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遇險,他穿越來救,腹黑王爺寵她

第348章 簞食壺漿

  

  王睿少年時不曾有過謝馳北的瀟灑不羈,也沒有他上陣殺敵的英勇。

  王睿不知做萬眾矚目的親王是何心態,他沒進過親王府邸,隻在王家偏僻漏風的屋子裡挑燈夜讀,最終換來的卻是王荀替他做官。

  雄才偉略的王爺將軍正在河原土地上布局萬裡山河,這山河諸多疆域本就是謝馳北和穆錦安父母兩代人打下來的。

  他們有資格在百川高山上談論何人為君,也有為民施仁政的潛能。

  從前謝馳北覆滅周國,後救助孤兒災民,易律,平叛兩亂等。

  他們在過去半年多時間將世家打得落花流水,拆解得四分五裂。

  他們才十六七歲,就可達到帝王終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太惹人忌憚嫉妒了!

  「世人都知穆錦安絕非禍國災星,可卻為她冠罪,她七歲時站在裕鶴鐵騎前,視死若生,她作的那首『爛詩』令玄州兵士氣大振。」

  「若那一戰是勝,穆錦安就是名動天下的小英雄,可玄州兵敗,那首詩就讓她成為令人忌憚的妖星。」

  「何況她是高貴的公主之女,神女墜世,深陷泥潭,他們都想推一把,踩一腳。」

  此言是王睿吃醉酒後抱著母親牌位說的話,他不是為穆錦安鳴不平,他是為同樣天賦異稟的母親和他自己說不公。

  大盛女子、窮人、寒門中皆有奇才,他母親若出身好些,就是王爺位子也坐得。

  王睿幼時想讀書,可王豫說他是庶子,還是青樓女子所生,一不小心就會牽連王豫被罷官,王豫總讓王睿待在偏遠小屋。

  王豫親自教授王荀,又讓王荀去國子監讀書,王睿隻能偷王荀扔在角落裡的書。

  王荀將書撕成許多頁,王睿每次偷兩三頁,王荀便不會發現。

  王豫有意拉攏寒門姚氏,壯大家族勢力。

  姚正乾父母十分疼愛兒子,見姚正乾好學,他們便變賣祖上傳下來的幾件寶貝,想問王氏求些古籍。

  王豫見姚正乾頗具慧根,便讓姚正乾在王家謄抄古籍,書屋條案前,姚正乾總覺得有人在偷看他,原來是躲在書架後正在撕書的王睿。

  姚正乾比王睿大幾歲,他見王睿可憐,便將自己辛苦兩月謄抄的幾百書贈予王睿一半。

  姚正乾在離開王家之前告訴王豫,王睿的字力透紙背,筆走龍蛇,此人過目不忘,是可培養之才。

  王豫見王荀各方面都比不上王睿,那時就算定好讓王荀代替王睿入朝為官。

  王豫為王睿找位清白人家女子做母親,後來那女子也死了。

  人命在他們權貴眼中就是幾兩銀子,賞給街邊表演的獵犬和賞給他們死亡沒什麼區別。

  當時的明帝很需士族支持,便輕易答應王豫此事。

  明帝做事留餘地,他讓王睿兄弟二人都為官,還親口告訴王睿:「你父親早就算計好,讓你兄長為官。」

  王睿回家大鬧一場,和王氏脫離關係,他心裡是感激姚正乾給他書,也記恨姚正乾說他有天賦,給了王豫長久以來算計他的機會。

  後來,王睿和姚正乾成了陌路人。

  風吹整朵海棠花落在王睿腳下,清香墮在泥土塵埃中,風骨二字存在,也早已失去,桌上的茶水已冰涼,一顆黑色棋子掉在滅掉的爐火灰燼中。

  安寧年代的懷才不遇在風聲鶴唳的亂世死亡中根本不值一提。

  亂世往往不是一人所為,是無數內賊昏君所緻,暉帝這樣今日聖明,明日昏聵的治理手段,他的兒子隻恐學得更快。

  改朝換代,換上來的或許是善於征戰的將軍,卻不見得是明君。

  王睿身上冷汗漸散,他擡頭正視謝馳北眼睛,兩束睿智的光交涉,沒有退讓,也沒有得寸進尺,有的隻是心中為家國的大愛,為幼時的自己和母親的不平: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食以安為先。」

  「今吾盛繁刑摧民本,重賦毀民田,掠賣禍民安。君附其民,無遠弗屆,民自附之,危台也可穩坐;君棄黎庶,桀紂危國,民怨沸騰,金台亦可熔殺。」

  「殿下戰功彪炳,救孤救災,為正昭雪,為寒易律,弔民伐罪,簞食壺漿,諸功不可計也,下官願為殿下鞍前馬後,願為大盛前途承擔廟堂憂民之責,請殿下吩咐。」

  紅日升到高空,屋檐下隻能看到紅光,淺淺光輝散在謝馳北幽深瞳仁,三分威懾七分肅沉。

  如果是他,他今日也會答應,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命,在他眼中,王睿就是不可把控的高明潛伏者。

  謝馳北隻是三言兩語,就想改變一個人的觀念?他不會放下警惕,也不會疑心過甚:「王大人,本王不才,得爾良士,乃幸事。」

  穆景翊坐在一旁,他用舊帕子擦拭君征回,透亮的劍刃映著他俊朗面容,劍刃中也有王睿微微發抖的衣袍影子。

  謝馳北想:「五萬大軍過諸多州縣,即使喬裝,也不可能毫無蹤跡,商隊或許是為掩人耳目,讓我們相信大軍都是從北邊到盛安。」

  「在那段時間,岐州林槐盛貶官,河原姜泉調任岐州,金州楊洪瑞貪墨死罪,是調動兩州州兵的最佳時機,岐州和金州臨近終南山,陳宣所率河原大軍恐為詐。」

  謝馳北喝下那杯涼透了的蒙山茶,再開口:「陳宣是如何到達盛安?蒲州爵克斯商隊,是你放行?」

  王睿知道無法避開此問:「幽州兵喬裝為商隊,剩下的大軍都是岐金兩州未編士兵。」

  君征回寒光驟然刺進王睿眼底,他平靜的心情再度緊張,汗水涔涔,寒意砭骨。

  王睿一眼看謝馳北早已篤定且請君入甕的銳利眼睛,一眼看穆景翊早就知曉的擒殺之氣:

  「你們在盛安時就猜到此事,才會提前籌謀應敵之策?」

  大風刮摧春日海棠花,無數整朵海棠為棋局破曉而狂歡瘋舞,滿院都是紛紛白棋,有落在棋局外的,也有死在棋局內的。

  劍鈴發出隱隱雷鳴聲,一雙深邃神秘的眼睛看著他們三人,她在幽州遠方輕輕勾唇笑了笑。

  是十五歲的穆錦安在盛安朝堂算定的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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