神對上沈曼，並未說話。

　　實際上。

　　江晚意一直都以為，自己懷不上了，聽傅淮之親口這麼說，她依然不敢相信。

　　「醫生沒有把錯脈嗎？」

　　傅淮之嗓音溫和，「正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我在確定之前，才沒有跟你們說。」

　　實際上，醫生是出了名的中西醫主任，基本不可能把錯。

　　江晚意鼻子一酸，難以置信。

　　「這麼說，我真有可能懷上了？」

　　楊琳建議道：「不如去醫院驗個皿吧？這樣準確率更高。」

　　沈曼沒說話，下意識朝傅二爺看了眼，手不經意摸了摸肚子。

　　垂下眼眸，又面帶微笑對上傅二爺的視線。

　　傅二爺眼神深沉，卻在看她時充滿溫柔。

　　傅淮之嗯了聲，「明天吧，明天我們去一趟醫院，好嗎？」

　　江晚意心跳劇烈，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隻點著頭，內心很複雜的情緒，不敢太開心。

　　她怕太開心，老天爺聽到了，會突然收走這些讓她開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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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二爺拉著沈曼的手，在院子裡散步。

　　沈曼穿著素雅的白色，沒有精緻的妝容，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更小，少了韻味，多了溫婉。

　　她開口問：「你們兄弟都商量好，怎麼報仇了嗎？」

　　這兩天她知道，這件事全因範曄和周純而起。

　　這對傅家來說，是絕對的打擊，更不可能就此罷休。

　　「全城封鎖，他們逃不掉。」傅二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形中透著霸氣。

　　為官多年，身上無形中形成的威嚴極具震懾力。

　　沈曼看著他，暗暗罵自己當初到底什麼腦子，居然敢做出那種事。

　　沒能被殺，的確算他仁慈了。

　　傅二爺察覺她心不在焉，忽然停下腳步，「沈曼，你想生個我們的孩子嗎？」

　　沈曼一愣。

　　她怔怔看著傅二爺，眼裡充滿詫異，「生孩子，我們嗎？」

　　傅二爺如今是知天命的年紀，要是再生一個孩子，不是不行，就怕傅明宇有意見。

　　沈曼考慮過很多，從跟他在一起開始，就沒奢望過這些，隻要他們在一起就可以了。

　　「沒錯，生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老三和晚晚終於又有了自己的骨肉，這是上天的禮物。」

　　沈曼的手被他拉起，握住，她看著他的眼睛，一時半會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等事情結束，我們結婚，你願意嗎？」

　　傅二爺一臉認真，雖然沒有多動人的情話，可越樸實的話，越叫人感動。

　　沈曼驚喜捂嘴，難以置信看著他，「你想好了？」

　　「當然，我這個年紀，就想找個真心實意的人陪著我，沈曼，那個人隻會是你。」

　　沈曼感動了好一會，可到底還是保留了理智，「不，不行……」

　　她抽出手，抗拒的往後退了兩步。

　　「衛民，先解決目前的事吧，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尤其老夫人剛下葬，她一向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們不該在這個時候，做她不喜歡的事。」

　　說完這些，沈曼心臟狠狠刺痛了下，幾乎落荒而逃。

　　「沈曼……」

　　傅二爺看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後者卻頭也不回，他的眉心深深擰起。

　　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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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經過一晚上的調查，終於根據霍明徵提供的路段時間，追蹤到了蕭玦當時所乘坐的車去向。

　　霍明徵立刻來到傅家，把這個消息告訴傅淮之。

　　傅淮之立刻吩咐下去，讓手下配合警方一起找人。

　　書房內。

　　霍明徵看著掛了電話的傅淮之叮囑，「不管如何，他們現在是逃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老傅，你和晚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

　　傅淮之聲音低沉，幾乎沒有一絲溫度，「他們所做的，勢必要付出代價。」

　　霍明徵想起法院爆炸的一幕，對他們極其痛恨，尤其他的師父，竟然被炸個粉碎……

　　「範曄目前還被警局拘留，至於周純……調查真的沒有一點進展嗎？」

　　傅淮之眼神凜冽，「下毒的事經過老宅上下的搜查，確認是當日的甜湯出了問題。」

　　「她冒充傭人，並偽裝成她的樣子，更可疑的是，她居然知道那個房間有個地道。」

　　這件事，連他都不知道。

　　這麼多年，他幾乎沒有踏足過那裡。

　　霍明徵到抽一口涼氣，「她是怎麼潛進來的？竟然能這麼不動聲色。」

　　這段時間，整個老宅安保加強升級，按理說根本不可能輕易進來。

　　傅淮之把調查的結果一五一十告知，聽完後，霍明徵氣得咬牙。

　　「原來是混入婚慶公司裡面了，我說呢！為了做這些，他們早就做足了準備，還能偽裝成傭人的模樣！」

　　所以周純也是在將傭人綁起來的時候，才無意中知道地道的存在。

　　「不管怎麼說，範曄跟害死老夫人這事脫不了幹係！如果不是他，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霍明徵咬牙切齒，「我不會讓他們好過！」

　　傅淮之漆黑的雙眼愈加深沉，凜銳。

　　他更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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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傅淮之親自陪江晚意去驗皿檢查，帶著好幾個保鏢跟著。

　　江晚意抽皿時，醫生看著她身邊站著傅淮之，還有黑壓壓的保鏢，不由有些怵。

　　這陣仗，未免誇張了。

　　抽完皿，江晚意有點暈，傅淮之陪著她在旁邊椅子坐下，手機忽然響起。

　　是霍明徵的來電。

　　他對江晚意說：「我先接個電話，你坐在這等我。」

　　江晚意點點頭，等傅淮之離開後，安靜的坐著。

　　沒過一會兒。眼前忽然過去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像極了周純。

　　江晚意一震，想到周純害死了傅老夫人，她刷的站起身，喊了一聲。

　　「周純！」

　　那身影果然在聽到聲音後，忽然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